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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兮赔笑:“绝对没有下次了。”一拳打在棉花上,洛老夫人无奈至极,沉沉叹出一口气:“竟不想你们与他还有此渊源,日后若是有机会,让你叔伯他们还他一份人情,你还是别和他联系了,与你闺誉有损。”又问:“眼下你还在往那边送东西吗?”“自从往生殿那次事件后,我觉得他是不差我们这点东西了,故去年便停了。”洛婉兮道:“祖母放心,我一闺阁女子,哪里会和他一外男联系,便是这次也只是偶然碰上而已。”洛老夫人心里一松,起码说明孙女对江枞阳没什么念头,否则哪会放弃这个亲近的机会。那江枞阳长得一表人才且身份贵重,还手握实权,小姑娘哪知道锦衣卫凶险。说实话,洛老夫人还真有点怕孙女被迷了心窍的。只是江枞阳那边是个什么态度,洛老夫人看着孙女皎皎如玉的脸,她自然觉得自己孙女人见人爱。想想还是不放心,试探:“方家那自然是不成了,只是去了这家,眼下我手里也没了好人选,你心里可有中意的,只要身家清白,人品端庄,祖母总是依你的。”洛婉兮微微咬住了下唇。洛老夫人心神一紧。洛婉兮垂首,用一种世界男儿皆薄幸的语气道:“祖母,孙女是真的不想嫁人,与其日后与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夜深人静时饮泣吞声。孙女宁愿这般留在家里,孝顺祖母,照顾邺儿,起码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嫁人真不如做姑娘来的自在,这点洛婉兮深有体会。尤其她这情况,洛老夫人身子不好,谁也不知道能支撑到几时,而洛邺太小,她若是嫁出去,总不能把弟弟当嫁妆带过去吧!留他一人在家,洛婉兮是万万放心不下的。这话并不是洛老夫人第一次听她说了。她有这想法,洛老夫人也不奇怪。洛三老爷这辈子就守着李氏一人,哪怕成婚十载,膝下唯有洛婉兮一女,也未纳二色。洛婉兮自小看着父母如何恩爱,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她又遭逢许清扬之事,怕更是惧了三心二意的男人。想起许清扬,洛老夫人就满心郁愤。当年洛三老爷与许大老爷发现儿女名字正合了句清扬婉兮。许大老爷玩笑着不如做儿女亲家。洛三老爷半真半假道做他女婿可不容易,第一条就是不能左拥右抱。许大老爷可是亲口应下了的。这门亲事解除的这般顺利,就是因为抬出了这段话,满心愧疚的许大老爷当即便同意了。洛老夫人中意方洹,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方家书香门第,有一条家规,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沉声道:“大庆这般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合你意之人,你莫要这般灰心丧气。你放心,祖母绝不会逼你嫁不喜之人的。”闻言,洛婉兮眼角发酸:“孙女不孝,让祖母为我cao心了。”家风清正不许子孙三妻四妾的人家还是有的,只是这样的人家往往让疼爱女儿的人家趋之若鹜,甚至愿意低嫁。如那方家,洛老夫人相中了,在试探,方家也在估量她,最后便是没了方同知这事,两家也未必能定亲,因为方家很有可能看不中她。洛老夫人慈爱一笑:“说什么傻话呢!”清明后第三天,洛婉兮一行人坐船出发前往京城,一道去的人除了洛老夫人祖孙三,还有五房一家子,洛五老爷并没有差事在身,故应邀前去喝侄儿一杯喜酒。洛邺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船,原本兴奋的不行,可半天后就吐得小脸都青了,谁也不知道他竟然晕船的这般厉害,随行的谢府医道,过几天习惯了便会好许多。依旧把洛婉兮心疼的不行,专门下厨做了一堆好吃的哄他。提着食盒的桃枝笑道:“小少爷见了好吃的,没准就好了。”洛婉兮失笑:“我倒是想呢,可我做的又不是仙丹妙……”最后一个字消失在唇舌之间,洛婉兮的双眼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奇怪的桃枝抬头,一扭头,就见对面那艘船的甲板上立着一人,红紵丝纱罗衣,高大挺拔,可不正是江枞阳。第四十五章安葬了师父,头七过后,江枞阳便启程返京。正巧与洛家定在了同一日出发,这完全是意外。但是遇见洛婉兮,全是人为。被江枞阳眼风淡淡扫过的长庚嘻嘻一笑。他拐弯抹角将江枞阳引到甲板之上,正是因为无意间发现了对面船上洛四姑娘。按理来说,洛四姑娘已经委婉拒绝,那二人自然是少见为妙,省得触景伤情。然而长庚不死心啊,万一他家少爷看着看着,越看越爱不愿意放手了呢。私心里,长庚自然是希望自家少爷能够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这些年他家少爷太苦了!长庚那点心思,江枞阳岂不了解,但凡洛婉兮对他有一丝好感,露出一分犹豫,他都愿意试一试。然而并没有,洛婉兮拒绝他时委婉而又坚定,他不想强人所难。另一头的洛婉兮见江枞阳微微一颔首,便也弯了弯嘴角,回以一抹微笑,旋即继续前行。江枞阳便这么看着她缓缓消失在眼帘之中,眸光逐渐黯淡,在船头枯立片刻后,转身迈向船舱。长庚犹不死心,当即追上去,苦口婆心:“自古烈女怕缠郎,少爷怎么能轻言放弃呢,这好姑娘总是要多费些心思的。再说了女儿家骄矜些也是常理,总不能您一问,洛四姑娘就点头,那她面子往哪搁。”江枞阳摇了摇头,眉峰微皱:“她要的生活我给不了。”长庚却是不以为然:“安安稳稳,那方洹瞧着是安稳,可就他老子做的事,一旦被人捅出来,轻则罢官免职位,重则抄家流放,哪里安稳了。身在官场上,哪个敢说自己一辈子安稳。难不成洛四姑娘要嫁个白身,不是小的不盼着她好,只以洛四姑娘容色,若真嫁个没能耐,小的怕是福不是祸。且不说这个,就说她那堂姐,一看就不心胸阔达的,洛四姑娘要是低嫁了,少不得要受气。”“你无须强词夺理!”江枞阳淡淡瞥一眼越说越激动的长庚:“寻常官员的风险与锦衣卫岂能相提并论。”长庚气结:“要按您说的,锦衣卫都不用娶妻成家了,周同知与周夫人不就过得挺好。”他说的是现任锦衣卫指挥同知周敦与她他妻子容氏。周敦以手段jian佞残暴著称,却是出了名的疼爱妻子,容夫人体弱,至今无所出。多少人盯着这一点往周府送美都铩羽而归。“容夫人体弱是因为误服毒汤,那汤原本该是周同知喝的。”江枞阳语气沉沉。长庚一哽,彷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还是掺了冰块的。见他模样,江枞阳笑了笑,倏地又收了笑,眼神锐利:“通知船夫,加快行程。”锦衣卫内多方势力角逐,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