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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差不多有三秒的时间,我不解,歪着头看他,却只见李怼怼一声没吭,双眼一闭,像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的往旁边一倒……“咚!”的一声,李怼怼直接昏倒在地上,惊起一地尘土落叶,还有几只附近树上的鸦,乌鸦叫着飞走,留下一林子的寂静。我惊呆了。“李……李怼怼?”他没有反应,我想了想,如果梦境是很久远之前的年代,那这个时候的李怼怼应该还没有给自己取名字叫李怼怼,他应该叫:“李一言?”我叫了一声,还在地上捡了个棍戳了他手臂两下。然后从手臂一路戳到他脸上,最后蹲到了他脑袋旁边,用手指掰开了他的眼皮。研究了一下他的眼白,最后放手,他的眼皮又自己阖上。吸血鬼毫无反应。我左右看看,荒山野岭,求助无门,春夜寒凉,风还有点大。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架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山洞里面拖,希望这山洞能为他挡一点风,也希望这吸血鬼身体真的像他们自己说的那么好,百毒不侵长生不死。我把李怼怼拖到山洞里之后,已经花光了最后一分力气,饿是饿过劲儿了,现在开始困得不行。我在山洞里转了一圈,重庆山洞潮湿,别说干草枯柴,这洞里顶上没有滴滴答答的落水珠已经是很不错了。我没找着比较干燥的地方,这里唯一能垫着睡的……我情不自禁的望向了李怼怼那身精致的燕尾服。李怼怼现在中了毒,晕了过去,面色惨白,双唇发紫,还有些颤抖,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糟糕……所以,再着点凉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已经那么糟了。我把李怼怼的燕尾服扒了,横铺在地上,但只能将后背和屁股的地方垫一垫,腿和脑袋还是得睡在地上。总好过没有。我安慰着自己,又看了一眼只穿着衬衣的李怼怼。我深吸一口气,憋足了最后的力气把李怼怼拖拽到了衣服上。我给他摆好了姿势,尽量让他身体躺在燕尾服上,然后我才找了角度躺下去。燕尾服横着也并不宽,所以我几乎是贴着他的胸膛躺着。李怼怼的身体凉得和冰块一样。虽然我从来没听到他们吸血鬼喊过冷,但作为一个温血动物,我自作多情的对身体冰冷这件事感到难受。我再次往李怼怼的胸膛前挤了挤。我犹豫了一番,还是伸出了手,揽住李怼怼的腰,尽量让我和他靠得更紧一点。我的体温总能将他捂得暖和一点吧。如此想着,我闭上了眼睛,困意袭来,迷糊之中,我感觉李怼怼身体真的慢慢被捂热了。这一夜我很困,但睡得并不踏实,铺着燕尾服的地面还是太|湿|太冷又太|硬|了,我总想换个姿势睡觉,但每次要换姿势之前,总有一个模糊但坚定的念头在梦中盘旋——不能转身,一转身李怼怼又得凉了。这样的感觉就像小学生春游前夜和高考前夜的学子,心中总惦念着一件事,不踏实却很执着。半夜里因为实在太不舒服,我朦朦胧胧的睁过几次眼,恍惚间,似有一次,我看到被我捂着的李怼怼也睁眼了,他也没有平时精神,眼神也是迷离。我像安慰生病的孩子一样,就着放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给他顺气似的捋了捋他的后背。我想说:“睡吧睡吧。”但半梦半醒之间,言语也朦胧,可能就轻轻哼了几声,便又再次沉睡过去。这不踏实的夜晚过去,第二天我醒来时精神头也好不到哪儿去。而且山林间清晨起雾,地上露水重,我感觉我浑身的关节都被湿气浸透了。我揉着胳膊腿,打着哈欠坐起身来,李怼怼还用我给他摆的姿势趟在燕尾服上,一动不动。他还能睡,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我的胃饿得有点疼痛了,就算不能打猎,好歹出去摘几个果子吃吧。我看了眼李怼怼,将燕尾服往他身上裹了裹,然后离开了山洞。山洞前是个下坡路,在即将看不见李怼怼的时候,我回头又瞅了他一眼,他……好像睁眼了。我眨巴了一下眼睛,仔细盯了一会儿,当然只发现那个睁眼是自己的错觉。如果这时候的李怼怼醒了,应该不会眼睁睁的放任“食物”离开吧。他应该和我一样,都想要吃“早饭”的。我在山林间行走,然后发现了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天真。这……树上的野果子,在我看来,真的是没有一样能吃的。因为和超市里面的水果长得都不一样!它们味道如何就不说了,有没有毒都不知道,完全不敢尝。绝望。而地上的走兽,水里的游鱼,天上的飞鸟……我更是一个都抓不到。愈发绝望。我转了大概……两小时吧。累到根本抬不动脚,而且更饿了,还发现我要再用两小时原路返回。绝望到底。回去山洞的路上我几乎是靠意志在行走,一直低头看地,倒是还看到了一种低矮的植株,是小时候和父母出去玩时,隐约被爸爸带着认识过的,野生桑葚,红红的小小的,方言里好像叫“桑泡儿”。应该能吃吧……我摘了一个放进嘴里,比超市里卖的桑葚要酸,但……能吃!我立马把这个上面的果子全摘了。抬头一扫,旁边还有一株大的!我喜极而泣的奔过去,边摘边吃,酸的甜的熟没熟都不论了,全塞嘴里,喂饱了事。但这个果子吃再多,只能骗个嘴开心,牙都吃酸了,肚子也没有多饱。我忍着牙酸,把剩下的摘了,揣进衣服兜里。补充了一点能量,虽然还是饿,但走路好歹有劲了,我急急忙忙往回赶,一心想把果子带回去让李怼怼也尝尝。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回去的山路蜿蜒,但也没有来时那么累了。也是在肚子里有点东西的时候,我才来得及思考,原来我是真的这么喜欢李怼怼啊。就算是在一个梦境里,我也会因为要赶去见这个人,而满怀期待,欣喜若狂,想把自己得到的,仅有的东西,献宝一样,承给他。或许从薄凉的人看来,这有些卑微。但卑微,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喜欢得不得了时的热忱。我怀揣着这样的热忱一路翻山越岭一小时,回到山洞前。山洞里,李怼怼已经清醒过来了,他坐在自己的燕尾服上,金色长发曳地,如同一个误入山间的精灵。“我回来了!”我大声的告诉他。像是惊扰到了这个精灵,他眼睛微微睁大,看了我一会儿。“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我从塞得鼓鼓的衣兜里拿了两颗桑泡儿出来。我走到他面前,把手掌摊开,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