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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知道她是谁。这个陌生的女孩子,有一双冷漠的眼睛和一张冷漠的脸,确实会令人联想到猫。她穿一件白色的衬衣,裹着一件大红色的针织披肩,很简单率性的打扮,大街上很多女生也这么穿,但说不清楚为什么,她这么弄就显得特别好看。“是找闵朗吗?”她的语气里有一种很傲慢的东西,连一句“你好”都懒得说。乔楚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这个女孩的手腕上。这个女孩子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玉镯。“晚来,我回来啦!”酒馆的门突然被撞开,闵朗人还没进门,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光是听到他的声音也能感觉得到他的喜悦和快乐,“帮你买了馄饨,多放辣椒不要香菜,没错吧!”这一声“晚来”彻底击溃了乔楚,她慢慢地转过头去,看到了闵朗极度震惊的脸。手机响起的时候我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在此之前我一直趴在沙发上,不想开灯也不想说话,这么贵的裙子被弄得皱巴巴的我也懒得管。我以为自己会哭,可是趴了半天,一滴眼泪也没有,心灰如死无非也就是这样了。电话是乔楚打来的,声音特别特别低沉,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你在哪里?”“在家。”我知道我的声音也没有动听到哪里去。“开门。”“好。”打开门之后,我看着乔楚,她手里拎着一瓶白葡萄酒,还有两只玻璃杯。她也看着我。很默契地是,我们的眼妆都花了,一人一双熊猫眼,看起来特别滑稽。过了好半天,我们都笑了。昭觉:我见到了那个女孩,徐晚来,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了。她的样子跟你所形容的差不多,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有特点,让人能够看一眼就记得住。对了,那个玉镯子她还戴着。闵朗进来的时候提着两碗馄饨,用一次性纸碗装着,就是在那次他带我去的那家店买的。我回过头去看着他的时候,笑容还没有从他的脸上消退,虽然很快就转变为了诧异,但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刻他的眼神。他是真的快乐,真真正正,发自肺腑的快乐。他和我在一起,和其他任何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唱歌的时候,喝酒的时候,甚至是收钱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快乐过。我觉得我的心都碎掉了,昭觉,我的心都碎了。随后他马上向我们介绍对方,他说:“乔楚,这是徐晚来,她前几天刚从米兰回来。晚来,这是乔楚,我一个朋友。”再也没有比这句话更伤人的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一刻我只差那么一点儿就要问出口了:闵朗,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朋友?徐晚来从楼梯上走下来,淡淡地对我说了一句你好,我也很勉强地回了她一句你好。闵朗看看她又看看我,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点。徐晚来一定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三个人就那么僵硬地站在一块儿,心照不宣,可是谁也没法把话继续说下去。我看着那两碗馄饨,是的,两碗,没有我的份。谁是多余的那个人,谁是这里不受欢迎的那个人,一眼即明。我像是被人摘掉了眼罩,世界的真相在我面前显露无遗。我走出来的时候,闵朗还是追出来叫住了我,我没有搭理他还是继续走我的路。他追上来拉住我,这个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在流泪,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会流泪,我觉得更加没脸面对他了,因为这等于在宣告——我玩不起。“乔楚,你别这样,”他对我说,“你别这样好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心里更痛了,我不这样我能怎么样呢?难道我连哭一哭的资格都没有吗?我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伤心和难过,我一直哭一直哭,哭得他终于不耐烦了。“差不多就得了,别闹了。”最后他对我这样说。巷子里的人还是很多的,我知道从我们身边路过的人多看我们一眼,闵朗的耐心就减少一点。我不傻,我也不愿意让那些无聊的人看戏,于是我走了。我很庆幸自己穿的是五厘米的高跟鞋而不是六厘米的,不然我的脚一定已经断了。我一直走啊,一直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当我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麦当劳的招牌。我从来没有觉得那个黄色的字母M这么亲切过,于是我就进去了,馄饨没我的份,我自己买东西给自己吃还不行吗,我总得吃点东西吧!我真的很久没吃过麦当劳了,广告牌上的那些食物对我来说很陌生,等我前面那个顾客走开了之后,我对服务员说,我要跟那个人一样的。那个人好像是点了一个什么套餐,服务员说了,但我没记住,她是个很年轻的姑娘,找钱给我的时候她对我说,美女,新年快乐。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是新年了。我坐在靠窗的位子开始吃汉堡,很机械地往身体里填充食物,好像那个爱的伤口能够用食物填满似的。那个汉堡撑得我的胃很痛很痛,但胃痛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好像就没那么痛了。透过玻璃我看着外面的行人,大多数都面貌平庸,那些女孩子穿着一看就知道是淘宝上山寨的女明星同款、劣质的UGG,挽着跟她们一样又土又矬的男朋友,可是他们笑得很灿烂。我看着自己的包,el2.55,是的,我有正版el,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还不是一个可怜兮兮地坐在麦当劳里啃汉堡的可怜虫。我决定离开那里,我想回一个能被称为家的地方。可是我没有家啊,昭觉,当这句话从我的脑袋里冒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天旋地转。昭觉,你曾经跟我说过,闵朗的奶奶去世之后,他在这个世界上就没什么亲人了。那时候我想,他跟我很像啊,我的父母有他们各自的家庭,后来他们有了各自的孩子,我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前几天,阁楼的灯泡坏掉了,我举着手电筒看着他踩在凳子上换灯泡,当灯光重新亮起来的时候,我想,闵朗,从此我们都有亲人了。当我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我站在马路中间,所有的车灯都照向我。我终于知道了孤独是什么意思。乔楚“你说,为什么邵清羽要当着那么多人,那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