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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他一喝醉,比猪八戒还能睡,雷打不动,摇喊不醒。一月中下旬的天,寒风刺骨,天台上的风别提有多酸爽,要不是廖思行提议上来,要不是乔同意了,我压根儿不会自找罪受。撸串的美味在冬风中被烘托,我瑟缩一下,冷并快乐着。我腮帮子鼓得正厉害,忽而听乔问我,“上学的时候,我是廖思行的小老师,他来看我也不出意料,倒是你,我们以前没有交集,毕业后,你还坚持探望了我好几年,这一直让我很意外,为什么?”我咀嚼食物的牙齿缓缓不动了,咽了咽喉咙,我频繁眨着眼睛,回答道:“我是做志愿的,你知道我经常去敬老院、福利院、聋哑学校这些地方...。”天台的铁杆上悬挂着一只青蓝色的鲤鱼旗,风顺着鱼嘴吹进它的肚子里,它就膨胀成了圆筒状,左右颤颤飘荡,风的生机在鱼身之间轻易窥探,似有一种被察觉后的神气,它便带鲤鱼旗狠狠再飘,飘得荡气回肠。那是去去年,我精心制作做了好几天的鲤鱼旗,在农历端午节的当天,我拿着它,危险地踩在栏杆上,亲手挂上去的。鲤鱼旗是祝愿男孩子像鲤鱼般健康成长,朝气蓬勃的意思。乔偏头看向阳台上的风景,他最后的目光落在了鲤鱼旗上,“看我,是志愿吗?”我含糊其辞地嗯一声,继续撸串了。他又指向那只青蓝的鲤鱼旗,温言道:“我妈说,那是你挂的,为我挂的吗?”“嗯,保佑你平安。”“这好像是父母望子成龙,帮儿子挂的鲤鱼旗。”乔转过头来,轻轻笑了。我固执地说:“也是那个意思,反正我是用它来祈祷保佑你的。”......午夜梦回,当时在天台的场景又在脑海里浮现了一遍,醒后的我,睁着眼睛不能眠。求之不得,窹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心里藏着秘密,一藏就藏了五六年,越发睡不着觉了。是夜,我翻出制作DIY手链的材料,蹑手蹑脚地坐在飘窗上捣鼓,没用过打孔机,我钻研了半晌,才敢下手给相思红豆打孔。一粒粒红得似血的相思红豆整齐摆在大理石上,一共七颗,我拾掇着,用针线将它们穿起来,编织了平结。做好这串手链,是在相思他的夜里,送给他时,是在除夕那晚烟花正好的时候......一朵朵璀璨夺目的夜花绽放在黑空中,那瞬间蹦射的光彩媲美昙花一现,五彩缤纷不过以秒算记,真个如梦幻泡影,烟花落入过我眼,意义便在此。耳边全是爆竹的声响,远处有,近处也有,乔将手搭在栏杆上,眺望夜空上的烟火。我悄悄摸出红豆手链,一鼓作气,直接套到了乔温热的手腕上,他诧异地将腕抬起,仔细看了一眼手链,“这是...?”我粲然露齿地笑,“既然你送了我牛骨挂坠,我就送你红豆手链,这样咱俩就两不相欠了,乔,新年快乐。”乔莞尔,微微翘起了唇角,他的笑颜比起空中这片烟花的美丽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一清嗓子,趁机念了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念完诗,我用指尖轻触他已戴上的红豆手链,抬头间,便撞进了他清幽幽的眸子里,这双波澜不兴的眼睛,黑得发亮,它直直对准我,仿佛要把我引进去。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乔干净的脸靠得我越来越靠近,我全身都绷紧了,手心里也出了汗,他缓缓低头,那张温暖的唇最终落在我鼻尖上,若即若离地点了一下,痒酥酥的,我便听见他口齿清晰地唤我,“且且,新年快乐。”一片羽毛仿佛轻飘飘地扫过我心尖,痒着,惊着,滋味奇异,我讶然,“你怎么知道我的乳名。”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握住我的另一只手,定定说道:“我会...努力好起来的。”老天啊,二十几年了,终于叫我甜蜜蜜一回了......“你们不看春晚吗?”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人一跳,我反射性缩回自己的手,缩到一半,被乔紧紧攥住了,他和我手牵手站在天台上,面对着楼道口的周女士。她先是微微清笑,旋即,笑容止住了,她把手放在围裙上淡然擦了擦,渐渐走到我们面前,看了一眼我们握着的手,她对乔严厉地下达命令,“放手。”乔很坚定,力气没有松半点。周女士转了一下脚尖,朝向我,她冷静道:“你是个好姑娘,配得起更好的人,我们成功连大学都没有上过,怎么配你...。”轻轻柔柔的话,让乔的坚定一击即溃,他松手之前又被我抓紧了,我转头看他,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都失魂落魄起来,眼睛没了神...乔开始挣脱我的手,我不肯放,有理有据地对周女士讲:“阿姨,你这么说,是不对的,做人不要本末倒置了,什么配不配,只要我觉得行,那就行。”周女士似乎也后悔一时说出这样的话,她长长唉一声,留话给乔,“我们家是谈不上本末倒置的,成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她平淡的来,平淡的去,却打破了我和乔之间的平稳。乔立在原地久久未动,他动时,也只是想摘下红豆手链还给我,我第一次对他发脾气,将红豆手链往地上重重一扔,放了一句话,就跑回家过除夕了。我说,爱要不要,你不要,我也不要。第14章再也不吃苹果了还以为周女士的打击会令乔疏远我,不想,数日后,他打电话说,红豆手链他要了。我明知故问,要什么?他也揣着明白装糊涂,要相思红豆。我们绕着相思红豆说了许久,红豆来,红豆去,导致门外的秦裴照以为我想吃红豆了,就熬了一大锅红豆薏米粥给我排毒。她说,纵使你没长相,也要把脸上的痘痘消了,整得干净些。我不算美人,也绝不丑。听多了秦裴照对我的品评,我都要以为自己长得不堪入目了。新年伊始,各家开始走人户。我举着杯子出来接喝水,客厅里的两个人叫我愣了愣。来往不多的亲戚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屋里气氛不算活络,老杜强堆起笑脸,时时刻刻嘘寒问暖,也巴不得将家里最好的东西都供给他们。秦裴照也难得作个陪笑脸。沙发上,男中年黑瘦得干巴巴,脚下如故穿了一双沾土的军绿色布鞋,大脚.交叉在一起小动,动得泥土灰都掉到了地板上。他旁边的妇人颧骨高突,印堂窄又是个薄嘴唇,上身西装打扮,只不过那件土色西装过大,她穿起来很空荡,撑不起来,显得土里土气。她是我的舅妈,春兰。有一张嘴皮子“能说会道”,常把我奚落的分文不值,私底下见了我,也会露出将人生吞活剥的表情。小时候,春兰还喜欢扯着我的头发,骂我小混账,那副骂骂咧咧的样子俨然一个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