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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还在为刚才那句话动气,厚脸皮地将脸凑过去,小心翼翼问:“爷,那女子是谁,我见过的么?”徳昭放下茶,“丰赞,你怎地如此多嘴,换他人早就被拖下去剐了千万刀。”丰赞抿抿嘴坐回去,心里头实实在在地欢喜着。王爷想女人了,这是好事。过了数秒,他自告奋勇道:“爷,那个书生你尽管交给我,杀了也不碍事。”屋里沉默,半晌,听得徳昭缓缓道,“他既想见我,胆子也是挺大的,安排一下罢。”丰赞讶异,却没也没说什么。寻常男子对于心上人的情郎,总归想着见一面瞧瞧自己是被怎样的人所击败,争抢心爱的女人,大多是同上阵杀敌是一样的,只是更累,不但要拼命,还要拼才华、拼相貌、拼所有的所有,等得到了战胜品,又要拼一生去护她爱她,真真是麻烦啊。偏偏还有那么多男人追赶着要吃这个苦。丰赞想到自家府里的娇人儿,心里头甜蜜又满足。在情路上,他已经无路可退,但是王爷还来得及迷途知返。遂出言劝诫:“爷,若真瞧上了那个女子,喜欢喜欢就好,千万不要一头扎进去。”徳昭睨他一眼,“就你多事。”第二日,徳昭果真出府去见齐白卿。半大点的地方,寒酸破落,几乎没什么家具摆设,纵是这样,屋里的一切仍柳柳清清,收拾得整洁干净。丰赞在门口守着。徳昭开门见山,“如你所愿,本王亲自同你要人来了,不杀你,不用怕。”齐白卿握紧发抖的拳头,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屏住呼吸往他面前去。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为权为势能够手刃亲兄弟的睿亲王,如今竟真的来了。齐白卿仔细打量他,像一只虚弱的鹿,打探着即将手刃自己的猎人。徳昭有些不耐烦,显然不习惯被个大男人这样盯着瞧,他抛了个高冷的眼神,颇有告诫之意。齐白卿半点不为所动,仍死死盯着他看。过了一会,齐白卿出声问,“你爱她么?”徳昭微愣,嘴角一勾,语气嘲讽,“你是要与本王拼这个?”齐白卿怔怔重复问,“你爱她么?”似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徳昭仰起脖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几分狠绝,“本王爱她又如何,不爱她又如何,本王既动了心思,那就要定她了。”齐白卿似笑非笑,“大名鼎鼎的睿亲王,果然同我想的一样,一样的绝情冷漠。”徳昭转开视线,并未动怒。这一趟来,看也看清楚了,不过是个白面书生,说句话都要抖上一抖,作不了什么妖,根本不值得他挂心。亏得昨晚想了一夜。她竟瞧上这样的胆小鬼。齐白卿颤抖地上前,拉了他的衣袖,“你好好待她,不要辜负她,她从未对我动过男女之情,你莫要因为这个责她,至于我,你不用担心我的。”徳昭眉头拧得更深,嫌弃地挥开了齐白卿的手。他这样的性子,若是真瞧上什么人,情愿相争到死,也不愿意拱手相让。哪想齐白卿非但不争,反而说出一番投诚的话,越发让他不屑。只觉得幼清白白错付了心思,可怜又可叹。齐白卿见他面露不屑,索性道:“昨日给的银子我收下了,明日你放幼清出府,我会想法子让她断了对我的念想。”徳昭看他一眼。齐白卿继续道:“明天过后,我就会出城,此后不再踏入北京城一步,不再同幼清有任何联系,若有违誓,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徳昭这才满意地往门外去。齐白卿忍不住追上去,“莫欺负她,她……。”徳昭已经远走。齐白卿摇摇头,无可奈何又心痛万分,半晌轻轻叹一句,“她是……。”最终没能将那个名字说出来。宋阿妙。·第二日,乌云密布,凉风阴冷。幼清交好的小太监跑来说府里的门禁解除了,幼清一听,恨不得立马去找齐白卿,求了姜大一起出府。等到了地方,幼清依旧在门口等着,姜大前去叫门。不多时,弄堂里传来打骂的声音,幼清心中一悬,起身奔过去。齐家门口,姜大逮着齐白卿往死里揍,齐白卿不躲不闪,任由他打,指着门里头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嘴上喊道:“我早就变心了,谁喜欢她那样的丑八怪!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我要娶的是淑雅,不是你家幼清丫头!”姜大又是一拳狠揍过去。幼清站在那,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傻傻地,愣愣地,盯着鼻青脸肿的齐白卿。这世上周遭的一切仿佛就此消失,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唯有他不停说着胡话的画面在眼前晃荡。“变心了”,“丑八怪”,“从来没有喜欢过”,这样的字眼一遍又一遍地在耳畔重复,像针钉进rou里,刺得她浑身上下都痛。一颗心仿佛快要被撕裂,恨不得逃离这里。但她不能逃,她不能做逃兵。许久,幼清走过去,脚步僵硬迟钝,她停在齐白卿跟前,听见自己的声音问,“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说你变心了,说你不喜欢我了。”齐白卿抬起头,一字一字,如吐荆棘,“你是个好姑娘,可我不再喜欢你了,我要娶别人。”幼清倒吸一口冷气。她走到旁边那个一直站着看戏,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淑雅面前,问:“你知道他之前说过要娶我的么?”淑雅点点头,洋洋得意,“我知道,但像你这样的丑八怪,怎么能跟我比,如今他终于做了正确的选择。”幼清抬手就是一巴掌挥过去。淑雅要还手,齐白卿却抱住了她,及时拦住了她的动作,冲幼清喊道:“你不要打淑雅,要打就打我。”幼清握紧拳头,牙齿几乎咬碎了,终是狠下心,攥足力气往他胸前挥了一拳。转身离开,不敢回头。齐白卿变心的场景仿佛是在梦里头,她还没有醒来,一切都不太真实。一路回府,风声与雷声在耳边交替,身后还有姜大焦急的关切声,幼清拼命掐着手指,忍着不让自己松懈,一松懈便会哭,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姜大在旁边,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每每开口,都被幼清一个摇头给挡了回去。她不想听,不要听。她又不可怜,她自己能好起来的。就这样憋着回了兽园,同小初子交了班,一个人在园子里守着。雨倾盆而下,她也不躲,就那么站在雨里,神情呆滞,了无生息。忽地身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