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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和他过来这边了。让大家眼前一亮的是佳音化了淡妆,头上也戴了新式蝴蝶发卡,别有一种青春之美。大家不禁拍手称赞,佳音虽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欣然接受。而让他二人感到惊异的是韩子沫竟然又来了,大家知道他是公子哥儿,这种地方不是他会来的,上次分明是看在靖瑶和佳音的面子上,而且来了之后除了偶然脸上显出些兴趣来,其他时间分明没有心思。而今他又来了,也许佳音和靖瑶能猜到其中的些许缘由,其他人觉得他可能是卖个人情也未可知。不过大家还是很开心的,人多了也热闹,也是极力地欢迎他。韩子沫看到佳音今日着力打扮了一番,一瞬间倒有些看住了,除了她结婚那日,还没见她画过妆,又时隔经月不见,而今真是有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之感。天气热了,屋里虽然有风扇,但人多坐到一起还是有些窒闷。遂靖瑶就在外面的空地上搭起了浓郁荫荫的凉棚,风扇也拿到外面去,外面虽也有些热,但到底比屋里空气流通循环得好,正好又可以赏景又可以谈天,真正好个自在处。凉棚下摆着几张圆形白果木小桌子,每张桌子旁摆几把椅子,大家随意坐着。桌子上摆着些时鲜瓜果,另还有一壶茶和一壶咖啡,托盘里尽数放着几只小杯子,供大家自己选择品尝。几位男士今天的主题是后天的学校成立仪式,自然精神格外振奋,心情愈加愉悦。滔滔不绝地谈着,学校的成立预示着两个在社会上地位收入尚且不保的人生活基本上有了很大的保障,并且工作的环境也更好了,自然他们是欢欣鼓舞的。学校的校长请的是一位德高望重才华横溢的学者担当,名誉校长则由玉门商会会长吕敬之担任,但其实只是挂个牌而已,主要还是由吕靖璘负责。温暖不理他们的闲谈,便拉着佳音的手聊家常。佳音也才知道她结过婚,丈夫待她很好,但天妒英才,正当壮年就得了肺病,又没有足够的钱治病,无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病魔纠缠着逐步走向死亡。丈夫死后也没留下一男半女,就剩她一个人在这里打拼,日子虽然清苦了些,但自给自足的满足感让她觉得并不比人差,相反更有一种精神的优越感。佳音听了,更对她产生了敬仰之情,心被她震颤住了,更将她视作一位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的前辈长者。韩子沫并不是要来座谈的,靖瑶怎会不知,便戏问他:“怎么一向口若悬河的韩公子到这里便不说话了?那么你来是要干嘛呢?不会真的要来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讨教学问吧?”“是啊,向你们讨教讨教,顺便弥补了我这20多年来的亏空。怎么,看来你是不欢迎我呀,老五?”韩子沫倒也不避讳,直接就借口说。靖瑶因又想到他给佳音的那有半箱多的信件与丸药,对他立时有了种感佩之情,说道:“哪里,知道你有一项是最拿手的,医学,正好我们这方面差得很呢,很需要韩医生给我们开开窍。”众人一听,纷纷赞喝,似乎是找到了人生另一条路,这条路他们未曾涉足,很需要别人的提点,故而都很是高兴。韩子沫从没有在这方面被人这么称赞过,见惯大场面的他一时间倒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摆摆手笑道:“哪里哪里,我也只是西医学得模棱两可,凑合着给人看病罢了,中医就更别提了,大家别抬举我了。”靖瑶接口道:“怎么说你也是医生啊,你们家又有南方最大的药行,耳濡目染得也总比我们强多了,你就别谦虚了,这样子越发虚假了。”又对佳音喊说:“嫂子,你以后可就医学上有大进益了,这样下去真成了博学多才的奇女子了,到时候可得感谢子沫兄啊。”他这样说其实是想进一步化解佳音对韩子沫的敌意,而佳音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倒真是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脸上弥漫着一种求知的幸福感,笑容慢慢灿成一朵花。郭新建一时不知因什么而起,念起林徽因的那首来: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最后温暖接口诵读道: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诵完便问他为何是不是又移情别恋了,怎么突然念起这首刚出新诗来了,还是借景抒情怀念远在家乡的妻子,说着便手指院子里开得正好的玲珑的扶桑花、夕颜花和从外面街道上越过院墙生出的清纯净洁的广玉兰。“对啊,你是怎么了?喜欢上吕夫人啦?”端木真彦有的时候会口不择言地戏弄一下朋友。靖瑶发话了:“说什么话呢?人家是有夫人的人,这种话你也乱说。再说,你说他倒也无所谓了,就是别拉我嫂子下水,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子。”佳音心里蜜一样的甜,脸上却瞥了他一眼,只是随即,又温柔地看过去,慢慢低下头来。别人倒都没注意,只是韩子沫却将佳音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便说道:“他应该是喜欢上了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所以心里很苦闷,刚刚又不知因什么事情触动了心底,所以就有感而发了吧。只是,我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呢?”郭新建忙摆手:“别瞎猜了,就是一时之间想起了这首诗。在北平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举办诗歌比赛,我就是因为这样的一首诗而拿了个奖,也是在这样的初夏。”“那我们这里就不用比了,你肯定是第一了。只是这样的诗歌总觉着陪着音乐要更好听。”佳音说道,这次的座谈会明显她要比之前活跃积极多了,也不过于害羞了。“当时就是配着音乐念的,所以效果极好。记得当时拿第一的那个男学生念的那首极是抑扬顿挫,慷慨激昂,我们整个校园都为之沸腾了。”端木忽然问道:“不会是马君武的那首‘赵四风流朱五狂’吧?”郭新建瞥了他一眼:“怎么会是那首呢,是人家自己创作的,不含有桃色色彩,所以更有价值。”郭新建错会了端木的意思,只见他忽然眼睛凛冽的清亮,胸脯起伏着,嘴角含着恨意道:“失我长白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松花江,使我嫁妇无颜色。恨呐,我的家,我的奉天,全成了日本人□□的食物了,等有机会了还去参军,一定把东北给夺回来。”大家被他忽然间的凌云豪壮般的情绪镇住了,都纷纷看向他。郭新建忙就问道:“你奉天家里家人都可还好吧?”“还好。还好管什么用啊,整片土地都被日本人占了,光我家人好顶个屁用啊。”说着便又激愤起来,站起身来手舞足蹈道:“你们简直不知道,是我哥哥亲自看见的,看见那帮狗日的怎么欺负妇女,那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