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茬,黑金纽扣衬得他隐在阴影里的轮廓冷漠坚硬。男人目光专注地盯着女人的膝盖,手上的动作透着几分小心翼翼。整个画面都说不出的温馨和美好。我按了删除。李白过来从我手里接过手机,看到相册里除了金小妹的自拍还是金小妹的自拍后,总算把手机还给了金小妹。倒是金小妹朝我挤眉弄眼,以为自己成功存了照片,直到几分钟后,她翻来覆去没找到照片之后,才愕然地望着我,“二嫂,你删了?”我轻轻点头。靳少忱已经包扎好,站了起来,身影高大,站起来就像一只巨兽从地上站起来一样。护士拿起东西走了出去。李白也拉着金小妹出去了。因为金小妹还赖在病床上问我那张照片被我藏哪儿了。我不想回答,索性不吭声,她就噘嘴朝靳少忱哭诉。还不等开口,就被李白抓了肩膀,推出去了。现下,整个病房就只剩下我和靳少忱两个人。他依旧站在我面前,却敛了高高在上仄仄逼人的气息,整个人散发着我所不曾见过的妥协,“杨桃,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吃饭?”“很简单,我要自由。”我在看到那张照片时,心里突然冒出了个想法。此时此刻,整个身体都因为这个惊人的想法而激动到颤抖。靳少忱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半晌,他才低声说,“好,除了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以为他不会妥协。没想到,他答得这么爽快。我抬头朝他挤出笑,“好,你说的。”李白正好从外面进来,端了几份饭菜,我才知道靳少忱也没吃晚饭。我这些天除了输液就是输液,没吃过饭食,现在吃东西,只能简单吃些易消化的,就一个劲喝粥,证明给靳少忱看,我很守信。同理,希望他守诺。我正在喝粥,冷不丁听到靳少忱低声朝我补充,“还有孩子。”我愣了片刻,依旧回他微笑,“好。”靳少忱。你觉得,我会允许这样的孩子出生在世上吗。第九十六章手术四月底,我搬进了靳少忱的那座独立公寓。他给我足够的自由。没有保镖的监视,没有李白的跟踪。我一个人住在这座大房子里,闲暇时除了压腿锻炼身体,就是在地下放映室看电影。住这个公寓是我提出来的。靳少忱听到我主动提出来这个要求时,还有些讶异。因为,我争取的所有都是为了远离他,可是住址却选择了住在他家。我知道他不明白。但,我会让他明白。——他请了个月嫂,照看我的饮食起居。请来的私人医生被我用各种理由堵了出去。那些天,孕吐反应很严重。几乎达到喝水都会吐的状态。我逼着自己吃饭,脚边放着垃圾桶,吃一口吐半天,吃一口吐半天。月嫂每次都做满满一桌子菜,看我吃的少,劝我不论如何,都得多吃点。我吐得泪眼朦胧,身体发虚,却还记得张大嘴巴狠狠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孩子大概五周,要不然就是六周。我没有看到关于孩子的检查报告。但我知道。不能再拖。我适当地出门。地点是公园小区,或者是某个百货楼下的咖啡厅。以前因为工作的性质,很少出门逛街。即便逛街,身边跟着的要么是朱朱,要么是寻.欢。可现在,这片温暖又冰凉的土地上,只余我一人。黄昏的余晖洒在我的影子上,落寞而孤单。偶尔我会和月嫂一起出门,去超市。她四十几岁。我妈如果还活着,差不多和她一样大。我知道靳少忱的用意。当初,他安排雪姨照顾我,也是看准了我缺少母爱。这些天,我想明白好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朱朱当初半开玩笑地问我,“老实说,我一直猜不透靳少忱这个男人,他到哪儿都一窝蜂女人喜欢,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我当时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是个特别的。现在想来。当初真的是被狗日成了傻逼。脑子里装的都是屎。我活动的范围慢慢扩大,偶尔会经过单位门口。一个人散步过去,视野里看到李白黑色的车子,我也不会生气。靳少忱就是这样。他是个骗子。我不会再信。我买了新手机,在手机店里,装作询问店员有关手机的功能如何使用时,借机用了她的手机给白士熵发了短信。靳少忱本事大,我必须时刻防范于未然。五月中旬,白士熵总算回来了。他回来,就昭示着靳少忱要回德国。而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天气大热,我开始穿起了长裙,裙子松松垮垮,完全看不出怀孕的迹象。白士熵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就是,“变化太大,差点认不出。”他说这话时,我们正踏进妇产医院。他很守信用,我只要跟他说,我遇到麻烦,他就会义不容辞过来。只不过听到我说过来做流产手术时,他的表情有些皲裂。面前的医生安排我去做一套检查,我正拿着单子准备站起来,就被白士熵按住了肩膀,他问我,“为什么?”许久不见,他的气质依旧,西服笔挺,沉然稳重,轮廓和靳少忱有几分相像。听他问这话的时候,感觉有些恍惚,像是听到靳少忱在问我为什么。我轻轻掰开他的手,“不为什么。”医生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习以为常地说,“你们如果没考虑好,就先回去再考虑考虑。”“不用。”我站起来,拿着单子朝外面走,按照流程去做检查。白士熵安静地站在我旁边,偶尔打开温水瓶递给我,或者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酸甜的糖果。他从进到公寓,就能根据桌上的菜式判断出我怀孕了。我对白家人的这种心细如发的洞察力有些发憷。我甚至在想,靳少忱会不会也在某个角落静悄悄地打量着我。我走错了检查室,退回来时白士熵拦住我的去路,皱眉问我,“你真想清楚了?”我点点头。他又拉住我,“我看得出来你很爱他,以前的事,就当过去了,以后好好过...”“过去了?”我笑着打断他,不去想他那么笃定我爱靳少忱的原因,只轻声问,“白士熵,我妈和你爸是什么关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