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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道:“唉哟,肚子疼得难受。”严清怡体贴地说:“后娘不舒服就歇着吧,我去做饭,做的不好吃也只能将就了。”胡寡妇点点头,“唉哟唉哟”地回南屋躺着了。严清怡点了油灯问严青旻,“想吃什么?对了,中午在伯母哪儿吃得啥?”严青旻怯生生地,“什么都行,中午伯母做得白菜炖豆腐,里面放了rou,伯母不让我吃,都挑出来夹到阿贵碗里了。”如果薛氏在,肯定会挑两块最大最肥的放到他跟阿昊碗里。难怪他说想薛氏了?人不经历点苦难就不懂得珍惜先前的好日子。就像她,若非为奴为仆三年多,说不定还会以为白米饭是天上刮大风掉下来的,只要张着嘴去接就成。严清怡叹一声,去厨房生上火先烧出些热水,又扒拉篮子,见先前买的鸡蛋还剩下两只,索性都打在碗里,和了点白面,将粗盐粒子用擀面棍碾碎,捏了少许进去,摊成三张鸡蛋饼,都给了严青旻。严青旻中午没吃饱,早就饿得咕噜咕噜叫,狼吞虎咽地吃完一张,把盘子递给严清怡,“姐,你吃。”严清怡认真地看他两眼,接过盘子也吃了一张,“我饱了,剩下的你吃了吧。”严青旻再没推辞,三口两口就进了肚。一张饼虽然不顶饱,却也饿不着。严清怡熄了灶底火,把油灯端到饭厅,取过针线笸箩打算再做些绢花。严青旻拿支毛笔蘸了水默默地在桌上练字。严清怡低声问:“你喜欢读书吗?”“嗯,”严青旻毫不犹豫地回答。“为什么?”严青旻忽闪着睫毛,两眼亮晶晶地回答,“书上有很多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儿,长大了,我也要写书,把自己写进去。”严清怡颇感意外,正要再问,便见胡寡妇从南屋出来,仍是捂着肚子问:“饭做好了?怎么没端出来?”严清怡笑道:“早好了,我跟阿旻怕吵着后娘养病,就在厨房吃得,没过来。”胡寡妇瞪她眼,趿拉趿拉地走进厨房,数息回来,“饭呢?”“刚才就说过,我跟阿旻吃了。”胡寡妇强压着怒气,“我的饭呢?”严清怡讶然,“后娘不是肚子疼,我估摸着兴许吃包子吃撑了,正好夜里消消食,就没留。”胡寡妇终于抑制不住,手指点着严清怡,“好个三妞,你等着,等你爹回来再算账!”严清怡拿起剪刀,手指轻轻拂过刀刃,两眼直直盯着胡寡妇,“那就等着。”等到时辰已晚,严其华仍没回来。严青旻熬不住困先去睡了,严清怡也回了北屋,合衣躺在床上,手塞到枕头底下,那里放着那把短匕。正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时,忽然被说话声惊醒,“……两人躲在厨房吃独食,我连点鸡蛋渣子都没捞着,你那个闺女是半点礼数没有,张口后娘闭口后娘,今儿还顶撞祖母,我看该好好管管,再不管……”不等说话,就听严其华不耐烦地道:“有完没完,老子在外头忙活一天,回家还得听你这个娘们叨叨!”定然是输了钱……第32章寻见胡寡妇果真聪明,立刻闭嘴不提此事,反而体贴地问:“那你吃过饭了吗,我给你煮个鸡蛋?”“吃了,”严其华声音缓和了许多,重重叹口气,“你那里还有银钱没有?”胡寡妇道:“我天天在家忙里忙外,只有往外掏的份儿,何曾有进项?以前攒了几十文都买了饭食,正发愁明儿吃什么。”严其华顿时又没了好气,“没有拉倒,说这些没用的,我这几天不是手头紧吗,等宽余了自会给你。”胡寡妇不再出声。严清怡听着南屋没了声音,也安心睡下。第二天,胡寡妇倒是起得早,熬了锅杂米粥,又切根腌萝卜,一家人将就着吃了。严其华问严清怡,“我先前跟你的银钱还有吗?”“有,”严清怡爽快地掏出荷包,“哗啦”把里面铜钱尽数倒在桌上,数一数共三十八文,便将八文收起来,另外三十文都推到严其华面前,“爹拿去用,要是不够,等过两天我做了绢花出去卖。不过现在不比腊月,一支绢花只能卖三五文的。”腊月临着过年,但凡爱美的姑娘都能省出几文钱打扮自己,而这个时节,差不多快春耕了,谁有闲心思用在这上头?严其华自然也明白,点点头将那一把铜钱装进棉袄口袋。严清怡看一眼胡寡妇,笑道:“后娘要是不嫌弃,也挑一支戴,”说着回北屋捧了木盒子出来,“就只这几支,我觉得还算精致,倒是比后娘那支簪显年轻。”严其华的目光便从木盒里的绢花移到胡寡妇头上,那里插了支梅花头的簪,虽然不太起眼,却是货真价实的银簪!估摸着,应该有一两银。胡寡妇被绢花吸引住,拿起这支来看看,又拿起那支比比。她是个识货的,自然知道这些绢花比小仓卖得精致许多,难得严清怡有孝心,竟还让她自己挑。挑来选去,看中一支大红色的石榴花。她肤白,戴这种鲜亮颜色格外惹眼。严清怡又指了另外支绛红色的山茶花,“这个也行。”胡寡妇拿不定主意,索性将两支都戴在头上,顺势将银簪取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严其华一把抓到手里往外走。严清怡拿出绢花的目的,本就是想挑唆着严其华注意胡寡妇的银簪,可看到严其华身手这么敏捷,仍是大吃一惊。这人也太不要脸了!胡寡妇反应也快,小跑着追到院子里,拽住严其华衣襟喊道:“还给我,这是我的,把我簪子还给我。”严其华见到银子就红眼,岂能归还,胳膊肘一拐将她甩在地上,“什么你的我的,想当初老子不知给了你多少东西?老子拿去用用,等翻了本自会还你。”胡寡妇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更不肯让他走,伸手抱住严其华大腿嚷道:“不行,耍钱就是个无底洞,不能去啊。”“去他的,敢管老子?”严其华抬脚把她揣到一边,撒腿跑了。胡寡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严青旻躲在严清怡身后,两手紧紧扯住她衣襟,害怕地说:“姐,姐,她是不是死了?”严清怡也有些心惊,上前,蹲下~身子,试探着推她一下,“后娘,后娘!”“杀人了,这个没良心的,这是要杀了我啊,”胡寡妇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喊叫,严清怡吓了一跳,刚要起身,胡寡妇一手抓住她衣襟,另一手就去撕扯她的头发,“你这个贱人,你一早知道,早就想打我的主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