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3
,他目光一阵紧缩。虎贲将军万博赡乃先帝时期的悍将,向来谨慎,在最近十几年已经逐渐淡出了政局,如今不顾高龄毅然上表,若非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拿阖府的前途开玩笑。“近年解决了北魏的几件大事……”他喃喃念了一遍,看着跪在地上的祁念。“你尽快去万府,向老将军求证。个中详情,查出结果再来报朕。”284请君入瓮(下)深夜,西婳苑的灯久久未熄,终于等到了阮酥要等的人。纯容闪身而入,对阮酥歉意道。“娘娘今夜睡得有些不安稳,奴婢现在才稍稍得空,让阮小姐久等。”阮酥摇摇头,“姑姑客气,不知……”纯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太子连夜被皇上传召入宫,方才已命人转告奴婢一切顺利,都已按小姐计划进行。”“很好,有劳姑姑。”目送纯容的身影消失在漫漫黑夜,阮酥唇边若有似无勾起一丝笑。由分量极重的万老将军出马指证陈侯再合适不过,而如今,嘉靖帝命祁澈和印墨寒着重去追查玄洛,这边却私下派祁念秘密彻查陈家。阮酥心内叫好,嘉靖帝此举,主要目的便是分散祁澈的注意力,让其麻痹。一心到底不能二用,她十分期待陈家覆灭那日,祁澈痛失靠山、印墨寒兵败如山的模样!而后的几日,阮酥都尽心地留在栖凤宫服侍太后,有了阮酥的精心照顾,太后也逐渐展颜,虽然还略有愁容,不过比起之前已然好了太多。终于有一日,太子祁念到宫中拜见嘉靖帝,也不知和他说了什么,父子俩彻夜不眠,秉烛夜谈了一整晚。第二天天还未亮,几队人马已从京城四门出发,包抄了陈府,当日,陈侯府中二百零一人全部关押,而那位陈妃的表亲陆进恒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溜出了府,不知所踪。等消息传入皇宫时,四下皆惊!陈妃苦寻嘉靖帝不得,正要起身去找颐德太后求情,却收到了一条禁足之令!“怎,怎么会这样……”陈妃双手颤抖,实在想不通前几日嘉靖帝还和自己柔情蜜意,怎么一回头却捉拿了自己全家?她一日一日在宫中苦熬,直到有一天,饶嫔扶着红药的手来到露华殿,对她展露了个莫测的笑。“你还不知道吧,陈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再过几日便要满门监斩,不知道那时候皇上如何处置你呢?”陈妃愕然地抬起眼,曼妙的美目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这些天她吃不好睡不好,饱受心事折磨,整个人也瘦了一圈,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是这样糟糕!不过饶嫔与她从不对盘,她仍心存侥幸,半晌也回敬了一个齿寒的笑。“饶婵君,你少妖言惑众!另外,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宫,竟不依礼拜见?!”“依礼拜见?忘了,你现在还是妃,本宫还是嫔,不过那又如何呢?”饶嫔笑得讽刺。“陈瑶姝,收起你的美梦吧。”她从红药手中接过一张纸,丢在地上。“可还记得这人?”陈妃嫌恶地别过头,可还是耐不住好奇瞟了一眼,这一看,手中的鎏金暖炉也应声落地。画上,是一个英姿勃发的男子,桀骜不驯的眉眼一如少时模样,岁月没有磨灭他的意志,反而更添加了沉稳不凡之气。看着这张和记忆深处不断重合的脸盘,陈妃心底不由一疼,不过她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失态的时刻,昂起头来坚决否定。“这人是谁,我完全不认识他!”“是吗?”饶嫔扶额一笑,留给了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你认识不认识他不要紧,一会在殿上的时候,希望你也能如此镇定。”殿上?饶是面上冷静,陈妃也隐隐察觉了不好,她在殿中左右踱步,最后坐在妆台前,她心神不宁,看着铜镜中那张略带张煌的脸,狠狠把镜子砸在了地上。一夕之间,成王败寇,难道天要亡我吗?心腹宫女悠瑶、悠兰看她又是哭,又是笑,不免心惊胆战,一个人也不敢靠近。终于,只听她长笑一声。“来人,替本宫更衣、梳妆!”两个丫鬟浑身一颤,陈妃等得不耐烦,狠狠回头,悠兰这才发现她唇角已然殷红,显然方才被自己咬破了唇也浑然不觉。“怎么,难道还要本宫请你们吗?”等穆皇后身边的房嬷嬷进来时,入目便看到陈妃大妆华服坐在正殿主位上,外面雪地盈白,然而露华殿中一切照旧,熏香袅袅,暗香涌动,而宫殿的女主人一如往昔明媚张扬,简直和那落败之人丝毫扯不上半分联系。房嬷嬷在心中叹了叹,上前行礼。“还请陈妃娘娘移驾永和宫。”永和宫乃穆皇后所住的宫殿,陈妃唇角浮出一丝冷笑,扶着悠瑶、悠兰的手走了出去。宫殿里,颐德太后、嘉靖帝、穆皇后等都在列。也不知是不是因雪天的关系,整个宫殿阴沉得可怕,陈妃不由拢了拢身上华丽的外袍,她明明穿得不算少,怎么会突然感觉有些冷?她不紧不缓地给上座人一一见了礼,神态恬然舒缓。穆皇后看了上首的太后与皇帝一眼,发现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得冷声表态。“陈瑶姝,你可知罪!”“知罪?”陈妃好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瞟了穆皇后一眼。“臣妾禁足露华殿多日,还请皇后娘娘明示!”这般态度轻慢,和从前嚣张跋扈的样子一模一样,不过便是夹着尾巴也救不了你!穆皇后眸光犀利,却是含笑说了一句。“陆进恒已在京州被捕。”闻言,陈妃淡然的脸上有异色闪过,不过很快她还是宛若无事般笑了笑,“便是臣妾一家都已被拿下,区区一个表亲,皇上既然要拿便拿吧。”无足轻重的语气,恍若说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嘉靖帝眸中却不见欣慰,他盯着陈妃一丝不苟的妆面,却越发觉得厌恶和恶心,他握紧龙椅把手上的龙头,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终于,只听嘉靖帝语含狠戾一字一顿道。“金玉到底是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