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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放在我身上的双手停了会,才道:“若殿下愿意告诉属下,属下定为殿下分忧。”“我会告诉你一切,而且我还要叫你去办一件事。”萧玄躬身道:“请殿下吩咐。”我望了眼窗外的夜色道:“但不是如今,如今太晚了,一切待天亮后再说吧。”“是。”夜行衣脱掉后,萧玄便将它仔细地折叠了起来,随后将其放回了原位。我看着萧玄将一切事做妥当后,才道:“去睡吧。”他该去睡,我也该去睡了。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盯着周遭的帐幔,竟觉无一丝睡意。强眠无果,唯有回想着方才的谈话,消磨余夜。在那场谈话接近尾声时,我答应了宋承帮他。和我所料不差,自凝馨差点被岳父指给宫中的一位侍卫后,终日惶恐不安的宋承不愿再坐以待毙,从那时起他便开始想办法了。在月余前他想出了办法,只是不曾想尚未实施,便东窗事发,遭逢此等大劫。宋承有着让人理解不能的自信,他觉得他的办法简直是绝妙至极,堪称完美无缺,虽说有些麻烦,有些危险,但终归还是好的。他的办法需要人力和财力,以及一样绝不可或缺的东西。当他说出那样东西时,我的嘴角不由地一抽,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大晚上没睡觉,所以听糊涂了。他告诉我,他们要借死遁出宫。我问,死遁?他说,他找到了一种药,可以让人假死。我顿觉脑袋一懵,不确定地问:“你说的可是假死药?”宋承自豪地点了点头。假死药?娘的,传说中的假死药。每个爱看话本子的人都不会对假死药这个东西感到陌生。这可是传奇本和言情本中的必备神药。作者如果突然将主角写死,那话本子里和话本子外都会是一片哀嚎。正当本子里的旁人为主角的死而悲痛时,正当看客们为主角的死而喷爹骂娘时,假死药就光荣登场了。不要问那是什么药,竟会营造出身死的假象。作者们不会解释,因为他们又不是郎中大夫,看客们只需要知晓左右这天下有一种药能办到便是了。反正主角活了,看客们高兴了,作者只需要数着进账的银子,一切万事大吉。我想到了,话本子的结尾主角方玉玦就是服用假死药借死出的宫。方玉玦是我近一两年来见过的最憋屈的传奇本男主,我一直抱着看他何时能大展神威的心态看下去,岂料看到了结局都未遂我愿。方玉玦憋屈归憋屈,但总归还是不能让他死,死了作者怎么写第二部?没有?作者怎么赚钱?书商怎么赚钱?在这个商业急速发展的年代,银子就是千千万万人前进的方向。作为近几年来难得一见的畅销话本子,怎可能不出续集?不出?书商会同意?作者会同意?就算书商同意,就算作者同意。作者家中成天嚷嚷着要胭脂水粉和漂亮新衣的媳妇会同意?书商家里念私塾,开课后又要买新书新文房四宝,还要和同窗们玩乐攀比的儿女会同意?所以有时候,书的长度和文字的含金量不是一两人便能决定的。看客们有的看,作者和书商们有的赚,何乐而不为?话虽说得有些远,但大约就是这些道理。在话本子里,假死药的存在便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在人世中,世间万物的存在也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我不晓得这世上是否真有假死药的存在,我只晓得一件事。若你真跑去药铺,对铺子里的老板郎中说,给我一包假死药。他们只会用一种关爱痴傻儿的眼神看着你,笑着对你说,这位客官话本子看多了吧。然而就在方才,宋承真给我开了一张方子,他指着那张方子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这便是假死药的配方。纵使好奇,但我终没有问这方子的来历。宋承向来爱收集天底下各种奇怪有趣的玩意儿,若真有一天被他找到假死药这种东西也算不得一件怪事。又或者这假死药其实是里的东西,宋承既说后半本可以算作本药书,那其中除了生化武器的配方外,兴许还有这假死药的配方。若这世上连生化武器都有,那有假死药也不足为奇了。讲道理,当我接过这张方子时,本着人道精神还是有些担心。也不知这假死药靠不靠谱,万一吃下去,一不小心,眼睛一闭,两腿一蹬就嗝屁了。假死成了真死,这就很是尴尬了。宋承死了就算了,自己搞出的东西自己担着,再来他一死好歹也算是为世上的少女们除了一害,我顶多在以后清明烧纸钱时多给他烧上一份。可凝馨那丫头若也为此送了命,就有些可惜了。若两人真因此死了,岂不就和戏曲里演的一样了?戏曲的结尾中主角两人双双殉情后化作了风和沙,缠缠绵绵相伴到了天涯。皇宫里的戏台上常爱演这出戏,在场的女眷们看到最后多是哭成了泪人。媳妇有些不同,每每演到最后她总会不屑地说:“哼,这有什么好哭的。”过了片刻,她便会为了忍住眼泪而暗中使劲地掐着我的胳膊,带着哭腔喃喃道:“一点都不感人嘛。”比起女眷们可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的情绪,在场的男人们便幸苦得多了。首先你不能哭,作为男人你一哭,便会受千夫所指,诸如“男儿有泪不轻弹”“大男人看场戏竟然要哭”之类的言论会如狂风冷雨般向你袭来。但你又不能一脸麻木,面无表情,甚至还昏昏欲睡。否则你又会听见“这么感人的故事他竟无动于衷”“这么冷血无情的男子太可怕了”“这种男子恐怕定是要打妻子的吧”等人身攻击之语。在经历千番失败后,男同胞们终于找到了最正确的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