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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的大事?嘉靖帝不耐烦,敷衍道。“何事还请皇姑速速道来。”“那只能请本宫的一位小朋友来讲一讲了。”德元转身,双掌轻拍,只见殿外走进一个面覆白纱的女子,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才走了几步,那覆面的纱巾突然落地。待看清薄纱下显露的脸颊,众人只觉得恍若见了鬼,特别是祁念,眼珠子都全然忘了转动。“民女祁清平,见过皇上。”338呼之欲出祁清平,便是那个已经过世,葬入皇陵的前太子妃?朝堂如同炸开了锅,众臣也顾不上避讳,眼睛不住在她脸上和祁念身上瞄,一个明明死透的人怎会突然死而复生?且听德元的意思,还牵涉到江山社稷?嘉靖帝也是久久不能回神,他看了一眼下首面色剧变的祁念,声音骤然变冷。“祁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朕太子妃因误食河豚暴毙,现在你当如何解释?!”祁念的目光从殿中面无表情的女子身上强行收回,脖颈上青筋鼓起,虽然面色还是极力平静,可是脑中已经大乱!只消一眼,他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虽然人已不复记忆中光鲜明媚,浑身沾染了一层枯败阴霾,却货真价实是他昔日的枕畔人祁清平!可是他明明让人给她施了绞刑,即刻装棺入殓,怎么现在……祁念眸光翻涌,他敛住神色,做出一副凄然的样子。“父皇,清平早已过世,如今殿中站的人究竟是谁,儿臣也是不知……”他跪在地上,勉强一笑。“昨夜突遭大变,母后和儿臣自是处境艰难,今日皇姑太却领了这样一个冒充者上殿,不知侄孙哪里得罪了长公主,竟要落井下石,致孤于死地?”嘉靖帝眸光收紧,祁清平的出现实在太过震撼,一时让他忽略了这背后推波助澜的那只手。祁念说的没错,昨夜皇后才方出事,第二日德元便带了这个疑似祁清平的女子前来,无论目的如何,实在是其心可诛!况且这中间的两件事挨得实在太近……想起他昨夜审问祁金玉从何得知关于萧亭月的事,祁金玉却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如果这件事是从德元口中……他冷冷地看向挺直身板站在大殿中央的华服女子,虽与整个大殿格格不入,然而她目光雍容,唇边带笑,仿佛惬意之极,联想其历来的荒唐行径,嘉靖帝已经掩饰不住怒气。“德元,凡事有个适可而止,趁朕还未改变主意,领着你的人滚吧!”“皇上让本宫滚?”德元好似听到了最大的笑话,笑了一声,她慢慢环视大殿,视线在群臣上一一划过,终于,落到了一人身上,好心情地继续道。“这个姑娘的来历本宫先前也怀疑过,不过经查却真是本尊。若是皇上不信,淮阳王也在,何不请他来看看侄女的真伪?”被点名的淮阳王祁迹头大,祁清平的暴毙,确实让整个王府生疑,可是那也是建立在祁念尚且还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的基础上。如今穆皇后失势,祁念的太子之位能否保住还尚不能断,至于这个死而复生的太子妃也不知是怀揣什么目的现身,一时间祁迹上下不得。“前太子妃虽是微臣侄女,可是自幼便养在宫中,而后又长居阮府,嫁与太子后,与府中的走动更为稀少。臣打眼一看,这姑娘确实是太子妃的形容,可到底是不是其人,恕老臣愚钝……”听完祁迹的话,德元一声冷笑。“王爷不认识自己的侄女,可是她却认得你呢。不如便让清平自证身份,诸位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当场对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一席话,说得大殿上的气氛又僵了三分。德元的有恃无恐让嘉靖帝陷入沉默,若殿中之人真的是祁清平,于祁念只可能是雪上加霜。虽然对穆皇后失望至极,不过太子祁念是他几个儿子中唯一拿得出手的,若是今日顺着德元的思路,让祁念罪加一等,只怕才是中了她的计。于是嘉靖帝摆摆手。“此事朕自有定论,还请皇姑移驾偏殿,容朕退朝后再议!”祁清平抬起眼,一双温润的眼睛此刻已写满骇然狰狞,好不容易才等来了扳倒祁念、报复阮酥的机会,她怎会容忍这般潦草的敷衍盖棺!若是不抓紧时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真相,那一切都完了。她本能地朝某个方向看了看,他的朝袍不是他素喜的天青色模样,可那挺立的背影,却让祁清平模糊了双目。多少个日夜,让她一遍遍咬牙坚持的,除了是亲手结果祁念和阮酥的决心,心心念念的还有……一个他。她逼迫自己强忍住几欲夺眶的泪,咬牙快速道。“皇上,若此事关系到流落民间的皇嗣,关系到萧亭月,关系到……那位叫祁默的皇子……若他还活着……”“你说什么?”当听到“萧亭月”三个字时,嘉靖帝明显身体一晃,再待清平说出祁默还活着,他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焦躁地从宝座上站起。“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说来!”祁清平唇角一勾,她泛泛一望,盈盈眸光中,扭曲的双目似乎也柔软了许多,半晌定格在先前那个身影上。“在嫁与太子后,民女偶然窥破了一件事……”祁清平清了清嗓子,她声调平缓,娓娓道来。众臣听得唏嘘,原来祁清平发现祁念建府封妃后,仍对阮酥念念不忘,不免内心嫉恨。于是明里暗里也和阮酥一较高下,时刻关注。可是在某次发现阮酥调遣全部力量集中打探一个人的情况,清平顺藤摸瓜,也潜心调查,竟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十余年前穆皇后命阮风亭灭了萧氏满门,所有人都以为大火中那对母子相拥的尸身是萧亭月母子,其实萧亭月殒命火场不假,只是她怀中那个孩子却是其父萧远山门生印子坤的独子……“印夫人蒋雯与萧亭月自幼交好,看到丈夫儿子惨死,自己心灰意冷,便把萧亭月的儿子认作自己的孩子,带着他投奔柳州亲友,亲自抚养其长大……”柳州……印子坤……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彼此的视线中皆看到了一个可能,一个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果然见上首的嘉靖帝也面露激动,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正是印墨寒站立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