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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接近这个安静且胆怯的女人，他喜欢的并不是这一型，至少前任女友的个性活泼开朗，离‘阴沉’二字有点遥远。然而，初次邂逅的当晚便梦见了肖颜，这样的情况实属少见。他的过度在意，解释成‘一见钟情’也不为过。终于，女人转过头，恰巧对上他的眼，出乎他意料之外，肖颜没有羞涩地别过视线，反而直视着他张了张口。“抱歉，刚才在发呆，让你觉得无聊吧？”“不会，没什么。”话匣子一打开，接下去的交谈顺利了许多。他们开始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例如公司的发展前景、最近的新闻焦点，以及同事们常去的娱乐场所。江洪皓再一次对肖颜这个女人的看法有所改观。他本以为她是阴沉的，其实她很喜欢笑，时不时地绽开愉悦的笑颜，并非敷衍般的轻笑或微笑，是发自内心的，仿佛从不吝啬于展露笑容。和昨晚的肖颜大不相同，害怕的神情消失不见，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寡言，大多时候都是江洪皓侃侃而谈，肖颜偶尔给予短短的回答或发表点见解，算是回应。“对了，昨天看你相当疲惫的样子，是加班的缘故吗？”看似不止是如此简单的理由，江洪皓清楚地瞧见，阴霾再度蒙上肖颜的眼，几秒钟的光景，她已变换了数种表情，试图驱散表面显现出的紧张感，笑容骤然变得勉强。“…嗯，一直在思考如何着手那份企划案。而且新进公司，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需要尽快掌握…没想到差点出了车祸，还好平安无事，昨晚真的麻烦你了……”江洪皓能看得出，肖颜的话中刻意隐瞒了某些真正的原因，再加上频繁出事的那条小巷离她家有些距离，从公司到肖颜的家并不需要经过那里。但既然对方不愿意告诉他，他也不好多问。“工作虽然重要，身体却是革命的本钱。况且，你才刚进公司，没必要这么着急，可以慢慢来。昨晚我真被你吓得不轻，以为撞鬼了。”尽管是以打趣的口吻提醒对方，但这样的话题似乎很难令人发笑。肖颜也好，江洪皓也罢，两人都在回忆着同一件事，同一个人，角度和心情却大不相同。察觉到对面的肖颜肩膀轻微颤抖，大概他所提及的内容令她不甚愉快，虽不明详细原因，江洪皓也非喜欢刨根究底的类型，察言观色之后适当地转移话题。“最近那部热播的偶像剧，你看过了吗？”“呃？”肖颜茫然。“男主角是吸血鬼猎人，女主角是吸血鬼的那部。”昨晚梦境的内容，便是这部电视剧的情节，叫江洪皓哭笑不得。“似乎挺催人泪下，身边很多女同事都在讨论。”“是吗？”肖颜淡淡地应道。那时的她也哭了，不是为剧中男女主角这一世的告别泪流，而是为梦中和连京生离死别的场景悲伤，在还未得知真相之前，现在却变成噩梦揭幕的楔子。“嗯，看过了，还不错。”“…其实，我昨晚，梦见你了。”江洪皓突然调转了话题，使上一秒还在回忆剧情的肖颜有些错愕，思维跟不上他的步调，仅能微张双唇表示内心的诧异。江洪皓梦见了她，在他们邂逅的当晚吗？肖颜难掩羞涩神情，脸颊边飞上两抹淡色的红晕，尽管怀疑这句略带暧昧的话语中究竟有几分真实，或纯粹是花花公子常用的社交辞令。肖颜自认为她并未长着一张让男人一见钟情或能够梦萦魂绕的好脸蛋，但恋爱凭的是感觉，很难说清江洪皓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比肖颜成熟些的江洪皓自然晓得，这样的说法容易令人误会，怪异的是，他并不想作出辩解，宁愿肖颜这么误会着，半信半疑着，猜测着。他由此在期待着两人之间进一步的发展，可惜当事者迷，女人的表情里，困惑不解多于不知所措。江洪皓有点失望，但未显形于色，继续提及昨夜的梦。“与其说是一场梦，不如说是剧情代入，角色扮演，你在里面担当女主角。”睨视肖颜望向自己的好奇目光，江洪皓禁不住感叹这个女人的单纯，即便这样的性格有些可爱，就他而言却希望对方能像大部分的成熟女性那般，仅靠暧昧便能顺其自然地交往，不需要费心且复杂的追求过程，譬如能够挑明并确定关系却制造一堆后续麻烦的告白。“呃？是什么样的梦？”肖颜见江洪皓不语，满怀忐忑追问。‘梦’这个敏感的字眼，令她的不安感加剧膨胀堵塞胸口。意识到自己的走神，江洪皓略带歉意，迅速地阐述。“…就是这部偶像剧里面的情节。我梦见自己成了吸血鬼猎人，专门猎杀吸血鬼。我扮演的是那男二号，在今世杀掉女主角，还在下一世成为她的前男友，很惹人厌的一个角色，呵呵…我看见你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一起，他…”江洪皓停顿了，因为他记起，那个男人他是认识的，那张脸，和梦魇的制造者相同的脸。就算当时‘他’倒在血泊中，脸部骨骼错位扭曲，他也不可能忘记‘他’的真实样貌。吸血鬼？吸血鬼猎人？心脏的跳动开始不规律，遥远的梦境瞬时无比接近记忆中枢。跃出，画面叠加。那是连京创造的虚幻世界之一，慢慢地和面前的男人所述的梦中设定重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肖颜的脸色骤然苍白到了极点，如同昨晚的她随时都会昏厥过去的那般虚弱，明显到让人一眼察觉，江洪皓不明究底，关切地询问。“身体不舒服吗，昨天开的药有没放在包里，我帮你拿……”对面的肖颜眉头紧皱神情痛苦，江洪皓连忙站起，迅速走向她身边，她的乳白色手提包孤零零地耷拉在一旁。他的指尖刚要触及手提包的拉链，一阵冰凉感袭向手臂，所有的毛细孔即刻闭合，抵御着外界气温的急剧下降。江洪皓有些惊诧，低下头斜斜看着脸色难看、心思难辨的女人，他们的发展好像没有向前延伸，反而跳回了初次邂逅时肖颜拒绝他帮忙搀扶的那一幕。江洪皓本以为这次也一样，肖颜会摇晃脑袋逞强说自己的身体无恙，再次推开他的手，但他猜错了。肖颜仰起头定定地注视着他，费力震动声带挤出沙哑的嗓音，听不清，却可以从完整的唇形辨认。“你…是谁？”江洪皓颇为震惊，一时分不清女人话中的含义。难道肖颜得了间歇性失忆症，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和正在与共进晚餐的人吗？“……江洪皓。”他迟疑片刻，依旧据实回答。女人摇头，一阵静默后又是接近无声的询问。“你是，连京的谁？”连京？万分熟悉的名字，那个男人是……江洪皓愕然，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