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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及。只听茶坊之中已传开来,有人遂道:“都听说了么?蔡家那小娘子的生辰,体面可大着呢!”有人附和:“怎么不知?听闻光是金银玩物、茶叶瓷器,便尽值十万贯呢!”此话一出,座中众人无不惊愕。眼下陈年的外患尚未有好的决断,又新来了流民之灾。这般巨额之数,竟只是为了小娘子的生辰?又有人道:“这有什么稀奇?还有你们不知的呢!说出来,可吓死人!”众人一时满脸好奇,皆伸长了脖子要听,还有人不停催促着。“说是在深海打捞了一颗夜明珠,足有手掌那般大。”那人一面比划一面道,“工匠打磨,废了好些时日,若能一睹,也不枉这一辈子了!”有人只叹道:“这样的物件,不知又费多少银钱?”另有人笑道:“银钱?这可是无价之宝,岂是银钱能衡量的?”市井的言语,传得很快。至蔡云衡闺中时,她倒不以为意,只笑道:“如今街市上,什么话也拿来胡乱传!那样大的夜明珠,若真有,我亦想一观的!”一旁的丫头亦掩面笑起来:“可不是!都说三人成虎,果是不错的。对了,小娘子让我送的帖子,适才已送去谢府了。”蔡云衡点点头:“那谢七娘如何说?可是会来么?”☆、第二百零六章宴清都2一提起七娘,那丫头便满脸的不快:“只是叫她房里的丫头收下了,却并未说什么。还与我甩脸子呢!”蔡云衡笑了笑:“那有什么?她一位正正经经的世家小娘子,还需对你和颜悦色不成?”“话不是这般说的。”那丫头有些讪讪,只撇嘴道,“好歹我也是小娘子的贴身丫头,看在小娘子的面上,也总该和和气气啊!”蔡云衡起身至妆台前,一面挑着首饰,一面道:“七娘任性惯了,在她跟前,我又有什么脸面?”“况且,”蔡云衡顿了顿,接着道,“我已言明要抢她心尖之人,若还能有好脸色,那便不是她谢七娘了!”那丫头有些不解,只问道:“既是如此,不与她下帖子也就是了。左右两相清净,各人干各人的,谁也不碍着谁。”蔡云衡摇摇头,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那丫头的头。她方笑道:“这是什么道理!我蔡氏女儿,岂是那等捻酸之辈?”那丫头只愣然地望着蔡云衡。蔡云衡又道:“我慕陈先生风流才情,是一码事;喜谢七娘的性子,欲与之做个君子之交,又是另一码事。岂可混为一谈?”那丫头遂点点头,虽不甚明白,可听小娘子的也总没错处。说来,生于如此权贵之家,有这等爽利性子,着实难得。寻常富贵之家,因着权利双盛,难免遭小人妒忌觊觎。故而,心思不得不深重一分,遇人亦不得不多一分防备。似蔡云衡这般的,坦然随性,却与她蔡氏门风大相庭径。于七娘这里,她又如何不明白蔡云衡的为人?只是思及陈酿,她心中总也不是滋味。只见七娘双手握着蔡府送来的帖子,神情涣散,犹豫不决。阿珠正进来添茶,见着七娘呆愣愣的模样,只笑道:“举着这帖子看了半日,小娘子究竟去是不去?”七娘摇了摇头,一时也没个决断:“想来,许多小娘子皆会去的。我若不去,是否落了刻意?”一旁的琳琅闻着,只道:“大夫人说了,咱们与蔡府,确是不必交往过密。只是,世家间的体面,也总是要的。小娘子若真不愿去,备份礼也就是了。倒不是什么大事。”“我瞧着,小娘子并非不愿去。”阿珠转而笑道,“上回蔡三娘子于五木观受伤,咱们小娘子不是还特意去看过一回么?”七娘看了看她们几个,只噘嘴道:“今时不同往日!”环月正打理香炉。她一面去下玉钗拨火,一面笑道:“咱们七娘子,何时变得这般扭扭捏捏起来?”闻听此语,屋中之人皆笑了起来。这原本是打趣七娘任性胡闹,谁知于七娘而言,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谢七娘何时这般优柔寡断起来?蔡云衡要争,是她的事。而如何待蔡云衡,是七娘自己的事。从来君子之交淡如水,酿哥哥说过,做人行事,但求一句问心无愧。蔡云衡既仰慕酿哥哥,那是说酿哥哥好。蓼蓼的酿哥哥就是很好啊!自己又胡乱生什么气来?七娘定了定神色,又看了看那帖子,只向屋中人笑道:“去!为何不去?蔡云衡这人,是极有意思的,与我的性子也算契合。她的生辰,我自当去贺一贺的!”一时,屋中三个丫头只面面相觑。这小娘子变得也太快了些吧!方才还满面犹疑,如今却似豁然开朗。这些小娘子们,是越发看不透了!七娘的决定一下,她的院子里自然也忙碌了起来。又是备着七娘参加宴会的衣裙,又是备着给蔡三娘子的贺礼,忙忙碌碌,不可开交。蔡三娘子也是真随性。照理说,既送了帖子至谢府,好歹也应捎上谢菱。可谢府之中,她唯请了七娘一人。不过,小娘子起头的宴会,多有任性之处,倒并不会有人于此事上多做文章。又不是朝臣的正经宴席,自然没那么要紧。只是,七娘这里一热闹,事情不免就传到了谢菱这里。前日,赵廷兰托人送了好些珠钗金银来,说是感谢。谢菱也不推辞,只照单全收。原是赵廷兰的海棠林之故。春日海棠落了,秋海棠却一片繁盛,游客络绎不绝,自然赚得盆满钵满。谢菱正悉心点算着这些首饰,不是露出一抹笑来。、却是身旁的丫头钏儿,面带不平之色,只抱怨道:“小娘子还有心思看这些物件呢!七娘子院里,如今可热闹呢!”谢菱顿了顿,转而又笑道:“那有什么?七jiejie的院子,一向是热闹的。”钏儿叹了口气,又道:“我闻着也来气!那蔡三娘子的生辰,只邀了七娘子,却丝毫不提八娘子,哪有这样的礼数?”谢菱放下那些珠钗,只笑了笑:“蔡三娘子与七jiejie同历五木观之事,也算得生死之交。她与我素不相识,也没什么交情,又为何邀我去?”“话是如此说,”钏儿依旧有些愤愤,“可旁人瞧着,总是不大体面的。”谢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