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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注入了心房,让人都活络了过来。“进补要看个人体质,我吃这个没什么用的。”虞淮知道她并不懂这些,也不愿听,便轻描淡写过了,上下打量着她,“你方才是在市集?”这还是她第一回远离他身边,化形过后,便闲不住了罢。沧笙翻进来,拍了拍手上、衣摆的灰尘:“正是。”“那你怎地突然回来了?”他觉得奇妙。“我听到你唤我了。”“这样远的距离,都能听到么?”“常人说话大多都给忽略去了,你若是唤我,我当然会听见的。”沧笙笑起来,背手小跳着踱步到他面前,半依靠着他立着,两人的小臂相贴,单薄的纱衣在上轻轻蹭了蹭。虞淮心中微微一动,像是被人轻轻抖落了积沉在上的一层灰尘:“是么?”她仰头看他一眼,忽而又拿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指:“怎么样?你祖母没有说你什么吧?”沧笙是个石头,并没有与人保持距离的概念,两天之前她还整日卧在他的锁骨上呢,半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如何肆意大胆。十指连心,轻轻一触便落进心底,虞淮飞快地瞥她一眼,不着痕迹将手缩回背后。神色不显,却将眸光移开了些:“没有,祖母是见过大风雨的人,是我担忧得过多了。只是华夫人在那,诸多不便,尚没来得及解释。““她不怪你就好。”沧笙对太复杂的情感还是无法顺当的理解。在她看来老夫人那日离去的模样,显然还是不大能接受的,怎么说接受又接受了呢。对于想不通的事,沧笙极擅长将它们都抛却脑后。一回身,衣袖翩跹,带着一股儿浅淡的花香,转到了他的身前。她踮着脚尖,双手环上他的脖颈,面对面同他相对立着。瞧着是个拥抱的姿势,其实是她欲要变回原形,打算自发给他挂上去罢了。可临着幻形的当头,她突然想起件事来:“对了,虞淮,我今天遇着件事觉得好生奇怪。”虞淮被她倏忽抱住,身体刹那僵硬,静如止水的眸晃了晃,神情却很镇定,极力劝定自己不要随着她的节奏被带偏了:“怎么了?”“我今个看到有妇人买鱼,回去的路上嘀咕说买的鱼将要死了,不新鲜,就要给婆婆骂了。我也是顺手,便摸了那鱼一把,你猜怎么着!”虞淮一默,了悟到什么地回过头来。心潮上的热浪霎时间退了,凉得人有些恼羞成怒:“我猜,那鱼活过来了。”面无表情隔开她的手,“你就是为这个,才一回来就往我身上的蹭的?““对对对!你好生聪明呀!这都能猜到!”沧笙被推开了也不恼,人身子一歪又整个贴了上去,“我回来的时候洗过手了,保管不臭,你别嫌弃我嘛。你说我摸摸它,它一下就好了,怎么我天天这么黏着你却不见你有起色呢?”虞淮被她撞得胸口痛,推了几把也无济于事,越推越往心口钻。心里头无奈得狠了,徒生出一股子灰败来,索性随她去:“兴许是人的命格不那么好改变。”“但还是能改变一点的罢。”沧笙索性抱住他的手臂,“这样一来我就有信心多了,指不定你真的能随我平安到老呢。”平安到老么……虞淮敛下眸看她一眼。他从来不是一个情绪起伏大的人,却因她的三言两语经历过一番冬夏、及至春暖花开。被人拿捏住情绪的身不由己并不好受,违背了他一贯的秉性。可他却不想反抗了,甘愿放任她在他的心口,长驱直入。浅浅笑起来:“恩,那就麻烦你了。”5.第五章时间过得快。老夫人在九灵山一待便已是数月,酷暑过去,京城来的家书从不间断,带来了些不大好的消息,信里的人言辞恳切,期盼着老夫人回去镇场子拿主意。华夫人更亲自走了一趟,她不懂外头的事,只晓得家里没有老夫人,到底还是失了些底气。老夫人没法为了虞淮将什么都放下,隔两日便吩咐下去预备启程返府了。这一趟回去,众人以为虞淮免不得又要受一番折腾,大病一场。可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路上不仅安然无事,还一副神色颇好的模样,直叫华夫人心里都犯嘀咕。难不成还真给他遇上了自个的那个好姻缘,破了命格?就是那个虞淮始终没有开口提过一句的“男人”?路途上的这几日,沧笙在钻研如何将自己的“治愈术”发挥得更有水平,一心无法二用,便狠下心来没去修炼,日日就陪在虞淮身边。也说不清是什么缘由,他的身子的确是好转了许多。自打沧笙化形之后,清醒的时间渐多,处着处着,自然同虞淮愈发的亲近了,而后她便发觉了自个一个很大的毛病。一回车马路过景安镇,沧笙在大家都在酒家睡下的时候,偷偷溜上街买了碗冰镇过的甜碗子捧回了屋,正巧给虞淮瞧见。原本话不多的人,接连问了她三回这是什么,而后默默然将她瞧着……中间的心路历程全然没有记忆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然捧着碗,在灌满凉风的天井处搬了把凳子对坐着。沧笙眸光安逸飘散,赏花、赏月、赏美人,冰甜冰甜的果汁化在舌尖,有种道不出的幸福感。不出一刻钟吃尽了,手里的瓷碗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冷风一度,叫她打了个寒战,脑子也一瞬通透了。回神一般,唰地站起身,不可置信般指着虞淮手中干干净净的瓷碗,颤巍巍,“这,这是我给你吃的嘛?”虞淮点头,不懂她何以态度急转,眼神里并着三分的无辜。沧笙痛心疾首,她适才是给什么迷了心窍?“走吧,回屋了。”这一夜,沧笙都没合眼。坐在床边上一手撑着头,一手伸到虞淮的被子里头握住他的手,就这么熬了一夜。隔日晨起,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一番,见人面色红润有光泽,风姿更胜往日三分。最重要的是竟没有染上风寒,宽下心来。这简直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之余,沧笙不大乐意了:“我反正就是个没原则的人,你再不许那样看着我。这身子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所以你以后就自个克制一点,可别指望我拒绝你,你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虞淮半椅在床榻上,冷清矜贵的人,一旦放下了与生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