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4
静的小酒馆,歌者弹着吉他唱着歌,十之八九是民谣。小小的摊铺上,民间手艺人或吹糖人,或捏泥人,或编织棕榈鞋帽,或忙忙碌碌制作龙须糖。短短三天,他们还去了西岭雪山泡温泉,乘坐缆车在山顶俯瞰雪地风光。也去春熙路亲眼目睹了一次男男接吻大赛。祝清晨笑着说:“不愧是大腐都。”姜瑜就别开脸小声说:“现在的年轻人,别说男男不该当街亲热,男女也不该。这可好,亲热就亲热,还办什么接吻大赛……”童艳阳与祝清晨在一旁哈哈大笑。蜀都风光无限好,哪怕冬日与江南一样潮湿阴冷,但心头却是一片guntang。又或许与地点无关,二十六年来,祝清晨头一次与姜瑜一同抛下过往,迎接新生,心境不同,这个春节过得自然也不同。过往要担心的太多,担心祝山海回家闹事,却又担心他不回来。而今,烦恼皆抛光。大年三十除夕夜,祝清晨与姜瑜、童艳阳在酒店大厅里和值夜班的服务人员一同看春晚。酒店外有一大片空地,往日是停车场,而今正值除夕,酒店里的客人少得可怜,那片区域自然就空了出来。一群年轻人在外头放鞭炮,女孩子拿着烟花,男孩子噼里啪啦放炮。距离新年还有十来分钟时,天空中忽然放起了烟火,一声一声震耳欲聋,却又壮丽斑斓。所有人都涌出了门,附近的住户也纷纷探头来看。祝清晨朝天上望去,除了那一朵一朵绽放开来的焰火,还有高楼大厦上无数探出来的脑袋。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忙碌的日子里,人人疲于奔波,唯有此刻,所有人停下手中的事,共同享受属于全国人民的盛大节日,热闹是大家的,欢乐也是大家的。她侧头看去,姜瑜也在仰头笑着,眼里被焰火的光辉映照得明亮又快活,像是重返年轻时刻。真好。这才是活着。这一刻,她没有犯职业病去屋里拿相机,而是拿出手机,轻轻拍下此刻的姜瑜。半分钟后,朋友圈里出现她百年难得发一条的状态。一张照片,外加一句话。千里之外,冰封万里的首都,也有人在过新年。薛振峰前些日子又赶回黑非驻守使馆,老太太执意要回敬老院陪孤零零的老伙伴过节,于是偌大的家中只剩下薛定和刘学英,略显冷清。刘学英有年终报告要赶,坐在沙发上仍在忙碌。薛定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电视机里正放着小品,年年都是那几个熟面孔,抖着有时好笑有时尴尬的包袱。他看一阵,也会低头看看手机。离开沧县时,他与祝清晨加了微信好友,眼看着凌晨将近,也拉开了好友列表。虽然他这人懒于交际,别说群发祝福了,就连点开大家的祝福也觉得浪费时间,因为千篇一律,没有意义。但今年也极为反常地开始一一点开那些祝福。然而……没有她的。他点开了最后一条祝福,心想,那女人真是懒啊,过新年了都不发个问候。好歹他还是她的债主。啧,发条节日祝福的诚意都没有,白借给她那么多钱了。下一刻,随手点开朋友圈,一愣。真巧,最顶上的那条就是她。黑漆漆的夜空,烟火漫天,她那比实际年龄看着要苍老几分的母亲就在屏幕正中,微微笑着,前所未有的平静温柔。而那个女人为图片配的文字也极为简单:“新年快乐,真的很快乐。”他低头凝视着屏幕,蓦地笑起来。抬头再看窗外,首都治理空气,防止污染,并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几乎是心念一动,他就起身穿上大衣,往外走。“上哪去?”刘学英抬头问他。“买包烟。”手揣在大衣口袋里,触到的正是白日里剩下的半包,而他依然面不改色说着谎。刘学英在身后念他,大意就是吸烟有害健康。他权当没听见,把门虚掩上,快步走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很快走到了院子外头的小商店里。北京虽不让燃放烟花爆竹,但小摊小贩依然在偷着卖。他掏钱,买了一大把烟花。小时候总嫌这玩意儿娘,男子汉大丈夫,要放就该放二脚踢、鱼雷,谁没事拿着这鬼东西舞来舞去的?没想到今日他也娘了一把。回到四合院里,他四下瞧瞧,没人,轻笑两声,点燃了烟花。一手四五只,同时燃放起来,烟雾一起,光彩四溢。他又将烟花悉数握在左手,右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草草拍了一张。低头一看,花了,不行,再拍一张。如此折腾了大概五六分钟,他轻手轻脚把燃过的小木棍扔进院外的垃圾桶里,掸了掸衣服,若无其事回了屋。刘学英闻见空气里的味道,问他:“你买的什么烟,怎么一股焦味?”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烟里有烟焦油,当然一股焦味。”脱了大衣,坐进柔软的沙发里,十一点五十七。他迅速点进朋友圈,从刚才拍的照片里选出最清晰的一张,发出去,配图文字就三字:过新年。短短一分钟内,看着春晚刷朋友圈的人可不少,眼看着回复和点赞节节攀升。主任:小薛,新年快乐啊!外勤四组张丽丽:定哥也少女心了?居然放起烟花来了,哈哈,新年快乐!乔恺:喂,幺幺零吗,我要举报,海淀区这边有人燃放烟花爆竹,求逮捕。乔羽:我也想放^^【/可爱】他盯着屏幕,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直到某一刻,在那花里胡哨的众多点赞头像里,突然间出现一个蔚蓝色的小方块,正中是一朵云。他心头一顿。下一秒,祝清晨的回复出现在评论最下方。“你的烟花没我的好看!【/得意】【/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