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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些惺惺相惜。这样的情感,此时的七娘多是孩童心性,却是无法体会的。朱凤英来时,穿戴比之往日素简了许多,她知许道萍寄人篱下,本就清苦些,不愿再添难堪。许道萍自然也听过朱凤英的才名,此番一见,心下激动,病也去了一半。朱凤英初见着她,倒像是多年知己,只把自己的诗集赠她。又道:“我读过许娘子的诗文,我想,我们的心是一样的。你写过许多徽州的风光,我总想去游览,也好拜访你。如今你来了汴京,我恨你不能住朱家。既是在谢府安顿下来,只把此处当作自己的家,我与七娘便是你的亲姐妹。日后常在一处,就与自小长大是一样的。”许道萍自然也读过朱凤英的文章,此番她这样说,许道萍甚是感念。她只激动地拉过她的手,半含眼泪道:“从前读你的文章,便认你是个知己,总想拜会。如今既能时常一处,倒是从前不敢想的,也不枉我千里迢迢,大病一场了。”许道萍来此,本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心中自然多些拘谨。好在谢七娘与朱凤英心性开朗,时常陪伴,她也得以一同说笑,稍谴闷怀。自辞了许道萍,七娘与朱凤英一道出来,要往老夫人处请安去。一路上,朱凤英却连声叹气,她一向是无忧无虑的,今日怎么这般?七娘心下奇怪,暗自偷瞧了她几眼,只道:“表姐,你今日怎么了?如何哀叹连连?”“哎……”她又叹一声,“自古红颜多薄命,只是为许娘子难过罢了。”“大嫂已请了御医来瞧,不日也就好了。”七娘道,“况且,还有我照顾她呢!”朱凤英摇摇头:“也就是你,什么也不懂!她父母都不在了,如今寄人篱下,那是心病,岂是太医能治的?否则方才那番话,如何说着说着便哭了?”“可家中之人皆待她很好。”还不待朱凤英答话,却见顾姨娘朝此处来。只见她衣着艳丽,满脸堆笑,嚷着就来了:“我说远远见着哪个小娘子风姿绰约,原是朱小娘子和七娘呢!这是往哪里去?”七娘笑笑,道:“才同表姐去瞧了许jiejie。”“可是不巧了,我正要去看看她呢,你们又走了。”顾姨娘笑道,“朱小娘子何时来的,怎么不来坐坐?八娘子念叨你呢!”“姨娘说笑了,”朱凤英道,语气里自有一番不屑,“我不过是来看看表妹,连婆婆那处都还没去呢,如何好惊动姨娘?至于许娘子这里,她才学颇高,我与她说得上话,又听闻她病了,才先赶着来看她。您别见怪。”“我见怪什么!你八表妹可是仰慕你的才学,常说要向朱表姐请教呢!”“八娘子得张夫人教导,再好不过了。”朱凤英又看着七娘,“不像七meimei,需单独请个先生。”“表姐又取笑于我!”七娘只噘嘴瞪着她。顾姨娘得意笑笑。朱凤英亦笑笑,又告辞道:“我与七meimei要与婆婆请安去,先告辞了。”☆、第二十五章念奴娇5待顾姨娘走得远些,姐妹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盘算些什么,竟猛地笑了出来。既是笑了,一时自顾忌不得,二人前仰后合的,哪有半分闺阁女儿之态。七娘只捂着肚子,指着朱凤英:“表姐这张嘴也太坏了,她又没惹你,你做什么这般奚落她!”朱凤英从袖间抽出折扇,一面扇一面笑,看着得意轻狂。她道:“便是看不惯她那副谄媚的模样,浑身衣饰更是妖艳无格!全府上下谁不知道,咱们不过是平日里爱拌嘴,她当你我真不和呢!还拿她女儿来挑是非,咱们才是亲亲的表姊妹,那谢菱算什么东西?”七娘听她提起谢菱,只无奈笑道:“这关菱儿什么事?顾姨娘不过是看着大表姐与太子定亲,一心攀附你。可菱儿是最老实的,才做不来此事呢!”“你没看出来?”朱凤英又摆出那副嘲笑的神情,“她句句不离谢菱,只怕想借着jiejie的东风,让她女儿也嫁位皇子呢!真是蠢得可以。”“既知她蠢,表姐又同她计较做什么?世间总是蠢人多的,否则怎么显出表姐的聪慧来?”七娘又凑近几步,“陈小先生说了,与蠢人计较,人家便分不清谁是蠢人了。”“好哇,七娘!跟着你的小先生越发长进了,竟敢拐着弯骂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一时间,朱凤英忙收了折扇,追着七娘要打,七娘一个转身竟躲开去。二位小娘子你追我赶的,头上步摇、腰间禁步,晃得玲玲作响,引来四周鸟儿也声声叫起来。七娘面对朱凤英倒着跑,一面还朝她做鬼脸。朱凤英初时还笑骂着,忽猛地顿住,只生生立在那里,还一面同七娘使眼色。七娘正得趣,哪里理会,还一面笑着往后退:“表姐可是打不着我了?啊!”七娘只觉猛撞上一个人,脚下不稳,眼见着就要往下摔。那人忙顺势一环,这才将七娘接住。她惊魂未定,呼了几口气,才缓缓抬头。那人也正望着她,一脸担忧地将她扶起。七娘忙要立起身子,谁知竟踩了裙摆,猛又滑在他怀里。“怎么样?可摔着了?”那人直打量着她。七娘羞得咬着唇,行了万福:“陈……陈小先生……”朱凤英趋步过去扶起七娘,也行一万福:“二表兄好,陈先生安。”七娘闻声忙抬眼,原来二哥也在。她吓得只垂头立着,又与朱凤英相互看看,双手紧拉着裙带揉,再不敢言语。二郎冷眼看着她二人,又转向陈酿道:“陈贤弟平日里都如此教她的?”陈酿恭敬行了一揖:“教不严,师之惰,是酿的不是。”二郎蹙了蹙眉,又厉声向七娘道:“花园冷清,小娘子艳装嬉笑,成何体统?”七娘低头不敢言语。平日里,母亲是最厉害的,二郎此番的模样却更胜母亲,直叫人害怕,“二家长”的称呼断不是虚名。他又瞧了朱凤英一眼,只道:“婆婆与母亲都很是想念表妹,来了怎不去看看?跟着七娘闹什么!”朱凤英又行一万福:“正要去婆婆那里的。只是方才与七meimei说起一个笑话,在二表兄与陈先生面前失仪了。”“那还不去?”二郎道。朱凤英捏了捏七娘的手,只道:“就去了。”她说罢便一溜烟地逃了。二表兄最厉害,凶起来谁的情面也不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