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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两人各退一步,欢欢喜喜的不就完了,没得让你们笑话。”严清怡心中冷笑。她的裙子,蔡如娇要来抢。两人各退一步,该怎么退?是蔡如娇放弃了,还是她乖乖地把裙子奉上去。想一想,笑着起身,“二姨母说得对,我跟表姐确实都该各让一步。既然表姐不要我的裙子,那我也不计较她伸手抢东西了。我去请表姐出来,大姨母刚才在讲京都的事儿,表姐肯定喜欢听。”二姨母脸色微僵,伸手拉住她,“不用管她,咱们继续说话。”大姨母饶有兴致地看着严清怡。严清怡穿件半旧的水红色袄子,脸上脂粉不施首饰皆无,就只鬓边一朵粉嫩的月季花,显得那张白净的小脸娇娇柔柔的,说话的声音也温和糯软。若非连续几次见她行事,只看这天真稚气的模样,还以为跟薛氏一样性子和软。难得生就一副好相貌,行事又不卑不亢进退得宜。比蔡如娇聪明多了。跟聪明人打交道不累,就怕她太聪明不好掌控,总得使出点手段来,让她完完全全依附自己才好。不过不用急,先把她笼络住,等到了京都,一切安定下来再说。当天夜里,大姨母遣丫鬟把被蔡如娇踩脏的衣裳都送去东四胡同,还另外带了两匹布。丫鬟恭敬地解释,“姑娘放心,这些都仔细洗过了,那件鹅黄色袄子洗不出来,太太说让绣娘连夜在上面补两朵月季花,专保天~衣无缝。太太知道姑娘受了委屈,特地挑出两匹上好的杭绸,姑娘留着以后裁衣裳……再有,太太定好了后天辰正启程,姑娘把要带的东西归置好,明儿晚些时候会有人来取。”严清怡谢过她,打开包裹,有淡淡的皂角香味传来,夹杂着栀子香味,果然是洗过的,还另外熏了香。两匹布,一匹是湖水绿的,一匹是海棠红的。严清怡留够自己做衣裳用的,另一半剪下来交给薛氏,“留着娘过年时候穿。”薛氏眼看着严清怡一件件把物品放到柳木箱子里,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女儿要离开,忍不住红了眼圈,哽咽着道:“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本来是不想答应的,可禁不住你两位姨母再四劝说。京都又那么大老远的地方,想见也不容易。”严清怡放下手中物品,挽住薛氏胳膊,“至多不过一两年工夫,等大表哥成亲有了孙子,大姨母用不着我们了,我就回来。而且,京都离济南府就五六天的脚程,娘真想我了,就跟阿昊结伴去看我,我要是得便也回来看娘。”薛氏道:“我这一辈子连济南府都没出过,还能去得了京都?唉,还是托你姨母的福,你才有这个机会住在天子脚下。以后可得听姨母的话,脾气别那么犟,该软就得软和点。阿娇从小娇气,你是个懂事的,用不着跟她多做计较。”严清怡无可奈何地笑,“这些话娘都说过几遍了,我会照顾自己,也会孝敬姨父姨母,更会跟表哥表姐们和睦相处,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明儿我还得去一趟府衙,跟阿昊告个别,再往袁先生那里去一趟。”薛氏点点头,“是该去,袁先生没少照应咱们……顺便问问他,我现在手里有了银子,能不能请他做个中人,想法把阿旻接过来。”严清怡叹道:“这话娘应该早提,趁着大姨父在济南府的时候,没准就办成了。”薛氏支吾两声,“我想给你大姨母说来着,寻思半天没出口,本来和离就够丢人现眼的,再提这非分的念头,你大姨父瞧不起我就罢了,就怕连累你大姨母。”严清怡默一默,“我去问问袁先生,只怕是难。”翌日,严清怡把箱笼整理好,又检查一遍觉得没有遗漏,跟薛氏知会一声去了府衙。因先后来过几次,门房对她有了印象,没费什么周折便将薛青昊叫了出来。薛青昊听说严清怡要走,眸中顿时流露出不舍之意,“姐走了,我跟娘怎么办?”严清怡抬手戳他脑门,“你说怎么办?娘是个弱女子,家里就你一个男丁,不得指望你支应起门户来,你还问我怎么办?”顿一顿又道,“眼下家中不愁衣食,你回家之后勤快些,粗重的活计别让娘干了,还有千万别在外头惹事,免得让娘担心。”“知道了,我都记着呢。”严清怡轻轻揽过他肩头,柔声道:“我到了京都就写信回来,家里要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薛青昊忙不迭地点头。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严清怡胸口骤然梗了下,掩饰般推他一把,“回去吧,好生练习,别偷懒。”见薛青昊进去,严清怡有意等了片刻,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有个高瘦的身影匆匆自里面出来。正午炎阳肆无忌惮地照射下来,他冷峻的脸庞满是汗珠,在阳光的辉映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严清怡站在树荫里,静静地看着他走近,忽而就弯了唇角,“你不用着急,我总会等你……”第45章进京林栝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色,那双黑眸却愈加闪亮,痴痴地凝在她脸上,“阿昊说你明早走。”“嗯,”严清怡点点头,“辰正启程……我大姨父姓陆,单名一个致字,在兵部武选司做员外郎。”林栝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轻声道:“等我到了京都,会去找你。”严清怡无声地笑了笑,又见林栝朝自己伸出手来。在他的掌心,赫然一枚玉质温润颜色翠碧的玉指环,“是教骑射的师傅送的,这些年一直戴着。”严清怡讶然地问:“你还有师傅?”林栝笑道:“自然有,难不成我生来就会拉弓射箭?”执起严清怡的手,将指环套在她大拇指上。她肌肤白,在碧色指环的配衬下仿若初雪。指环大,便是戴在她的拇指上也显得非常空荡。十指交接,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这热慢慢蔓延开来,严清怡脸红得似乎要滴血,低头看着被他握住的自己的手,悄声道:“你平常张弓用得着,送给我,你别伤了手。”“我另外还有,”林栝浅笑,松开她,柔声道:“家里的事儿有我在,不用担心,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到了京都,定然会去找你。”严清怡重重点头,“好!”目送着林栝走进府衙,严清怡取下指环,端详片刻,放入怀里,回头去府学胡同。袁秀才听到严清怡的来意,长长叹一声,“这事儿极为不妥,首先容我度以小人之心,倘或你爹知道你娘目前手中有银两,一来怕是会狮子大张口,二来怕三番五次责令阿旻去讨,不把这钱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