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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将他所查到的一一道来:“林阿牛家有老祖母和腿疾父亲,家境在村里算是不错,以前帮了齐眉郡主和苏姑娘不少忙,尤其与苏姑娘亲似兄妹,此番进京也是为了……为了寻苏姑娘……”封钺面上没有多少表情,一颗心却已沉进了万丈深渊。他沉默端起案前的茶盏,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茶盏放到唇边他却没有喝,又搁了下来。姜赟恭恭敬敬地低垂着首,眼睛不敢乱瞟,明明已是温暖的三月天,他此刻却冷的寒毛直竖。半响,封钺又端起那茶盏,又放下,始终没有喝一口。他想起,苏清娆不止一次说过,想回去,回杏林村。她的生父已逝,也没有祖父祖母,那里还有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人?这些疑问,在林阿牛的出现都得到了解释。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清娆会有一个竹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封钺的心都在颤抖。他沉默了很久。姜赟退下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只能这么干站着。大概过了一刻钟,那座上的男人平静地开口:“你下去吧。”“是。”姜赟抱拳,颔首退下。封钺提起笔架上的毫笔,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有点凉,还有点湿。福如海进来伺候,见他脸色不对劲,便没敢说话。“苏姑娘在哪儿?”他问,声音有点哑。福如海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说:“这个点儿怕是还没放学,还在御书房呢。”他偷偷抬眼看皇叔的表情。目光微暗,薄唇紧抿。似乎不太妙啊。作者有话要说: 唔,真的有点心疼阿牛哥哥!但是!皇叔才是真爱……唔唔第36章苏清娆在宫里读书已有半年多,今日刚学完了四书中的,今后便要开始进入五经的学习。江太傅很是欣慰,这丫头学的快,悟性不错,最重要的是极其认真,他时常想,真不亏是庄侯的外孙女,庄姝槿的女儿。或许是受她的影响,陛下读书比以前更积极了,尤其是这几日,他布置的课业陛下能提早一刻钟完成,做出来的文章也是行云流水,他挑不出一丝错处。极好极好,江太傅觉得当初让苏清娆进宫伴读,是一个多么明智的选择。放了学,封煜便跟着苏清娆回到她的漪兰殿。漪兰殿的宫女们早就习惯陛下天天往这里跑,一来就直奔后院。陛下在漪兰殿养了几只公鸡,因为太后常去长信殿,他不敢在自己寝殿养,便只好“寄养”在漪兰殿,还派一个擅于训练斗鸡的小公公专门来养这些鸡。“若是被太后娘娘和大臣们知道,可怎么好哟……”小宫女一脸担忧,陛下养鸡在她们眼里是可爱是接地气,可是在大臣们眼里就是贪玩昏庸不务正事。一定会被群臣纠劾。不过,这是皇叔允许的,她们也是觉得不可思议,皇叔怎会允许陛下养鸡?还好还好,陛下没有玩物丧志,每天都在完成功课后才来看斗鸡。封煜、苏清娆还有一群太监宫女都围在后院,看两只鸡激烈地啄咬对方。“好!好!”封煜不断拍手叫好,“皇后加油加油!贵妃也不要怂,站起来!”宫人们:“……”也只有他们的小陛下敢给鸡取名叫皇后贵妃。苏清娆想起那天在街市上看斗鸡,说:“表哥,我们要不要押谁赢?”“好啊好啊!大家一起来押!”封煜首先从怀里掏出一个成色极好的玉,说:“我押皇后。”“那我押贵妃。”苏清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东西,除了戴在脖颈上的小九,就只有腕上的手镯了,不过这是外祖母送给她的,不能拿来押,便摘下头上的一支玉钗,放在左边,左边是贵妃,右边是皇后。太监宫女们纷纷押宝,有的押皇后有的押贵妃,主仆们在这一刻似乎没有了尊卑之别。喝彩、欢呼声,充溢整座后院。封钺负手而立,没有再上前一步,遥遥望着那与宫人们打成一片,笑颜如花的小姑娘。他紧捏着手中的大九,看见她也摸了一下脖颈下的小九,那一刻他的呼吸骤顿,心似被什么东西搔了一下。只有一瞬,他便由梦中醒来,心中苦笑自己,自作多情。她对男女之事懵懂,戴那半块玉佩只是因为是meimei送的,至于大九小九……也没有别的意思。她不知道就这两个名字于他而言有多撩拨。封钺细不可闻地叹了声气。福如海等人默默跟在其后面,主子特地来看苏姑娘,此刻却没有过去。站了一会儿,封钺便离去。福如海愣怔地看着皇叔的背影,似乎……有些落寞?只是愣一瞬,他赶紧跟上去。贵妃赢了。押皇后的人居多,输了个光。封煜不服气,还想再玩,于是又斗一回。**庄姝槿自从嫁到蒋家,便少不了要出去与各府夫人打交道,隔三差五便有人摆什么宴,应付这种宴会,她也早就得心应手。这天石家夫人又递来邀请函,请她去石家别苑聚聚,石大人是刑部侍郎,与蒋溪桥私交还不错,石夫人和庄姝槿来往也频繁,她做的局自是要去的。回来已是申时二刻,蒋溪桥也散值回来了。春日暖和,夫妻二人坐在凉亭,庄姝槿吃着夫君从外面的铺子买回来的蜜饯。不过,蒋溪桥不许她吃多,快到时间吃晚饭,吃多了可就没有胃口吃饭。“石夫人性子是个好相处的,你跟她走的近我也放心。”听妻子说今天去赴石夫人的宴,蒋溪桥抚了抚她的头,柔声道:“若是别的故意找茬的人,你别委屈自己,推了便是,不用怕得罪人。”庄姝槿莞尔,娇声道:“知道了。”这句话他从成亲那日便说了,总怕她委屈了自己。夫妻俩说了会儿话,便到了用晚饭的时间,两人回到正院,下人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两人正用温水洗手,张管事突然说:“对了,大人,夫人,有件事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你说就是。”蒋溪桥接过婢女手中的帕子替妻子擦干手。“近日每天都有个小子在咱家门口转悠,天天来,问他是谁他也不说,门房觉得奇怪这才报上来。”张管事说。蒋溪桥狐疑地皱眉:“怎么回事?”“小的也不知道,现在还站在门外呢,兴许过会儿就走了,大人要不要出去看看?”蒋溪桥想了想,跟妻子说:“你先吃,我去去便回。”“我跟你一起去吧。”庄姝槿主动牵上夫君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执手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