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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也听不清丹青在喊什么。还是一旁贤妃低低叫了一声“郭淑仪”,连忙带着姝昀夫人赶过去。宫女们连忙七手八脚地拉开丹青,贤妃一掀帘子往里头一看,生生抽了一口冷气。郭淑仪整个蜷缩着倒在马车本来的侧壁上,双手死死护着隆起老高的小腹,已然晕厥了过去。她的脸色是吓人的青白,五官痛苦地扭曲着,被散落的发丝遮盖了大半,显得愈加可怕。姝昀夫人也探头望了一眼,惊叫起来:“这可了不得了,见红了!”只见郭淑仪嫩芽黄色的纱裙在腿边皱成一团,已经隐隐有血色冒了上来,渐渐地染了色,身下更是汪着一滩鲜血,正潺潺地蜿蜒着。贤妃直起身来,连声唤道:“太医,快请太医来!”她一让开,里面的郭淑仪便露了出来,周围的众人一见,几个胆子小的便先抽泣出来,更有几个妃嫔吓得面色惨白,捂着嘴不停地干呕。贵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朝着跟来的贺全,声音微微发抖:“快,去请皇上。”贺全早吓得动不了了,一听这话,拔腿便往前头跑去。贵妃又唤过芮琳:“王若诚不是该跟着郭淑仪么,人呢?去把跟来的所有太医都请来。”芮琳连忙答应着去了。贤妃满手沾了血,焦急地过来道:“要不要把郭淑仪先抬出来?这荒郊野岭的,简直没有法子。她宫里的侍女还被压在车厢底下,若是不抬起车厢,只怕两条腿要废了。”这边芮琳带着一众太医过来,神色焦虑道:“娘娘,王太医的马也被滚落的车轮所伤,他本人从马上摔下来。只怕还要一会儿才能清醒呢。其余跟来的太医都在此了,但王太医是千金妇科一脉的国手,没了他,只怕……”这时只听一人道:“没什么只怕,朕要你们把脑袋都拎在手里去救治,大人和孩子,少一个都不行。”贵妃一回头,正是君陌大踏步而来。他此刻面色铁青,眼中几乎要冒出火焰来,浑身散发的寒气,在这盛夏中,竟叫人如坠冰窖。贵妃自己也是又急又气,见君陌这样子,更添了一层怕在里头,却仍然强作镇定,福了一福,道:“皇上别急,或许还有转圜的可能。”君陌也不叫她起身,冷冷扫她一眼:“什么叫做或许、可能?宫里的马车都有专门的太监负责检查修缮,今日出现这样的事,是人祸不是天灾。滟贵妃与贤妃协理六宫诸事,却连这样的小事也不能叫朕放心。”☆、十、滟贵妃(4)作者有话要说: 上了红字,撒花~今天更一个大的,在榜期间,日更2K以上,高兴了有双更!喜欢请收藏!贵妃与一旁的贤妃一听,连忙双双跪下:“是臣妾等失职,臣妾愿受皇上责罚。”君陌才要开口,姝昀夫人便伸手握住君陌冰冷的手,柔声道:“皇上,现在还不是究其责任的时候。郭淑仪是否挪出马车医治、挪出后在哪里医治,还有被马车压在下面的宫女如何,都等着皇上您决断呢啊。”君陌缓缓点一点头,看也不看滟、贤二人:“现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该怎么做,不需朕来教你们了吧。”贵妃这才谢了恩起身,贤妃道:“皇上,依臣妾看,郭淑仪的状况实在是不适合再移动了,况且这荒郊野岭也无处可去。妃嫔之中臣妾与滟贵妃的马车最宽敞,滟贵妃有帝姬要照顾,不如就将郭淑仪移至臣妾车里就诊罢。”那边国昭仪本自恃身份,不愿与宫人凑在人堆儿里,只是让侍女时刻注意着这边。这会子听说郭淑仪不好,就连君陌也赶来生了大气,这时便也从前头马车上下来了。她虽没有协理后宫的权力,却也是九嫔之首,是以当下偷偷看一眼君陌神色,小心道:“皇上,周围这围着一群人,实在也不是个样子。郭淑仪既然……”她脸色微微一红,悄声道:“既然见了红,周围这么多的奴才,后头还有王爷世子们,若都叫看了去,郭淑仪今后可还怎么见人呢?”君陌挥一挥手:“既然如此,就让奴才们退下,只留下宫女太医和几个稳婆。至于王爷大臣们……”他抬眼看了看一旁面色苍白的滟贵妃,“便由贵妃去周旋罢。”贵妃一惊,担忧地看一眼郭淑仪,道:“臣妾还是留下照顾郭淑仪……”话音未落,便被国昭仪打断道:“向来宫里宴请,都是贵妃娘娘招待的,自然王爷大臣们,更敬服贵妃一些。若是臣妾们去,反而容易弄巧成拙了。”贵妃面色一寒,冷冷道:“本宫说什么也不会离开这里。”国昭仪柳眉倒立,还待再说些什么,君陌却道:“罢了,贤妃去罢。”国昭仪不死心的样子,又道:“那么其他受惊的嫔妃?”君陌不耐烦,随口道:“姝昀夫人去安抚阖宫妃嫔,贵妃便留下来照看郭淑仪。”说罢也不等她们回答,便兀自穿过人群,走到马车旁掀开帘子,亲自探视一番。一旁贤妃微微叹一口气,留下自己的芮玢照看着,嘱咐了一有什么变故便去通知她。姝昀夫人也带着各宫嫔妃回去自己的马车里等候。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了,剩下贵妃指挥车夫将徐贤妃的马车拉过来,停在路边。君陌还兀自蹲在坏掉的马车旁,紧紧握着郭淑仪的手不放。贵妃走过去,轻轻道:“皇上,马车备好了,可该将郭淑仪……”话没说完,就见君陌探身进了马车里,将郭淑仪亲自抱了出来。贵妃蓦地一怔,便急忙让人让开道路,吩咐宫人准备厚的棉垫铺在贤妃马车里,自己紧紧跟在君陌身后。国昭仪正吩咐宫女备下热水,一抬头,正见到君陌横抱着郭淑仪往这边过来。郭淑仪痛苦的脸孔在阳光下更显得惨白吓人,那白中隐隐透着黑气,额上亮晶晶一层冷汗下青筋清晰可见。她染血的裙子散落在空中,仿佛热腾腾的冒着气,兀自一滴一滴往地上落去,有时蹭在君陌的衣角上,他也毫不在意。国昭仪长眉高高挑起,声音也拔高了几度:“奴才们眼睛都瞎了么?怎么能让皇上亲自干这种事?要是弄污了龙体可怎么好?”君陌小心地将郭淑仪抱进马车,冷冷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个劳什子,还不快请太医和稳婆过来。”这般情深意重,这般旁若无人,叫人如何熟视无睹。宫里别的女人都是瞎子,都是聋子,她们看不见也听不见,她们无欲无求无羞无耻。嫉妒是大罪,凡人要怕死,便不可嫉妒。三宫六院,都是一座座疯人院,住着她们,住着你我。国昭仪双手拢在长长的广袖里,死死地握住空无一物的掌心,指甲狠狠陷进rou里去,感受不到疼痛,便在脸上笑出来:“皇上回到马车上等着吧,这里也算小半个产房了,您在这里怕是不合规矩。”贵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