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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清淡淡地“嗯”了一声,“你家催婚?”夏画桥:“……沈医生你这种选择性回答问题的毛病真得很招人烦。”沈景清笑了笑,声音被凉风带走,留下唇角的柔情。他扣住夏画桥的手掌,捏了捏她有些凉的指尖,“走吧,先去酒店。”夏画桥扁了扁嘴,任由他拉着往外走。首都雨势比青城大,天色暗沉,像是天空蒙了一层黑纱。大雨拉低了整片天,也凝固了温度。刚出机场,冷风袭来,掀起夏画桥的衣角,无孔不入地贴在她皮肤上。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不由自主往沈景清怀里钻。沈景清穿的长款大衣,黑色的。风里始终挺拔的身姿让他比黑夜的存在感还强。他拉开衣服,把夏画桥整个人裹进怀里,长臂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没有打伞,但却丝毫没有任何狼狈。步履之间,风度款款。两个人因为肌肤相贴,温度迅速爬升,渐渐融化人僵硬的手脚。夏画桥学着沈景清,小胳膊去搂他的腰。俩人齐步前行,滑稽又和谐。来接他们的司机姓何,看上去也才四十岁的样子。西服穿得规整,手里举着一把黑色的伞。不知道是不是顾今连形容过长相还是给过照片,三个人刚一对视,何司机就赶紧走了过来。“沈医生,夏姑娘。”何司机很有礼貌,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夏画桥这下明白一定是顾今连交代的了,她不喜欢别人喊她小姐,听上去像什么从事不正经工作的女人。“你好你好。”夏画桥笑着打招呼。沈景清态度依旧,朝何司机点了点头。雨滴落在他黑色的头发上和眼睫上,给那双眼睛增添了几分冷气。“你们喊我小何就行了。”何司机打开车门,问了酒店地址。夏画桥先坐进去,紧接着是沈景清。车子是加长商务,空间很大,车厢里空调开着,还有两条干净的毛巾以及两杯热水。夏画桥感叹顾今连的细心。沈景清手长脚长,坐进来以后车厢明显没有那么空了。他靠在椅背上,头发因为被打湿而软趴趴。有几根头发掉落在额前,几乎和他浓黑的眼睫融为一体。整个人多了几分大雨过后的柔软和慵懒。“冷吗?”夏画桥拿了条毛巾盖在他头发上轻轻擦。沈景清抬手抓住她的手,拿下来,垂落在膝盖上。没松开。“没事。”沈景清声音有些沉,也有几丝淡淡的沙哑。和外面雨滴敲在车窗上的声音奇妙地融在一起。“擦擦吧,不然别感冒了。”夏画桥盯着他头发上滴落的雨滴,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近乎湿了全身,她却分毫未湿。好像有些不公平。但又好像很让人心动。“真没事。”沈景清说,“我体质好。”夏画桥才不管他胡说八道什么,松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擦拭头发。他头发是真得软,简直和他的性格天差地别。也许……他的内心是柔软的。“沈景清,你哭过吗?”夏画桥理解的,柔软大多和易感动划等号,感动应该会哭吧?“哭过。”“真的啊。”夏画桥激动地都忘了擦头发了,她眼睛圆瞪,里面有好奇的光,“什么时候?”沈景清掀眸,大概是有些累,眼皮折出了三层,显得眼睛更加深邃。他偏头,和夏画桥对视。白色的毛巾占据了他的余光,他浅浅一笑,抬手拉下毛巾,遮挡在两人中间。另一只手摁在夏画桥后颈,微微用力,压向自己。他咬住夏画桥唇,舌尖轻而易举溜进她微张的唇。满口生津,津液香甜。亲吻渐深,耳边的雨声渐渐消失,直到浑身无力,夏画桥软在沈景清身上。她听到他敷衍地说:“出生的时候。”夏画桥一边翻眼皮玩手机,一边懒地和他计较。沈景清低低地笑出声,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半张脸。他偏头看向车窗,里面倒映的画面让他觉得满足。说起哭,也不是没有过。最近的一次,是他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他在首都待了几天才坐火车来的青城,那是假期刚过,车上的人不多,放眼望去几乎都是空座。他坐在窗户边,一路倒退的山河像他过去的岁月。明明存在过,却抓不住。他坐的四座,隔着过道的六人座坐了一对情侣。女生一直低着头哭,男生轻声细语地哄她。两三句沈景清也听了个大概,主要原因是女生要出国留学。异国恋。那哭声细碎,摇摇晃晃绕过车轨行驶的声音传到他耳廓里。沈景清去想夏画桥的声音,片刻的失神之后他才惊觉,自己已经记不太清夏画桥的声音了。那一刻,花了几年亲手垒砌的防线倒了。他垂眸,眼泪砸在手背上。很烫,几乎让他颤抖。他听到对面的小孩问他mama,“叔叔好像哭了,为什么?”小孩的mama有点尴尬,捂着小孩的嘴让他安静,“叔叔有些不开心而已。”沈景清始终未抬头,他盯着手背上的眼泪,眼眶酸痛,终于承认自己被夏画桥弄丢了。过去那么多年,他都不觉得夏画桥离开了自己,直到看到了一些事,想起了一些事,又想不起来了一些事。承认本身一直都是一件很难的事,尤其承认自己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第二天沈景清一大早就去了医院,夏画桥三番五次挣扎,最终没能战胜困意,一直睡到中午十一点才去医院。首都人多,医院人更多,到处都在排队,噪杂声几乎盖过雨声。夏画桥一路找到沈景清说的办公室,推开门却只看见路茜在里面坐着。路茜看上去精神不如之前好,眼睛里爬满了红血丝,桌子上的资料文件乱七八糟。她听到声响抬头,看到夏画桥也没有多意外。揉了揉眼皮才说:“来找沈景清?他在病房里呢。”“嗯,我在这等他就好了。”夏画桥看路茜确实累得明显,“你……注意身体啊。”“嗯。”路茜笑了笑,起身到了两杯水,一杯给夏画桥,一杯自己留着。她坐在桌子上,脊背微弯,一口喝掉一整杯。“快忙死了,首都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夏画桥小口地喝水,安静地听路茜说话。直到她想起病人是顾今连爷爷,夏画桥才关心起来,“顾今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