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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一片惨烈空白,正如她现在的心情……接二连三的冲击让阮酥脑中浑浑噩噩,唯有用力点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眼前已经一片黑暗,印墨寒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虽然看不见但他依旧强撑。“……听说孟婆汤很苦,你一定不要喝,一定……要记住我。”“好,我不喝,我会记住你!”听到她的回答,印墨寒勉力一笑,似乎是用尽了全力。“酥儿,雪停了……”阮酥呆呆地抬起眼,银装索裹中,雪势显然更大,并没有停歇的迹象。她心跳一滞,知道印墨寒已经丧失了五感,只怕……越发泪如泉涌。“不要哭……我会很快在另外一个世界与你相遇!”他想抬手帮她拭去泪水,可惜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身体已经无法控制。朦胧中,有什么东西似乎在靠近,带着地狱铁索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印墨寒嘴唇动了动,奋力开口。“酥儿,我的爱。”这一句,虽然声音很轻却十分清晰明了,阮酥揪心拔骨一阵痛,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情绪。随着臂弯一沉,耳畔的呼吸声渐渐远去,阮酥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也在这一瞬间被强行抽离。她重重闭眼,紧紧地抱住那个身躯,一滴泪落在了他含笑定格的容颜上。“印……墨寒……”印家墓园中,很快迎来了第二场葬礼。时到今日匠人们这才明白当日印相让他们留下棺木通行之道的意思,没想到他竟在夫人过世后以身殉情,实在是令人唏嘘感怀。阮酥跪在墓前,以印氏夫妇义女的身份为印墨寒送行,她呆呆地看着墓碑上那新刻的印氏夫妇印墨寒阮氏合葬之墓几个字,神情袒露的是别人看不懂的哀凄与神伤。“印姑娘请节哀。”身后一柄伞为她遮住了漫天的飘雪,阮酥抬起头,却见玄洛执伞站在她的背后。见阮酥看向自己,玄洛神情一动。“恕玄某冒昧,听闻姑娘被印大人收养不过几日,可看姑娘如此伤心,却似早已认识一般……”这双眼果然和往常一样,得体的肃然下透着熟悉的玩味与好奇。再次面对这张魂牵梦绕的脸,阮酥心中叹息。可惜物是人非,时间地点一切一切都全然不对,让她分外觉得无力。“师兄……你不懂。”师兄?玄洛愕然,转身看看周围除了自己便都是印家这位新晋大小姐“印念”请来cao办丧失的匠人和府中的下仆,这句师兄……到底从何而来?或许是眼前女子伤心过度一时口误吧?玄洛如是想,可是奇异的,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称呼。“印相生前树敌不少,眼下他突然过世,各方势力必然会蠢蠢欲动,姑娘一个人身处相府只怕危险。若是姑娘不嫌,可去在下府邸暂住。”对上那双探究的眼,阮酥百感交集。“这也是父亲的意思吗?”“诚如姑娘所料,印相生前曾把手中的一切都交于在下;而你,也托在下保护。”阮酥无意去分辨他话语中的真伪,只微微一笑。“这事容后再议。若是大人有心照拂于我,小女以为印念是否搬来玄府其实并不是关键对不对?”玄洛一时哑然,半晌,他才听自己好心情笑道。“令堂是个秒人,姑娘亦……十分与众不同。不知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有什么打算?阮酥面露彷徨,被上天丢弃在这错乱的前世,她能怎么做?继续以印念的身份活下来?若是有心还可以在这一世斗倒祁清平、祁澈或是德元……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阮酥注视着玄洛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泪盈于眶。她爱的人在这一世都荡然无存,难道上天让她在他人身上借尸还魂,便是要留她一人顶着别人的名字孤独余生?若是这样的话,她宁可下一秒便死去。这个冰冷的现实,已经没有什么能让自己眷念的了!她含恨重生,却又因情恨颠覆而茫然,到底应该……何去何从?“今后的一切我也……尚且不知。不过,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摘星楼,阮酥的马车在楼前停住,她让果儿和马夫在楼下等候,自己一个人慢慢上前。虽然是第二次来,不知怎的,阮酥莫名间却生出一种冥冥中注定的宿命感。顺着前次的记忆,阮酥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已经来过一次的厅堂,昔日那道遮挡自己的藏身屏风已经卸下,没有那些碍事的家具,整个屋子显得分外亮阔;中间放置着一张茶桌,桌上面对面各放了一只茶盏,见她进来,广云子含笑把对面那只空着的杯子也倒满,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竟像等候多时。“你来了——”声音的陈述口气让阮酥一愣,不过想到眼前人是她死而复生的关键,内心那一点点疑惑也释然了,她很自然地落座,执起跟前的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却是意外的苦涩。见她眉头微微皱起,广云子微微一笑,抬手又给她的杯盏添满。“虽然茶苦,姑娘却能一饮为尽,小道佩服。”阮酥目光一顿,只听广云子继续道。“这饮茶啊,第一泡往往苦涩挠心,可越到后面却越来越涩中回甘,待最后一泡,茶叶舒展,茶汤变浅,便成了地道的甜美。姑娘以为呢?”前后两世,阮酥对广云子都不甚了解。虽然久仰他“活神仙”的大名,却只是久仰罢了。听他这般说,不由心中一颤,声音已透着无限感伤。“若是民女的命运也是这般便好了。”“或许本来就是呢?”阮酥意外抬眸,看上他含笑莫测的眼,只觉对方越发深不可测。“难道道长知道我就是……”见广云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阮酥止住话,一双眼中已经被狂热的喜悦填满,什么东西在目中疯狂燃烧,她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激动地从地上站起来,语无伦次道。“老道长,是不是还能改变?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广云子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