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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嫁衣交给吉祥、如意保管,只说锁在箱子底,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后来那嫁衣不翼而飞。因着本来就不得姜辛的心思,所以她心里没有惆怅不舍,只有松快和解脱。话说远了,姜辛慢慢回神,睁开眼,果然先对上的是秦mama欢喜的老脸。她惊讶的道:“秦mama?”秦mama笑得一脸慈祥,道:“姑娘醒了?可是该上妆了,不然误了吉时可不好。”哦,她是从恶梦里回来的,并且一直在,从前旧梦成空,确实不必再害怕恶梦缠身了。姜辛这才起身,安辰上前扶着她道:“姑娘慢些,可别起得太急,一时晃了头。”姜辛被拉着沐浴、洗脸,换了大红绣合欢花的中衣,由全福人替她净面。再换上吉服,戴上凤冠……这一通折腾下来,要比平时出门还要累,姜辛就像个木偶,旁人要她做什么,她除了听从,再无他法。姜绵领着众姐妹来喜房相送。该送的礼都送过了,这会儿来也不过是陪她说话打发时间。姜辛环视一圈,独不见姜蜜,心里也怪不好受的。她承认自己这个堂姐没能带好头,但姜蜜胆大妄为,也着实可恨可恼。下落不明这些日子,也不知道究竟过得怎么样。虽说章贤号称人在他手里,姜辛对他只有三分相信。只盼着姜蜜好好的,不管经历了什么,起码这里是她的家,只要她乖乖给祖母认个错,家门总会向她打开。姜绵瞧出她的心思,低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谁也强求不来。今儿是二jiejie大喜的日子,就别多想了。”姜辛点点头,对这个四meimei是十分敬佩,朝她笑笑道:“从前是我不够格,没给诸meimei带个好头不说,还常拖累了诸姐妹,以后只盼大家都能万事如意。”姜绵也很舍不得她,听这话便道:“二jiejie过谦了,从前,既是说从前,横竖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人活着,不管当下多痛多苦,不就是因为有“以后”么,因为有以后,总让人存着一线希望。姜辛打起精神,道:“你说得对,以后我们姐妹虽然各自天涯,但也不是不能相见,你们都好好的。”姜绵便点点头。坐在角落的姜饴轻轻哼了一声。自从姜蜜出事,对姜辛虽然并无言语上的直接攻击,可见了她也只是淡淡的,比从前本就不怎么深厚的情份还要稀薄许多。因着奉了老太太和姜大太太的吩咐,不得不跟着姜绵等人来送姜辛,却始终坐在远远的一隅,并不说话。姜糯听这话便道:“你哼什么哼?有话直说啊。”姜饴冷冷的斜了一眼姜糯,就仿佛看一只狗,傲然的道:“我自哼我的,关你什么事?难不成我想不想说话,还得听你的不成?”姜糯就是看不惯她,当下起身插腰道:“我才懒得管你,只是见不得你这样阴阳怪气罢了,明明是四jiejie自己不检点,做了错事,合该受到惩罚,凭什么你要把怨恨迁怒到不相干的人头上?平日也不见得你们姐妹有多好,担心焦虑只怕也是假的,做乔做致给谁看啊?”姜蜜在姜家就是忌讳,姜糯这一句算是捅了马蜂窝,姜饴气得眼圈都红了,忍半天也没忍住眼泪,却又不甘心在姜辛她们面前示弱,当下也起身,硬梆梆的甩下一句话道:“你们,都没良心。”说着起身就走。姜绵十分无语。什么时候吵不好,非得挑这个时候?可姜绵也怪不上谁,姜饴原本就自恃身份高贵,与二房、三房的几个姐妹总似隔着鸿沟,自从出了姜蜜的事,她更是深居简出,轻易连面都不见,便是见了,也只是淡漠的点点头。姜辛得嫁高门,姜饴肯定心里不舒服,能有好声气那才叫怪了呢。可指斥姜糯?她就是这样耿直的性子,最是好打报不平。再说,此时也不是训她的时候。大好的日子,姜绵实在不想给姜辛添堵,便轻声喝斥姜糯:“少说两句。你去外头瞧瞧,现下什么时辰了?”想让姜绵去哄姜饴,那是不可能的,也只好打发她出去别碍眼。姜糯瞪了瞪眼。又不是她的错,再说,她是替二jiejie说话,怎么三jiejie倒怪上自己了?可姜绵虽然语气温和,神情却极严厉,姜糯只好委里委屈的应了,应喏着出去。等姜糯一走,姜绵便歉然的对姜辛道:“meimei们小,不懂事,二jiejie别跟她们计较。”姜辛沉默了一瞬,也只是摇了摇头:“不碍的。”姐妹间的情份也不是白来的,是需要用心经营的,她没给着人多少姐妹之情,凭什么要从人那儿收获多少情份?她对姜绵道:“我抽不开身,你替我去瞧瞧饴meimei,她未必有什么恶意,可四meimei终究是她的jiejie,四meimei出了事,饴meimei比我们痛心也是应当的。”姜绵见姜辛不像是受了多大刺激一样,便道:“那好,我去瞧瞧。”第237章、作祟终于等到吉时,姜冽亲自送姜辛出门。因为二老爷早就不在了,训女之职是由姜三老爷代行的,不过是几句客套话,叫她以后上奉公婆,下教子女、宜室宜家、承续子嗣之类。姜辛一一应了,大红盖头落下,眼前一片火红。她由姜冽背着出门,身后是若隐若现的低泣声,姜辛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不敢哭得放肆,也不敢用手背抹脸,只能紧咬着唇,竭力克制着这种即将离家,未必能再有归来那一日的离别。姜冽很快停下,姜辛从下垂的视线中能望见面前的大红吉服,她知道那应该是章哲。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很有一种跳下姜冽的背,拨头就跑的冲动。这亲事不结了,她逃婚成不成?不过是想想而已。只听姜冽正色道:“之问,我把二meimei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别以为二叔家只她一个,你们便可随心所欲的苛薄她。要是敢有半分错待,我会让你知道她是有兄弟的人。”姜辛眼睛又酸又涩,却只是咬着嘴唇微笑。只听章哲温声回道:“我既求娶,自当诚心以待,大哥只管放心。”他话不多,说得却很诚恳,姜冽似乎很满意。于是姜辛被送进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