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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是她的家,是她生长的地方。琉盈也是激动,生长在东秦的她,对这片陌生的大陆的认知,尽在传说里,如今脚踏在这土地上,满满的新奇,原来海的这头,就是这个样子啊,与东秦,似乎也没太大的不同。雁西与莫离,对这片土地的感情,更是复杂,这里有他们的笑,更有他们的泪与血。“我们现在去哪里?直接去归月山庄吗?”阮阮问。雁西顿了半晌才答,“不,先去一个地方。”“哪里?”“落鸢山庄。”这四个字从雁西口里说出,轻描淡写,但阮阮却听出了些愤怒。落鸢山庄,阮阮是知道的,因为月芙蕖,如今从雁西口里听到,再联系若芙宫那一池,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落鸢山庄坐落于落青崖低落青林内,四周阵法包围,林中危机四伏,瘴气弥漫,山庄可谓远离人烟,不理俗尘,常人不得见。与落鸢山庄相离最近的城镇——洛水镇,与它也有三四十里。如今雁西一行人便是在落青林中落了脚,林中天然的瘴气是他们最好的掩护。是夜,将阮阮跟琉盈安置好后,雁西与莫离叶戈带了四十人便潜入了落鸢山庄。雁西一个手势,叶戈带着四十人分散了去,雁西莫离直直朝主院——清芙苑而去,一切,悄无声息。看着主屋内睡得香甜的李贵和他妻子,雁西握紧了拳头,眼里满是愤怒,当即便是一运功,就要对着他们招呼而去,看样子,是欲取他们性命。莫离察觉到了雁西的动机,忙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还不到时机。雁西被拉回了理智,收了七分功力,手却还是不收,敛眉一推掌,床上的两人猛的一震被逼到了墙角,当即清醒过来,一咳,血便从嘴里喷出,竟是只能倚着墙角靠,再无力起身。“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二人的眼里布满了恐惧,李贵说话都是哆嗦无力,他妻子更是害怕得说不出话,眼皮一翻便晕了去。“这二十四年,你这落鸢山庄主人,当得可还满意?”闻言,李贵一惊,猛的盯住雁西,越看眼越瞪得大,“你是……不,不可能,不可能!”目眦欲裂,说着竟是疯魔了一般。“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你也该知道,我来,是为何!”李贵还在摇头否认,闻言,有些不能反应,痴了半晌,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心头汹上的,只有绝望,和恐惧。空中突然弥漫了一股sao味,再一看,李贵身下濡湿一片,雁西更是愤怒,那是他们的床!李贵感觉到了雁西的杀意,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急忙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无奈伤重,竟是整个趴在地上,说不出的狼狈。也不顾狼狈,李贵朝雁西就是一跪,伸手就要去抓雁西的裤脚,被雁西避了开去。“小少爷饶命,小人贪生怕死,利欲熏心,但求小少爷念在小人守了落鸢山庄二十多年的份上绕小人一命”。李贵哭嚷着,一个一个的头磕得咚咚响,不一会,额头便青了,紫了,破了皮浸了血,却还是不敢停。他不说还好,一说雁西更是火气,霸占了落鸢山庄二十多年,此时竟还有脸说这种话!看这屋子,满室的金玉处处彰显恶俗平庸,与原本的清雅格格不入的艳红,还有这熏人的味道……想到他们的屋子被不知如何的糟蹋了,雁西心头更是酸涩,看李贵也更是愤怒,杀意明显。莫离拍拍雁西的肩,意在安抚,雁西僵着身体,一扭头,眼不见为净。莫离此时还是笑着,那笑却是泛着冷意,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两人磕头的频率渐缓,讨饶的声音渐没,才开口,“今日我们不杀你,不过是留你有用,若能老实听话,姑且能保住一条狗命,否则……”莫离话没说完,但李贵如何会不懂,当即又磕头表示定会唯命是从。这副小人嘴脸,别说雁西,便是莫离都越看越火,当初你们是否就是如此背叛了自己的主人,成了那些人的走狗。是,走狗,如今的落鸢山庄,不过是一具空壳,那些所谓的忠仆,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小人,那所谓的宽厚仁慈,更是可笑,落鸢山庄分明被他们攥在手里肆意玩弄,甚至,每年落鸢山庄的收入,还要分他们大半,真真是半点剩余的价值都不放过。不愿看他们再在这玷污这屋子,雁西一把抓起两人从就扔了出去。很快,叶戈带着人回来了,一个颔首,顺利解决。将扣回的三人与李贵夫妇扔做一堆,至于其余的,几滴化尸水便处理了。那三人都被关押在一处偏僻的院落,雁西的人换上了落鸢山庄的衣服,顶替了那些人原先的位置。一夜功夫,除了李贵,落鸢山庄上下皆是来了个大换血,而李贵,也是再也入不了那主屋。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山庄内的零星的住客还在睡得香甜,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去时带了四十人,回来只有雁西三人,脸色皆是沉沉。阮阮坐在火堆旁,听见动静,转头便看见他们面色如墨,阮阮也不慌,冲雁西就是恬恬一笑,“回来了?”这笑,这音,在夜色下,在火光里,暖的不可思议,更是生生暖到了雁西心里,化开了那寒冰。雁西淡了神色,又皱了眉眼,箭步朝阮阮走去,眨眼功夫,他的外衣便落在了阮阮身上,而阮阮,落在了他的怀里。“怎的还不睡?还穿这么少?”话里满是不赞同,但是,更多的,还是心疼吧。阮阮笑笑,靠在他怀里,“等你,不冷。”雁西一时语塞,心里细细绵绵的热,半晌才平静下来。将阮阮抱回马车,雁西还是没有放开,“睡吧。”阮阮也听话,闭上眼,不一会便睡了,雁西看着她的睡颜,一看就是一夜。火堆旁除了阮阮,还有个睡得全无形象的琉盈,坐在那里,蜷着身子缩成一团,双手圈着双膝,脑袋一点一点,眉头微蹙,嘴唇微张,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白姑娘说要等你,不肯在车上睡,在这守了半宿,实在没撑住,这才刚闭眼。”一旁的护卫轻声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