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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迷糊,嘴巴开合几下,曾晚凑过去听。“晚晚,放学了?”“嗯……”曾晚抿嘴点头,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老人静静望着曾晚,下一秒,瞳孔又清澈,“晚晚,比赛结束了?”曾晚一愣,知道他外公是清醒了,她笑着,泪水却浸湿了面颊,“嗯,结束了。”“赢了吗?”“嗯,赢了。”老人慢慢露出个笑,“程……”曾晚:“外公什么?”老人视线越过曾晚,看着曾晚后头,“程和……小伙子……”曾晚没想到,她外公还记得陆程和。一直站在曾晚身后的陆程和,移到了曾晚身旁蹲下,“外公,您说。”老人视线在曾晚与陆程和间徘徊,脸上始终带着笑,“好好的……”“你们要好好的……”这是外公送给他们的最后一句话。春末,北京时间,曾晚赢得世乒赛冠军的第二天,送走了最疼她的外公。第72章外公去世,外加腰伤无法训练,曾晚最近情绪起伏很大,常常因为些小事而发好大一通火,好不容易改掉的脏话,也重新挂回嘴边。没办法,许建树特批她回家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再回训练基地。不打球,腰又疼,除了去医院,曾晚就每天躺在床上,期间严小小关了她的理发店来陪曾晚小住了一段时间,曾晚心情才稍微好一些,可严小小一走,曾晚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提到陆程和,曾晚基本保持沉默,她因他隐瞒外公病情的事在置气,即便陆程和每晚来看她,她仍爱理不理,哪怕曾维华都替陆程和解释过了,也没有用。今天是去医院复诊的日子,曾维华一大早就叫曾晚起床,让她拾掇拾掇,吃完早饭就送她去医院。饭桌上,曾晚想了又想,喝了口清粥说:“爸,我能自己去,你去忙吧。”曾维华:“那怎么行,还是老爸陪你去吧。”曾晚抬头,很坚定,“爸,我自己去。”曾维华瞧着曾晚的眼神,油条差点没能咽下去,不就是去个医院嘛,怎么脸这么愁。曾维华作势拿出手机,“那我跟程和说一声。”“爸!”曾晚突然大声起来,吓得曾维华手机差点掉粥里。“咋,咋啦?”曾晚撇撇嘴:“别跟他说……”曾维华扫两眼曾晚,搁下手机,原来曾晚气还没消呢,“行,你不让说就不说。”曾维华又想替陆程和说好话,可又怕曾晚不爱听,只好吞进肚子里。他不让说的,怎么成未来女婿背锅了。曾晚把粥碗刮了个干净,碗一放说:“好了,我出发了。”“这就吃完啦,要不要再添一碗?”“不用了。”曾晚捏捏脸,这些日子尽长rou了。天太热,曾晚就戴了个帽子出门,她用滴滴快车给自己打了辆车,无巧不成书,这快车居然打到了陆惜语的车。曾晚站在车旁,琢磨着是上去还是不上去,陆惜语摇下车窗,嘟嘴说:“晚姐,我可是无辜的啊,你跟我哥生气不能殃及我。”曾晚笑笑,“出息。”随后坐上车,系上安全带。陆惜语拍拍自己方向盘,“得嘞,走喽~”曾晚发问:“什么时候买车的?”“最近,赚钱啦,当然要给自己买辆宝贝坐骑。”曾晚挺欣慰,惜语这姑娘不爱用父母的钱,没想到才几年,就能自己买车了。曾晚问:“你那游戏公司挺顺?”陆惜语点头:“多亏了我哥给我砸的钱,不然资金肯定不够。”说到陆程和,曾晚默不作声。陆惜语余光睨一眼曾晚,清清嗓子,开口:“晚姐,你跟我哥怎么了嘛,我问他,他就说他惹你生气了,还问我怎么哄你,可我问他原因,他又不说,给他想了那么多法子,他又说你不吃那一套,我很绝望啊~”陆惜语哀嚎。曾晚叹口气,轻声说:“也没什么大事……”没大事,可她就是气。陆惜语抿抿嘴,她还是不掺和了……省的越搅越乱。陆惜语:“晚姐,去医院看腰啊?”“嗯。”“你粉丝可关心你伤势了,世乒赛你没领奖,之后又爆出你腰伤严重,网上都炸开了锅。”“没事,就是要养段时间。”“嗯嗯,那就好。”陆惜语放心了。曾晚却皱起眉头,她的腰,能不能扛完明年奥运会,甚至扛到奥运会,这都是问题。“到了到了。”曾晚还在愣神,陆惜语已经将车停在路边,曾晚解了安全带,笑说:“好了,我先走了,你开车慢点。”陆惜语:“放心,我可是老司机。”曾晚掏出手机,摆了摆:“会给你五星好评的。”陆惜语抱拳:“谢谢侠女!”告别陆惜语,曾晚从侧门进了医院,看见电梯前一堆人,她咬咬下唇,还是决定走楼梯,推开安全门,她耷拉着脑袋,压低帽檐,一步一步向上走,心里数着层数。“来了?”走到四层半,曾晚头顶响起了陆程和的声音,她怔愣,慢慢抬头,陆程和正环胸靠在台阶扶手,垂眸觑着她。这个场景,倒是让她想到几年前他们在医院的再次相遇。曾晚“嗯”一声,复垂首踩着台阶继续上楼。陆程和:“来了也不跟我说?”曾晚淡冷回:“你不是站在这儿了吗?”不知不觉,曾晚已经来到陆程和站的那节台阶。陆程和手放下,插。进白大褂口袋,“走吧,去做检查。”曾晚瞥他:“怎么是你帮我检查啊……”“不要?”“随便。”陆程和之前做过一段时间她的临时医生,但曾晚在这医院还是有专门负责她腰伤的主治医生,这陆程和……曾晚低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鞋:“你专业吗?”“你说呢?”“一般般吧……”曾晚不服气吐吐舌头。这个一般般得加引号,陆程和在他这个年纪所取得的成就,已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曾晚看不见陆程和神情,不知道走在前头的他一直勾着唇角,面容是无奈,也是纵容。弄了快一个小时,复诊结果出来并不理想,陆程和自然一板一眼跟曾晚说了许多,曾晚低头认真听着,但基本这些话,曾晚都能熟记了,好似每个医生都多她说过。鸭舌帽一直挡着曾晚的神情,陆程和不确定她是否在开小差:“听着呢?”“嗯,听着,你这些话,徐医生都跟我说过无数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