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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行业,敬而远之是早在他意料之中的事,归宁今日的反应,也理所应当。大概只有归皖,傻乎乎的。男人看着镜中的自己,黑色衬衫的纽扣已经扣到脖颈下,一双狭长的眼睛,因为想到某个人,敛了平时的严肃冷淡,换上一抹不容忽视的温情。这么傻的人,要揉在掌心,好好心疼宝贝一辈子才对。他一辈子没得到过什么温柔,寡冷薄凉,这难得的温情人温□□,几乎成了他下半辈子的命。江起云换上一条黑色的裤子,把衬衫袖口挽到手肘,推门而出。......客厅里归皖拿着手机也玩不进去,左猜右想一会儿她姐万一要揍江起云她要怎么拦着。哭着扑到他身上?不知道行不行的通,毕竟她力气没她姐大......这种默默等着要上门挨揍的焦灼感,好难受。江起云为什么不让她进去看他换衣服?!她正默默埋怨,卧室传来细微的声响,门被推开,男人随之迈着长腿悠悠出门。归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江起云正好望过来,两人对视,男人扯出一个笑来:“帅吗?”“帅。”江起云笑意更明显:“走。”“......这么急?”江起云轻轻“嗯”了声,“作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丢了地利,失了天时,只剩下人和不够保险,所以只好早点出发,硬抢回半分天时来。”第二十九章江起云开车,归皖坐在副驾驶,一路跟他叨逼叨她姐的喜好,江起云两只手握住方向盘,下巴紧绷,憋着隐秘的紧张——一小时前害怕的上蹦下跳的人这会儿悠哉悠哉,拘谨拿起手机的人,此刻却紧张的满后背冷汗。归皖看他额角滴下来的汗,紧绷成线的下颚角,忍不住觉得惊奇。伸手一摸,果然黑衬衫的背部已经被汗水打湿,湿漉漉地贴在掌心。她收回手,不可思议又觉得心疼,连忙神色认真地跟江起云说:“你怎么这么紧张......你后背都湿了,你要是实在紧张我们今天先不去也行,没事的,我和我姐说,她肯定能理解。”江起云把视线从路上收回,扭头看了她一眼,短促笑了下:“我没事。”他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反应这么大。眼前是车水马龙的琉璃道,耳边是归皖担心的问候,他思绪一瞬间浑浑噩噩,飘回到很久之前——他很小的时候,母亲远走,父亲整天不着家,偶尔回来一次,也是醉醺醺的,不是骂人就是打砸。所以他从五岁开始,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也只有一个meimei。那个时候,他每天最担心的事情,就是父亲会把meimei偷偷拿去卖掉。他没钱上学没钱出去玩,每天就守着meimei,父亲偶尔回家他整个人都会胆战心惊,恨不得捂住meimei嘴不让父亲注意到这个女儿。不能卖掉meimei,卖掉meimei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好在父亲估计是存了让他以后养老的想法,每次回家都会丢给他二百块钱,然后再消失。有时是一个星期,有时是两个月,谁也不知道这点钱要撑多久。所以小江起云没吃过一口零嘴儿,他吃过最好的东西,是小区婆婆家的油条。直到一次邻里看不过去,说江流这么大的孩子,最好还是要喝奶粉,要去市里正规的超市买的那种。他当时没犹豫,问了邻居大概价格,回家翻出一年多一点点攒下的钱,留出兄妹俩买馒头油条的钱,五岁的小男孩,抱着meimei,没钱坐车,走了三个小时,找到一个商场。好在他这张脸天生出色,被星探发现,笑着问他愿不愿意去做演员。当时的江起云也才五岁,防备心并不强,一听说能拿钱能吃rou,就一口咬定,去。后来甚至慢慢替父亲还上了赌债......父亲一次又半夜回来,拿了他拍戏攒下的不少钱,不顾他的苦求,红着眼跑出了家门,再没回来。过几年听人说,是出了事。所以江起云长这么大,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应付长辈的经验,也没有亲情间的分寸掌控。他只有一个meimei,在遇到归皖之前,唯一的想法就是把最好的都给meimei,所以并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亲人。只有演戏留下来的一点经验仅供参考。但用演戏那套来应付归皖亲jiejie他又嫌弃不够真挚,毕竟是要从人家手里抢走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宝贝,要是哪天来个毛头小子要带走江流,还虚伪假笑似的跟自己演戏,江起云确定自己会把人一脚踹出门。为难,很为难。学员眼中无所不能的江老师,这会儿不经意紧紧蹩起眉,觉得不知所措。他成年后极少想起幼时生活,那段连灯都没钱打开的黑暗日子,每当想起,总会让他有一种极其压抑的不适感。纵然今日荣归故里,终归意难平。但今天估计由于过分紧张,连这点不适感都没了......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让对方满意,怎么才能让对方相信自己可靠,就算是个演员。财产转让书?只要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不清不楚就净身出户证明?......如果以上这些行不通,自己能不能把归皖抢回家?“......”归皖看着他紧绷的下颚角,死死捏着方向盘的手指,以及因为不自觉用力紧紧绷起的大腿线条,想了想,伸出一只手去捏他的耳垂,试图让他放松。“?”柔软温润的指腹触上耳垂的一刹那,江起云的神思骤然缓和,他滞了滞——归皖没注意到,她全身心捏着江起云那一小团软乎乎的耳垂,转着揉,左右揉,无名指有意无意滑过耳廓,越摸越带劲。“......”江起云双手紧握方向盘,右耳垂不知是因为被归皖把玩还是其余什么原因,整个的红了起来。半晌,男人终于哑着嗓子开口:“归皖?”“嗯?”摸得起劲地少女分出一成神思来回答。“别摸了。”“为什么?你不是紧张吗?”“......别摸了。”“?”男人声音里带着笑,又像是在极其忍耐着什么:“你再摸下去,我不保证一会儿能好好下车,第一次见你jiejie,你想让我半路回家换下裤子?”归皖的表情空白了两秒。好在多年看的经验让她瞬间领悟男人话中的意思,少女脸猛地烧红,“嗖”地一下收回手,一屁股挪到车窗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巴又没说,余光一下接一下的往江起云身.下瞅。在男人看过来时,又猛地扭脸,假装看向车外。江起云短暂又轻轻地笑了声,归皖更加耳热,觉得不应该啊,说荤话耍流氓的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