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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显孤单,便愈觉得皇城中的秋风犹为寒冷。被白紫嫣拒绝后,他心灰意冷但仍旧不肯放弃,干脆呈书恳求赐婚,想拿权势逼她嫁给自己。他晓得这番举动很卑鄙,但也只能将卑鄙做到极致,因为再想不出其它法子。若今后的人生没有她,他想不出活下去的意义!所以,纵然查到行刺自己的江湖人中,有跟白墨沾染的蛛丝马迹,他也放弃了探寻根底。甚至在书信上扯谎,自己能逃过劫难完全依靠白墨。如此一来,请求赐婚的举动变得更为合理。无奈得到的回信是,母亲因他遇刺之事一病不起!他送走嫣儿,便只能老实地快速赶回皇城。行至半道,又听到苏明被圈禁的消息。他极为震惊,不过出外几月,没想家中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回到皇城时,父亲早已外出,只留下诏书让他监国。得到如此权力,他自然愉悦,但更多是疑虑。苏明为什么被禁足?父皇为何出外?去向何处?父亲离开是散心,还是办正事?没有人能确切地告诉答案,他只能遵照皇命日日上朝,代职皇权。朝堂中,官员们常常意见相左,你争我辩的言语各有道理,扰得脑壳疼。原来,当皇帝并不轻松!皇城的地面时刻都有宫女清扫,所以无论秋风如何猛烈,都未见半片迎风起舞的落叶。苏恒突然很怀念,那个随便伸手,便能抓到一片枯叶的地方。纵然是枯叶,也带着最后追求自由的生机。他握住身旁的汉白玉石栏,只感到冷冷的寒意。这样冰凉的石头,是不管用怎样温暖的手都捂不热的吧!亦如这座皇城,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有冰寒彻骨的冷漠。太监秦梢缓缓靠近,俯身轻声提醒,“齐王,到该去看娴妃的时辰了。”苏恒微微点了点头,极轻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她如今怎样?何时才能再见?娴妃所住的清榧宫,无论任何季节,都是满园花开。此刻,各色斑斓的菊花早被移植而来,散着淡淡的清香。苏恒没有赏花的心情,径直走进宫内。接过婢女递来的药碗,亲自给母亲喂药,“母妃,今日感觉如何?”“有你这么伺候着,自然好得快!”娴妃微笑,亦关切反问,“今日监国可遇到什么困难?”苏恒放下空了的药碗,笑着回复,“还好,没什么大事!”两母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地闲扯,不过片刻,又走进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娴妃笑脸大张,立即对着儿子介绍,“这是赵府的千金,思蓉!”赵思蓉循规蹈矩地给两人施礼问安,尽显乖巧温顺模样。苏恒沉默玩着茶盖,不愿多接话。娴妃招了招手,让赵小姐坐到自己身旁,“蓉儿人长得好,心地也善良。你不在的时候,经常照顾我,陪我解闷……”她意味深长地加重语调,“谁娶了她,真是三生有幸。”母亲身子有恙,他不好当面驳其意。苏恒只能假装听不懂,客套回应,“多谢赵小姐!”赵思蓉脸色微红,低着头细声细气道,“娴妃待我如女儿,能陪在娴妃身边是我的福气。”她悄悄抬了抬头,偷看了眼齐王,笑意更浓,“只要娴妃不嫌弃,我愿一辈子伺候。”“真是个乖孩子!”娴妃满意地点点头,转向面无表情的儿子,“你以后也别称呼什么赵小姐,显得见外。便也唤她做蓉儿吧!”苏恒没有应承,站起身告别,“母妃既有人陪,儿子便不多打扰了。国事繁多,先行一步!”赵思蓉微红的脸色剧变,尴尬地看向娴妃求助,无奈只得到微摇头的回应。苏恒说完,便直接踱出清榧宫。胸中一阵烦闷,索性四处乱逛,缓解郁气。他一回来,便已跟母亲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奈何母亲只是摇头,说绝不可能。他明白她的顾虑,如果是其它事,他会妥协。但事关嫣儿,他无法退让。但母亲如今这直接相亲的架势,也像是毫无回旋余地。为何,自己不过想要和个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会如此艰难?“三哥!”苏恒从沉思中回过神,循声望去,小跑而来的是苏泽。立即张开笑脸相迎,“四弟!你这行色匆匆的样子,是要赶往何地?”“我听闻舅舅府中收了个宝贝,特意去瞧瞧。”苏泽意态闲闲地打趣,“三哥无事在此发什么愣?有想不清的事?”“无大碍!你若着急便快去吧!”苏泽简单寒暄了几句,方才离去。临行前留了个邀约,“改日请三哥喝酒!”“好!”苏恒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很羡慕。像苏泽这般胸无大志,只凭兴趣活着的模样,像是也不错。这些年,自己总是跟苏明斗,忽略了许多其它追求。当下突然没了对手,反而感到重重的失落。虽说监国其实就等同于太子之位入手,现在的情况一派乐观,但似乎却活得更难受了。他原本以为得到权势,会将想要的女人抓得更紧,现在隐隐地体会,或许权力反而会使他们离得更远。如果最终,要在权势与嫣儿之间做出抉择,自己该如何?苏恒无奈叹了口气,回到殿阁处理公事。待到掌灯时分,又被娴妃叫去清榧宫陪用晚膳。席间,赵小姐贡舞一支,扰得心中更为烦闷。吃了几口,便又借故离席。一日,苏恒正在处理公文,贴身侍卫前来相报,“齐王,宋云回来了,在偏殿候着。”苏恒立即放下手中的文本,赶去相见。上次跟嫣儿提出让宋云护送她回家,却被果断拒绝。未免惹恼她,便只得暗地里指使宋云悄悄跟着保护。如今宋云归来,该是报告有关嫣儿的一路所遇。宋云简单行了个礼,便直接开口,“我按齐王的指示,暗中护送白姑娘回家。即便她走错路也没出来纠正,只默默相随。一路无恙,直到看着她进入家门,方才寻了家小店休整。”他向来面无表情,很难让人根据面部表情,推测接下来说的话是好是坏,“只是刚坐下,却被人敲了脑袋,整个人没了知觉。”苏恒心如擂鼓,微感不妙。这几日,他的眼皮不时乱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宋云续道,“我醒来以后,在一家客栈里躺着,小二说有人丢下我和一些银钱便走了。再一问,才晓得自己昏迷了三日。赶紧去探,发现白姑娘和他父亲都不见了。四处打听,皆没有消息。想来他们父女同时去的地方,也许会是白夫人的墓地。于是又急忙赶去,果见墓前有一些纸钱燃尽的余灰,还有支枯萎的菊花!”他顿了顿,“我细细查探,发现墓前不远处的黄土有些异样,像是有被刻意掩覆的痕迹。拨开土面闻了闻,含着很浓的血腥味!而后,我在附近转了许久,见了一座新墓。”苏恒悬着心,着急问,“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