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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怎地有些胆怯,怕他认为她太恬不知耻。每回见着了,他总也没表示什么,教她都心慌了起来,还以为……以为他后悔了……他抱着她,回到了她的房,让她坐在床榻上,跪在她身前,替她脱了鞋袜,检查她的脚伤。“已经好多了。”知他担心,她告诉他,“都不疼了。”他看到了,她裸足腿膝的擦伤,回来后上了顶级的伤药,很快就结了痂,但看起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他去端了盆清水,替她洗去脚上伤药,有些痂,一经碰触,顺势就脱落了,但之下,还是透着碍眼嫩红,他清楚之后它们会渐渐消失,胸口却还是不禁为之紧缩。银光看着他以清水替她洗脚,温柔的以指腹抚过那些新生的柔嫩肌肤,虽然清水冷凉透心,她却只觉浑身发热。“你今儿个,不用再回柜上吗?”她哑声轻问。“不用,所有的事,都已安好,那些妖也已找上门。”他垂着眼,拿来布巾,擦干她的小脚,道:“老爷要我守着你。”他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裸足,她气息有些不稳,着迷的看着他的大手包覆住她的小脚,粗糙指腹不知是有意或无意,轻轻摩挲着。“就在今夜了吗?”她勉力维持着镇定,问。“就在今夜。”他抬起眼,看着她道。他的眼好热,直盯着她的唇,不知怎,他似乎靠了过来,好近。好近。近到就在眼前,她可以看见他低垂着黑眼,深深的、缓缓的嗅闻着她,像是在闻一杯好香好醇的酒。近到几乎她一伸舌,就能尝到他的味道。不自觉,她粉唇微张,轻喘。他的瞳孔收缩着,下一瞬,他在她的注视下,倾身低头,舔吻她的唇角。一下。只一下,缓慢,湿热,教她浑身发烫的一下。“沾了芝麻。”他贴着她的唇,哑声说:“从方才就一直沾着。”“是……小酥饼……”她喘息着,迷乱的道:“你还没到时……吃的……”他仍握着她左脚的足踝,可上半身却几乎压到了她身上。他不该再碰她,至少在成亲前,不该。她不该再让他碰,天都还亮着,爹或娘随时会过来。可是……那么多天了……那么多天……得到了,要再忍,好难。尝过了,要禁绝,好难。他是这么想要她,她是这么想要他……缠绵直到最后,他的眼,还看着她,长长的眼睫,悬着晶莹的汗。它们滴落、飞洒在她身上,又迅速汇聚,悬在他的眼,他的鼻头,他的唇,与方正的下巴。她不由自主的,昂首伸舌去舔吻它们,鼻头、下巴,他的唇,直到他再次和她唇舌交缠。这一回,激情不再,但温柔缠绵许久。他没有和她说话,只是缓缓退了出来,替软绵无力的她清洁身体。她仍是羞的,却只任由他,待缓过气来,虽然害羞,她也帮着他清洁身体。夕阳,只剩余晖,但没人来此打执。她的衣已残了,可他的勉强还算完好,她替他穿上了衣,从衣箱里翻出了另一件单衣套上,和他一起坐在床榻上,偎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看那橘红的夕阳缓缓隐没在林叶墙瓦后。彩霞满天翻飞着,拉出了长长的云丝。看着那紫红橘黄的晚霞,她轻轻揪紧他的衣襟,悄声道。“阿静……你要小心……”即便爹向来神通广大,她还是会怕,那些妖,凶狠残酷,不是好与,这些天,她无意间知道,他们不只吃人,连一般的妖也吃,不只一般人拿他们没办法,就连普通小妖精怪,也对那些上古妖孽畏惧不已。“很小心……”她的声,微颤,很轻。不自禁的,他收紧长臂,吻着她的发。“没事的。”他环抱着她,哑声道:“别怕。”她昴首,看着他的脸庞,然后抬手捧着他的脸,在最后一线的阳光之中,亲吻他。夕阳,终于就此完全落下,消失隐没于大地之中。所有的晚霞尽皆暗去,沉寂。然后,天黑了。***那一夜,很黑。无月,也无星。天才黑,便已风起云涌,黑云遮住了明月,也掩去了闪烁的星。扬州城里,万籁俱寂。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连猫犬飞鸟都躲得不见踪影。街坊巷弄里悄无声息,暗得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偶有几间大宅门外,悬挂着灯笼,因风吹着晃啊晃的,晃得人心头发颤。忽地,远处传来打梆的敲更声,由远而近。卡卡卡——锵——卡卡卡——锵——“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巡夜的更夫喊着警语,虽然身边跟着几名街使壮胆,他仍是有些心惊。卡卡卡——锵——卡卡卡——锵——“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他一路沿着坊墙走着,快步的巡过一轮,便速速换到下一区街坊,若非职责所在,身旁又有同行,否则他真是想快快回家躲起来。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最是吓人。前几回出事,都是在这种漆黑的深夜里。他紧握着去山神庙里求来挂在身上的平安符,嘴里喊着警语,手里敲着梆子,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快步疾行,所幸街使们大概心里也惊,一路上大伙儿无语,迅速就离开了这区。更夫灯笼的火,照亮了街巷,又远去了。暗夜,又寂寂。忽地,一丛黑色烟雾从暗影之中浮现,凝聚成人形。黑色的身影十分高大,他瞪着远去的巡街队伍,咧了咧嘴,有一瞬间,很想上前,他们是现成的食物,可更深的不爽,让他转过了身,看向不远处那高楼所在。几只小妖,在他身后,接二连三的浮现,瞧着了他的视线所在,不禁上前道:“乌爷,凤凰楼主似乎颇有些道行,那儿被下了禁制,赤尾大人不在,我们是否缓一缓,等大人回来再说?”他霍地一挥手,就狠狠将那家伙打趴在地上。“我听你在放屁!”他不爽的低咆着:“他娘的若不是赤尾要我诱那头虎去巫女那儿,我岂会输给那头虎?!赤尾大人、赤尾大人,我听了他的话,辛苦了大半天,他有分我杯羹吃吗?”小妖们闻言,纷纷噤了声。乌鬣回身睁着铜铃大眼,怒瞪着他们,一眼就看见一户宅门上,让人贴了老虎爷踩着一只黑兽的画符,他伸手一把址下那道符,那符咒在被他触碰到时,只发出微弱的亮光直上黑夜,但那光如此微弱,就连灼伤他的掌心也做不到,很快就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