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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想着要在现在补偿回来。这富贵荣华的生活,这首辅之母的尊贵,她如何舍得放手。况且,她还没替墨越青物色好续弦的人选。墨越青虽早过不惑,可他是当朝首辅,身份尊贵,再娶一门门第不错的娇妻完全没有问题,早有大把的人家排着队在等着他挑选。她还想着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挑一个可以让她牢牢控制住的人。如今她倒下了,这些事谁来做?这个家由谁来当?还有,还有小墨府里那两个祸患,她还没除去。她还没享的福太多,她还没做的事也太多,她怎就成了现在这副无能为力的模样!墨老夫人努力转着眼珠四处看,似是要找什么人。“母亲是在找刘mama?”墨越青道,“我让人打发她到庄子上去了,她既然照顾不好你,就不配留在你身边。”墨老夫人瞪着墨越青,口中吚吚呜呜不知想说些什么。“母亲就安心养病吧,莫再cao心一些不该cao心的事情了。”墨越青并不去猜她到底想说什么,只是如此道。然后,他就一脸漠然地转身走出墨老夫人的房间。死不了便好,只要死不了,他也就无需为她丁忧。这么半死不活的养着,才不会再生出事端来。墨老夫人满心悲愤地躺在床上,她听出墨越青话里的意思,他是就打算放任她这样不管了,他丝毫没有想努力治好她的意愿。这便是她的长子,这便是她辛苦拉扯,努力帮衬到现在的长子!她看着墨越青的背影在门外一转不见,有泪水自她横纹纵生的眼角划落。她忽然就开始后悔了。后悔十多年前,她不该明知她墨越青不顾墨越川的性命也要帮着宁国公府对付英国公时,只因对墨越川为了段氏离家远走心中怀恨,就袖手旁观。她那个幼子虽是为了一个女人这般糊涂,可她知道他待她的一颗心一向都是赤诚的。若是墨越川还在,她又怎会临到老了,被墨越青这般对待时却求助无门?***夜幕降临,金陵城城南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中,身穿黑色斗蓬的蒋兰青悄悄自后门而入,熟门熟路地绕过后罩房,进了一间亮着灯光的偏厢。偏厢里摆着一张圆桌,圆桌上燃着一盏油灯,墨紫幽已经坐在桌边等候多时。见蒋兰青进来,她淡淡道,“你来了。”“东西带来了么?”蒋兰青摘下斗蓬的风帽,在桌边坐下,问道。墨紫幽从袖囊里取出半个巴掌大的小锦盒,将锦盒放在桌面,推到蒋兰青面前,道,“这物名曰惜落红,是飞萤专门制的,你让她放在那处便可在新婚之夜蒙混过去。”然后,她抬眼看着蒋兰青,淡淡问,“为何要这般节外生枝?”墨老夫人屡屡向她和墨云飞下手,自然也对他们提防得紧,平日衣食都让刘mama再三查过,整个福寿院几乎找不出破绽来让她下手。所以,她才找上了蒋兰青。她让飞萤教了蒋兰青一套特殊的推拿手法,长期用此种手法推拿会引起大厥之症,特别是那些心火过旺的老人家,最为容易因中风而瘫痪。总要让墨老夫人出点事,大墨府这出大戏她才好继续唱下去。而这种方法也只有墨老夫人亲近之人可以用得了,蒋兰青便很合适。只是她没想到,蒋兰青会节外生枝地将墨紫冉给拉下水。“这样更有趣不是么?”蒋兰青将小锦盒收入袖囊之中,含笑道,“由他们一手宠爱大的墨紫冉,亲手将他们推入地狱,这多精彩。况且,我到底不住在大墨府里,不可能日日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墨紫冉却可以。由她下手不就比我快上许多。”凭什么墨紫冉就能自小受尽万千宠爱,无论做错什么事都有人护着,而她稍犯一点错就要被墨云天厌弃?凭什么墨紫冉就可以得偿所愿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成为秦王妃,而她却要受尽墨家利用,被送给一个恶心好色的老头玩弄?她不甘心!她承受过的痛苦,也要墨紫冉受着!这是她对墨紫冉屡次羞辱她的最大的报复!“你且放心,她已被我哥哥调、教得服服帖帖的,像只巴儿狗一般,让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蒋兰青得意地笑,“再说,她就快要成为秦王、妃了,她敢让天下人知道她不仅失身给我哥哥,还谋害了自己的祖母么?她不敢。”“那便由你,别玩过火了。要知道这些人精明的很,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马脚。”墨紫幽语气淡淡,又微微凝眸看着蒋兰青,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准备好了么。若是你后悔了,替我做到如今这一步想收手也行。”剩下的事,一旦做了,她就不会容许蒋兰青后悔。“收手?”蒋兰青哧笑一声,满眼都是阴狠之色,“他们这么害我,我便要他们每一个都不好过!反正我这一生已经毁了,我已没有将来。只要你答应过我的事可以做到,我就绝不会退缩!”“事成之后,你爹便可从西南流放之地回来。”墨紫幽淡淡承诺道,“墨家长房会一败涂地,而你们蒋家只要日后老老实实做人,便少不了好处。”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利益。蒋家落到今日地步,暗地里少不了她的手笔。可她与蒋家并无大仇,能利用的时候,她也不会舍不得给他们好处。“好!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着长房是如何没落,而蒋家一定会活得比他们好!我看他们谁还敢再看不起我的出身!”蒋兰青的笑容带着几许疯狂,似乎她从前所压抑的怨气竟都在现在暴发而出。她又冷看了墨紫幽一眼,问,“你的诡计这般多,未必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对付长房,为何偏偏找上我?”“这样更有趣不是么?”墨紫幽缓缓微笑起来,说了与蒋兰青相同的话,“由老太太一手教养大的你,亲手将他们葬送,这出戏才有看头。”蒋兰青不笑了,她静静地注视着墨紫幽脸上的笑容,然后道,“从前真是小看你了,你才是那府中最狠一个。”“过奖。”墨紫幽淡笑回答。蒋兰青沉默地站起身,戴上斗蓬的风帽向门外走。临出门时,她回头看了墨紫幽一眼,就见墨紫幽还坐在那圆桌边,手里正拿着一支细铁签拔着油灯的灯心。摇曳明灭的光晕将她美丽的脸庞映照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