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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岭,酒幺心里也是欢呼雀跃,此乃真君子!体贴又识礼,月桂酿她虽是真心实意要赠他但他未收她心里也是高兴。竹岭就比重宴好太多,换做是重宴他一定还嫌不够,她腹诽。此等君子怎的甘愿在那个小肚鸡肠的人的麾下?因为高兴,酒幺溢了雾气的眸子映上粼粼月光,就宛如一池勾人的水。发间一支俏丽的月桂气味香甜。花比酒醉人,人如轻烟朦胧仿佛整个人就要随风飘散一般,似仙似幻。难怪殿下......竹岭心中赞叹。“投我以木桃,定报君以琼瑶。1”她轻声说。“咳”竹岭听到她的声音回神别开眼,一声轻咳有点尴尬地朝酒幺拱拱手:“宫主太客气,今日天色已晚,竹岭便不再打扰宫主,宫主早些歇息。”“那多谢兄台了!”酒幺笑意吟吟。—————————————————————————————————————————酒幺刚打算转身回殿,忽然觉得身上有几分冷,现在是好好的夏天怎的会这样,她纳闷。拢拢披在月白色裙裾上的烟紫薄纱她蓦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正用冰冷得冻死人的眼神朝着自己放冷箭。心中大骇,酒幺刚要提裙子跑人。那人不紧不慢身形一闪直挡了她的路,那明明是个淡墨写意般的人,怎么行事却这样不讲理。“哼,数日不见,宫主见了本殿就是这番作为的?!”心知躲不过,酒幺客客气气地退后两步朝重宴恭敬地行礼,听那语气他好像心情不大爽利,酒幺迅速地判断出来此时此刻和他来不得硬的。论嘴皮子她说不过他,论打架......看着那高大的身躯,还是算了吧......重宴的确是生气,自己为了她不顾天帝之命只身前去魔界梭罗宫替她找衡娇,没想到如此深夜她竟在广寒宫宫门口风花雪月,朝着自己副手眉眼传情猛送秋波。尤其是还报之以琼瑶?想自己曾经初回天庭王母让她给自己送几坛子酒她磨蹭到现在还未全送过来,没想到今日她倒慷慨,顶着完不成份例又会被罚的风险都要送两坛子给竹岭。他从魔界回来就兴冲冲地来找酒幺,没想见到这样子让人寒心的一幕,招蜂引蝶,孤男寡女深夜相会。重宴简直不敢想象他不在天庭这三百年她到底都背着自己做过些什么?!发现酒幺骤变的面色重宴冷笑更盛,她方才还和竹岭一边放电一边有说有笑眼下见到自己却像见了鬼一样惊魂不定。如此没心没肺之人,重宴连按着揍她一顿的念头都已生出。酒幺手都发麻,重宴仍未叫她起身。“殿下?”她探头探脑地琢磨他脸色,伴君如伴虎,这样喜怒无常他本质倒像头雌性老虎。“把你月桂酿拿来!”重宴说罢便朝着蟾宫内走去。酒幺在他身后期期艾艾,心中有点怕。莫非刚才他都听了去?“怎的?连竹岭不要的都舍不得给我?”重宴见身后没动静,回过头一看酒幺还呆在原地。心中更加气恼,面上却笑得那个叫人如沐春风肝胆俱颤。酒幺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了这尊大佛,只得屁颠屁颠跟在他后头迈着小步子跑进殿中。重宴在她往日常躺的软塌上半倚下,双目紧阖,颇有点困倦的意思。由于他全身散发着一股nongnong的“本殿心情欠佳,勿惹”的气息,连人精似的阿道也手足无措,只能愣愣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大气。“你惹他了?”阿道无声地以眼神询问后头跟进来的酒幺。“然而并没有。”酒幺默契地回复之以无奈的眼神,男人的心思如海底的针,尤其是手握重权的那种更是伤不起。“小酒?”重宴仍闭着眼,声音微微沙哑格外性感好听。酒幺和阿道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叫谁。阿睡果断地以为他是在找凤凰小久,探着半个脑袋朝外头喊道:“金毛,你家殿下叫你......啊!”话音还没落阿睡便被小久拎了起来在空中翻滚。“嘎!”小久的长鸣中带着复/仇的快/感。阿睡是个有恐高症的神仙,平日最怕在亭台高阁边俯瞰山河,就算要欣赏都必然隔得远远地看。就连那日酒幺奉命置办百花仙筵时他都死死不肯往外靠近瀛台旁一步的,所以阿睡鲜少出门,鲜少在天上飞来飞去。人在怕极往往会爆发出意外的潜能,神仙也不例外,紧张恐惧得忘记了自己会术法。阿睡捶打着小久尖叫:“傻鸟,你,你放我下来!!”此言一出,凤凰小久感受到来自它眼中贫民的一万点嘲讽伤害,遂在半空颠簸得更加癫狂起来。阿睡一直是个脾性温和,平日怎么也不恼的童子,他鲜有的生气都只在其他仙子嚼酒幺舌根时才有。阿道对他管教得好,更莫说爆粗口。所以这一骂足以看出他有多么害怕和愤怒。酒幺有些担心他,但看重宴轻蹙的眉也明白此刻她不能走。“阿道,你去给殿下拿些月桂酿过来。”说罢酒幺又暗着指指小久抓着阿睡飞远的地方。小久虽是知轻重的凤凰但这鸟和重宴脾气也是相近,鸡肠小肚,吃软不吃硬。她担心阿睡,只有让阿道跟过去看看才放心。会意地点点头,阿道动作迅速地扛了几坛子过来然后去外头追小久了。当重宴当真不和她说话了酒幺心中就愈发忐忑,“殿下?”她替他斟上一杯香甜的桂酒轻声唤他。重宴端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忽然道:“匪报也,永以为好也。2”摩挲着酒杯他才缓缓睁眼斜睨她,“你是这个意思?书读得少,乱七八糟的语句看了莫乱用。”酒幺手上一顿,天地为鉴她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只是这话从重宴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怎么这样不顺耳,“殿下莫以你那......广阔澄明的心思来思量我等凡人。”竟然说她没文化。“我只不过好意提醒你罢了,你知他是修竹所化。那就应当明白,他没有心。”重宴漫不经心悠悠地道,目光落在不远处竹岭赠予的竹子上,那一盆是阿睡还没来得及搬走的。“说得好像你有似的。”酒幺腹诽,面上却开开心心地附和,点头道:“殿下说得是!”见她敷衍之样重宴也不再理她,自顾自品着杯中甘酿。·“殿下你是去了魔界?”酒幺过了一会儿问道。重宴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自己过来这样久她终于知道该把话题围绕着他了。“那......衡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