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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原谅?!这怎么能被原谅?!这怎么值得被原谅?!不!她闻暮雨不原谅!!绝不!!!是亲戚又怎么样?是母亲最在乎的亲人又怎么样?!这些脑子里只有钱的杂碎,把人当作是待价而沽的牲口的人渣哪里把自己和母亲当成是家人过?!若是母亲和自己在他们的眼里是家人、是亲人、是人……他们又怎么会毫无罪恶感地做出这种畜生都干不出的事?!暮雨,你要相信,好人迟早是会有好报的。说着这种话的李云有张严肃而正经的面孔。不同于她面上的正经严肃,温柔永远在她眼眸深处闪动。她的眸子那样的清澈、那样的无垢,仿佛是从未长大过的赤子,又像极了刚刚从枝头坠落的晨露。世界上也有不好的人。对待这些人,我们要做的便是以德报怨。慈和的声音如同润物细无声的绵雨。长满了老茧的粗手温暖而有力。那个好像世间所有善意所凝聚的女子总是教导着她的孩子用最大的善意去对待他人。然而——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怒到了极致心头已是无火,有的只是无穷无尽地怨恨以及想要摧毁所有的杀意。双眼通红,也不管窗外是不是被浓黑渗透的深夜,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的闻暮雨把刚买不久的城市suv从地下车库里开了出来。一命偿一命,她准备亲手结束杨玉洁的性命。就在失去理智的闻暮雨准备一脚油门踩到底,到李全的家里直接了结了杨玉洁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地下车库的门口。逆着车灯,那人看上去只是一个黑色的影子。闻暮雨猛按喇叭,那人也像没有听见那样依旧伫立在那里,没有分毫动弹。“该死——……”强压下想直接开车碾过眼前人的心,怎么按喇叭也得不到回应的闻暮雨下了车。向着那人影快步走了过去。第49章高跟鞋踏在雪地之上,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一连串的脚印从车门前延伸到了车灯光晕中的雪地里。逆着寒风行走的闻暮雨脸色惨白,一头黑发被吹乱的她呵着白气,威胁的话还没出口便被人抓住了手腕。“你——”“这样就够了?”眼睛没一会儿便适应了身后的强光,闻暮雨在这一刻于风雪飘摇中看清了眼前逆着光的人。那是一个脸庞年轻却被星霜染白了头发的青年。而青年那张文雅温和的脸上有着一双闻暮雨似曾相识的眼睛。清郁的双眼深邃而坚毅,赤诚和关心内敛其中,既不过分热忱,又不像外人般疏离。“光要了那个女人的命,对你来说就足够了?”干净的声线听不出说教的意思,镇定的口吻也并非反讽。青年的话让闻暮雨愣了不到半秒钟的时间,然后下一秒,平时看起来总是十分温和的闻暮雨向着眼前的青年投去了敌意的眼神。“你是谁?”纤细的眉头纠结在一起,漆黑的眸子微微眯细。一种完全无法想象是一个小女子发出的肃杀之感刀削一般迎面而来,这让闻暮雨面前的青年感到了些许战栗的同时也感到了隐隐的兴奋。啊——这种感觉……没错,果然没错,果然无论多久,她都依然是她。她还是那个他想帮助却没能帮助的、想保护却没能保护的她……“你不记得我了?”他问,声音里有一丝希冀。“我没法记住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她答,声音里没有一丝迟疑。于是他笑了。这种傲然到近乎无礼的态度也是他所熟悉的:“云姨听到你这么说话会生气的。”熟悉的称呼传入了闻暮雨的耳中。往事如水一涌而上,回忆瞬间淹没了闻暮雨。暮雨!你在哪里?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呜、呜呜……阿姨……李云阿姨!李云阿姨!十多年前,有一个哭包一直喜欢跟在闻暮雨的后面。那个哭包哭起来总是没完没了,还总喜欢叫自己生母的名字而非他父母的名字。所以闻暮雨从来不喜欢跟他玩。可是那哭包不知怎么的就喜欢黏在闻暮雨身后,哪怕闻暮雨三番两次的故意捉弄他、欺骗他,把他一个人丢在鬼屋一般的地方,他还是不会吸取教训。等下次见了闻暮雨还要做闻暮雨的小尾巴。暮雨,你别又欺负人家!见那哭包总是被自家女儿折腾的这里受伤那里受伤,李云不止一次地教训女儿,让她不要那么顽劣。然而她越是这么说,闻暮雨越是打从心眼里不喜欢那个只要哭两下就能得到大人的关注、怜惜与喜爱的哭包。在闻暮雨的心里,那个哭包的存在等同于“无能”、“懦弱”这样的词汇。哼。是他自己要跟来的。每次听到女儿这么回答,李云都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她每次都会蹲下身来用轻柔和缓的声音安慰哭个不停的小哭包,并且动作温柔的为小哭包身上的各种擦伤、划伤、刮伤以及磕伤、碰伤做治疗。随着小哭包越来越擅长跟住闻暮雨,不会再被闻暮雨轻易甩掉,小哭包也和李云越来越熟。他对李云的称呼从“李云阿姨”变成了“云阿姨”,最后又简化成了“云姨”。平心而论,闻暮雨讨厌“云姨”这个称呼。所以她也讨厌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用“云姨”这个rou麻的称呼来称呼李云的人。纤细的手腕猛地一抖,一把从将手腕从青年的禁锢中抽出,闻暮雨瞪着来人,喊出了他的名字。“——常舒阳。”无视了闻暮雨音调中的不耐与压抑的不快,纯粹因为闻暮雨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这件事情而感到高兴的常舒阳闻言弯起了唇角。“好久不见了,暮雨。”闻暮雨才不管常舒阳脸上是不是挂着笑容,她仍是冷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只是这一刻,她的眸光愈发的冷冽幽深。常舒阳明显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有接下来想做些什么的。他会在这种时候出现,还是选择毫不避讳地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必定是有所求、有所谋。“寒暄就免了。你的目的是什么?”老实说这个时候闻暮雨真的该多刺探一下常舒阳,好探探他的底以摸清他的目的。问题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这种心情!清楚地明白了李云为何而死,死在什么人手上的闻暮雨现在除了想手刃仇人之外再没有半点多余的心思!同样是家人,比起早年时常奔波在外的闻敬以及没能生下、甚至来不及多感觉一下他们的存在便已失去了的儿女,生母李云对闻暮雨来说更加特别。她是生育抚养了闻暮雨的人,是离闻暮雨最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真真切切和闻暮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