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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老太太打发胡氏出去,心里也不免感叹,这女人太精明了,三郎再娶,只怕等闲都压不住这胡氏。要不然,等三郎娶了妻,也打发着他们一家都去武州?可一想到二儿子和二儿媳就是因为家里琐事才一起打发出去的,这几年连个人影子都不见,虽说平素也有书信,可这儿子倒像是给媳妇养的,凡事都听他媳妇的枕边风,对自己这个母亲未见得有多亲近,章老太太就憋屈。儿媳妇是委里委屈的回来的,回来还要给自己脸色看,是自己欠着她们的不成?儿子这般,难道孙子也要这般?她拿孙子媳妇吊着,还不是希望孙子们多回来瞧她几趟?可偏偏六郎死活不肯娶,三郎又被胡氏迷了神魂,都拿自己当个恶人。胡氏出去,果然迎面遇见章贤兄弟俩。她只是个妾室,连声“嫂子”都当不得,章哲见她,也只非礼勿视的点点头,自有章mama出来对他二人说“老太太醒了,才刚用了早饭,只说头疼,这会儿又歇下了”。章哲便道:“那成,等祖母好些了我再来瞧祖母。”说着便走。胡氏便娇怯怯的朝着章贤行礼。章贤得知她一早就带了聪哥儿母子来给老太太请安,这才肯正眼看她,问道:“见过祖母了?”胡氏便点点头,将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番。听说祖母并未为难胡氏,还很喜欢两个孩子,此时虽说不见他们兄弟,但到底把聪哥儿二人留在了屋里,就说明老太太不是很生气了。章贤对胡氏道:“辛苦你了。”胡氏眼圈一红,低声道:“妾身从不知苦,只盼着爷能饶了我这遭的轻狂。”天知道她真的后悔了,不该这么轻狂,她对章三奶奶这虚名的执念,打从这一事起,彻底没有了。连章老太太都说了死话,于国法于家规,都没有扶妾为正的道理,她不死心还能怎么的?除非三爷肯替她改头换面,重新娶她一回。可怎么可能呢?与其痴心妄想,不如把眼前这男人牢牢抓住的好。章贤一叹。他总不能说不怨你,都怨姜辛给你设了个大圈套吧?从前也不见她有多蠢,可姜辛愣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把她哄得团团转,失仪失态失礼而不自知。章贤心里怪怪的,便安抚她道:“待会我叫人便去章家退信物。”这也算是变相的安慰胡氏了,亲事不成,再重新说亲,一来二去,又得耽误个几年。虽不是长久之计,可也总可以慢慢商量。胡氏却越发悲凄,低声道:“爷,妾身这些日子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因妾身之故,才叫爷与老太太生了嫌隙,妾身罪不可恕,劝爷一句,只要您心里有妾,妾就知足了,还是听老太太的,尽快娶三奶奶进门吧。”章贤脑门青筋跳了几跳,道:“你说什么?”胡氏哭得不能自已:“妾身是什么身份,妾自己明白,便是旁人不说,也早晚会知晓,终究要累得爷被人耻笑,如今老太太和三爷都替聪哥儿兄弟俩想得周全,妾也就再无奢望,唯愿爷和未来的三奶奶琴瑟和鸣……”说到最后,用帕子捂了嘴,一副痛不可当的模样,连连退后,竟小跑着奔出了门。章贤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见胡氏又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想也知道定是刚才祖母威胁利诱,说的不是什么中听的话。他越发坚定了不娶的念头。老太太听钱mama禀报,说是胡氏和三爷在一处说话,想着便是她在劝章贤娶亲,再后来听说她是含着眼泪走的,更是心里有了数。哪成想章贤忽然大踏步闯进来,大声道:“祖母,孙儿有事求见。”章老太太忙不迭的让人拦着章贤,一边又让人把聪哥儿和瑞哥儿抱走,自己则回到榻上,假装病卧,就听着门外扑通扑通,和着几声惊叫,章贤已经闯了进来。章老太太厉声喝道:“你要做什么?”章贤红着眼睛道:“孙子来跟祖母说一声儿,待会儿便去姜家,把两家的信物换回来。”当日姜家口头应了亲事,两家虽未来得及议亲,可是交换了信物的,既是这门亲事作罢,理当有个了局。章老太太气得浑身直颤,道:“放肆。”章贤不慢不慢,却气势咄人的道:“祖母病着,孙儿不敢不孝,也不敢劳动祖母,这就自己去一趟。”章老太太心中气苦,指着章贤道:“你倒威胁上我了?我倒要看看,我不许,你能如何?你今日敢走,我就叫人打断你的腿。”章贤往这儿一跪,朝上道:“那就这么定了,祖母把孙儿的腿打断,也算是对孙儿的一番惩戒,自此,孙儿一切都听您的。”第190章、探女姜二太太听说姜辛触怒了老太太,被罚去跪祠堂,当即就哭着去求姜老太太。姜老太太连见都不见,只叫孙mama问着姜二太太一句话:“你到底拿不拿自己当成姜家人?”老太太也发狠了,小的小的不服管教,老的老的也不安份,她倒要看看,这老二家的是不是有她闺女那气魄,敢说出离开姜家的话来?姜二太太确实没有这气魄。孙mama那句话一问,她当即就怔住了,连哭都忘了,就那么直瞪瞪的盯着孙mama,一个字也回不上来。姜家再不好,那也是锦衣玉食,从未少她吃少她穿,还有底下人虽然背后多微词,可当面照样恭恭敬敬的服侍着。她多少年不做粗活了。这要是离了姜家,名声不好听不说,她一个半老徐娘,还能再嫁不成?以她的家世以及经历,嫁也嫁不了好人家,她何苦抛却了荣华富贵,和个泥腿子的男人吃苦受穷?不嫁,她便得灰溜溜的回许家峪,好不容易才从那出来的,她哪有脸再回去?姜二太太立时就蔫了,老半天都只知道哽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见她这么没风骨,姜老太太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要真有骨气,老太太纵然生气,可也得高看她一眼,见她连放狠话的勇气都没有,反倒叹息着道:“幸亏甜甜那丫头不似她娘。”孙mama心道:您这倒是不满意二姑娘啊,还是满意啊?怎么听着话里话外,对二姑娘倒是青眼相看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