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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斑的被抬上救护车担架时,袁诺的眼睛不受控制的迅速泛红,她始终不敢相信,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两人,怎么刹那间就徘徊在死亡边缘了呢?而此刻在四十米不到的距离,一辆体型巨大的水泥罐车正张牙舞爪的摆放在那,似乎还张扬着自己刚刚的功绩。道路旁被撞到后尾部的货车上,仍摆放着不少凌乱不堪的钢筋。而两辆车的司机也都在接受交警的调查。窗外的雨已经放缓了势头,只剩下一些淅淅沥沥的雨滴在敲击着窗外的雨棚。端放在玻璃茶几上的两杯绿茶还没有被动过,只有袁诺手中仍端着杯子,杯中的茶已经凉了,而杯中的茶叶梗却随着她双手无意识的转动形成的漩涡而起起伏伏。“袁小姐,也就是说你当时并没有亲眼看见车祸发生,对吗?”中年警察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手中的笔轻轻敲打着笔记本的封面,嘴里仍小心谨慎地求证着。“是的。”“那你还记得是谁第一个告诉你们发生车祸了吗?”“记得,是老水井农家乐店里的员工,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听店里的人喊他瘦根。”袁诺努力的回忆着那天的情景,仿佛一切都还在昨天。“当时除了你和农家乐的员工,还有谁从店里出发去看过车祸现场?”“恩,应该没有,当时过去的只有我们那辆面包车。”虽然那些客人有出来询问过,但直接去现场的却没有。“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或者说可疑的人?”“大家都挺心慌害怕的,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两名警察对视一眼,明白今天也问不出更多有用的细节,就准备起身告辞。“袁小姐,谢谢你的合作。”“不客气。”走到门边时,中年警察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回过头看着袁诺。“袁小姐,你知道林先生汽车手扶箱里的蒲公英,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吗?”“蒲公英?什么蒲公英?”“大概五公分左右长度,有三朵,都是干燥好的黄色的蒲公英。”中年警察详细的描述了一下蒲公英的特征。“我记得,当时手扶箱里并没有什么蒲公英。”袁诺依然记得在农家乐停车棚下车时,是林晟先下车的,她还随手把原先已经打开的扶手箱关上。她记得很清楚,手扶箱里面只有一个打火机以及一些备用的零钱和票据,并没有什么五公分的黄色蒲公英。“你确定?”中年警察突然睁大了他的双眼,像发现猎物的猎人,原本浑浊的双眸散发出异样的夺目光彩。“恩,我确定。我下车的时候并没有,后来林经理开着老板娘的车走的,他们并没有打开林经理的车门。”袁诺此时很庆幸自己的记忆力还不错。林晟出事后,他的车子是直接被交警队拖走的,到现在还摆放在交警队停车场。也就是说有人故意在事发后把这三朵蒲公英放进了林晟的汽车扶手箱里。中年警察暗自思量,随后递给袁诺一张简洁的白色名片。“袁小姐,如果你还想起什么异常或者特殊的事情,请务必联系我。”“哦,好的。”双手郑重的接过名片,袁诺只来得及瞥上一眼,就起身相送两位民警。直到关上门后,袁诺才重新翻出名片仔细查看。溪城市刑警大队副队长,黄伯川。怎么是刑警大队,不应该是交警吗?**黄伯川下楼后,直接和另一名女警李芳赶往市交警大队。“队长,如果袁诺说的是真的,那林晟手扶箱里的蒲公英就应该是有人特意放进去的,就在林晟他们到农家乐,然后交警队拖车这段时间里。那个人肯定就在农家乐或者就在附近。”“对,刚和交警队的王队长确认,林晟的车门并没有任何强制打开的迹象。那个人应该是个惯手。”但是为什么要在林晟手扶箱放蒲公英呢?“队长,我们还有必要亲自去交警队吗?”“当然,还是要自己看过才放心。”黄伯川内心有些焦躁,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方向盘,这是他办案多年的一种本能,遇到棘手问题的下意识动作,脑袋也开始快速运转。突然出现在林晟手扶箱里的三朵蒲公英,竟与崖坡上那具无名尸体上衣口袋里的蒲公英出奇的相似,如果单单说是巧合,怕是没有谁会相信的。起初还觉得那个新来的上级太嫩,为图表现和讨好林氏竟打算合并无名尸案以及林晟车祸案这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案子,直到林晟车里发现的蒲公英,黄伯川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年的太平日子过太久了,想法未免有些狭隘。看来新来的队长还真有两把刷子。“队长,你说那个新来的沈队长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局长都对他青睐有加客客气气的呢。”聊完公事,难免会触及到一些私事,例如最近的人事调动。对于突然调过来的新任队长,刑警队的人也不是没有看法的。本来大家都以为吴队长升职后,大队长的位置铁定是落在黄伯川身上的,毕竟他的资历和功劳都摆在那里的。现在突然被一个刚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顶替了,谁不替黄队抱屈。黄伯川已经不是头回听到这些明里暗里的安慰与猜测,当下就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别说这些了,我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局里自然有自己的安排。”李芳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黄伯川的手机铃声打断。“喂,我是黄伯川…什么…人受伤了吗?现在谁在那里…好,我们马上过去。”挂断电话后,黄伯川立即改变车道,然后在不远处的红绿灯掉头。“王慧芬出事了,就在刚才经过的金丰小区。”正文第五章突然的访客等黄伯川两人到达金丰小区时,纠纷俨然已经平息了。王慧芬原本精致的发型已经变得蓬乱不堪,衣服也皱皱巴巴的,虽然双臂已经被人架住,但嘴里依然在骂骂咧咧,和他们上次录口供时见到的形象相差甚远。在她对面的妇女也好不到哪里,一身狼狈,区别就在于此时并没有人限制她的行动,只是她那撇嘴的样子一看就有一肚子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