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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硬的,看似她得手了,给了他薄惩,偏他这种笑盈盈的模样,更让人心里发寒。顾氏再也顾不得什么身份、风度。她站起身就要躲:“你刚才也说,都是一家人,什么还礼不还礼的,你也太客气了,我累了,你回去吧。”顾氏拔步就往内室里躲。她真的害怕了,连被打了脸都不发作的孩子,谁知道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她根本没有可退的后路,可她现在就是想用被子把自己围起来,哪怕当只鹌鹑呢,只要不看聪哥儿,她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聪哥儿并没追,只轻笑道:“太太避我如蛇蝎,是什么道理?”顾氏站在屏风处,浑身轻颤,一个字都不敢回。聪哥儿继续自言自语:“我原是一番好意,太太便是不领,也该说个谢字,母慈子孝,这不是太太教我的道理么?”顾氏扶着屏风门,缓缓转身,对聪哥儿道:“我不求你拿我当母亲待,我年纪轻,没什么才学可教你的,我只求你我能安生相处。”她已经在尽最大努力来哀求他了。聪哥儿缺只耸耸肩,道:“太太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语气可怜酸楚,倒像是我欺负了太太一样。”他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可难道要等到他把话说得露骨么?顾氏只能吸气,红着眼睛道:“是我错了。”聪哥儿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太太现在可以收我的回礼了么?”顾氏认命的点头:“如此,多谢你惦记。”聪哥儿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狭长的锦盒,放到梨花木方桌上,道:“这是我特意替太太精心挑选的,请太太笑纳。”顾氏见他并无异常举动,不禁暗悔自己草木皆兵,也许他真的并无什么邪恶心思,是自己想多了。想到此,顾氏朝他点点头,道:“这礼太贵重了……”“太太都没看,就知道贵重了?跟刚才太太给我的礼物相比,可还抵得了吗?”顾氏脸一红,垂头道:“对不起,你若是觉得不甘,可以打回来。”聪哥儿踱步走近,道:“当真?”顾氏一想,白己打他一耳光,确实是自己失礼在先,他就是打回来也在情在理。当下她便点头,抬起脸,闭上眼睛道:“是。”聪哥儿举起手。顾氏浑身寒毛发紧,她牙关轻颤,只等着他狠狠的报复。预想中的疼痛并没到来,顾氏颤着眼皮睁开惊恐惶然的眼眸。聪哥儿轻笑一声,一手扶到屏风圆门的门框上,道:“我只想求得一个答案。”顾氏疑惑的问道:“什么,答案?”他的气息很清新,是正在茁壮成长的男孩子的气息。曾经她在自己的兄、弟身上闻到过。那时候只觉得亲切而温馨,此刻却有一种陌生和不安。聪哥儿低声道:“父亲可曾再度进过太太的房么?”顾氏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往后倒退了一步,难堪的道:“当,当然。”“呵一一”聪哥儿脸色十分不好看,瞬间那眼神便像是淬了毒的匕首,顾氏恼羞成怒的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让我怎么样?他是你父亲,他是我丈夫,我为什么……”她羞耻得简直说不下去。他一个继子,凭什么阻碍他父亲和继母之间的事?他以什么身份来干涉?说他对她没有那种龌龊心思,谁信?他到底还顾不顾人伦廉耻?他怎么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聪哥儿忽然暴怒,扭曲着眉眼道:“你问我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每一句都比前一句声音低而沉重,好像一记记磨盘,直接砸在顾氏身上、头上、脸上,疼,真疼,跟被碾压似的疼。“那么一个虚伪薄幸、表里不一的男人,那么一个自私透顶,滥情寡义的男人,你还能指望他什么?你想要的不是都有了吗?昭哥儿还不够?他不能让你得封浩命,将来我给你,你怎么还要和那么个烂到底的男人纠缠在一起?”顾氏错愕的望着聪哥儿,他大逆不道的言辞让她震惊非常,她喃喃的道:“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那是你你你父亲。”子不言父过,这世道一向奉孝为尊,便是父亲作jian犯科,若儿子检举,也是要治罪的。聪哥儿冷笑一声,对顾氏满眼都是失望:“能不能说,该不该说,你知道。”她知道什么?她不知道。不管聪哥儿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些话顾氏死都不可能和他说。她确实对章贤很失望,也曾想过,随便他宠幸哪个妾室,有没有把这个家当成家,她守着昭哥儿过日子就好了。她现在都不奢求昭哥儿能封候拜相,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成了。至于说想过要和离,甚至离开章家这隐秘的事,一旦泄露出去,她在章家无立足之地,甚至在这世上都要被人嘲笑、诋毁,她怎么可能和别人说?顾氏脑子里乱槽糟的,既有被人看穿的羞窘,又有无所适从的难堪,她低声道:“你别说了,你别说了。”聪哥儿咄咄逼人的道:“你这会儿害怕了?”顾氏往后退,道:“是,我害怕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聪哥儿被问住了,不知道是脑子里没有成形的想法,还是说他不太敢信顾氏,从而不敢冒冒然的说出口。许久,他才放轻了声调道:“走吧,离开这里。”顾氏大惊,脱口而出道:“不。”她往哪儿走?她嫁进章家,她就是章家人,死了也要埋进章家祖坟,不管她和章贤成了怎么样相敬如宾的夫妻,这里已经是她后半生的归宿。她往哪儿去?聪哥儿笑笑,道:“别急着否定,我等着你……想走的那一天。”第422章、顾氏番外三今日第一更。新文日更中,求收藏,求票票。聪哥儿的声音低得有如素指拨弄的琴弦,让人有夜间闻花香的迷醉,缓而悠长,绵绵不绝。顾氏缓缓的坐到地上,双腿软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她想大声反驳:不,我不会走,我也不会有想走的那一天。可她不敢。她还想斥责他: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真的想走,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他自己尚且是个毛孩子,一应所需都要章家供给,他胆敢做出忏逆不孝的事来?这个家,唯一敢想,敢干,也真的出走的人就一个章六爷,可到底以失败告终,残酷的事实证明,没有家族的庇护,连男人都无法立足,何况她一个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