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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那便更好了,章某来此,就是想问姜二姑娘几句话。”姜辛简直要气笑,他还真敢说:“章三公子但问无妨。”章贤看看这破败的门口。柴扉就不说了,门口是一条烂泥道,下了雪,化了冻,冻了又化,虽无泥泞,可沟沟坎坎,实在不宜站人。门口还堆着柴禾垛,那马踢踢踏踏,东挑西拣,想吃又嫌弃的模样,带得章贤更加无处容身。就在这说话?姜辛还就是没有把章贤让进去的打算,见他面露不愉,便笑了笑道:“舅舅、舅母都不在家,没有长辈,不好和外男独处,还请章三公子见谅。”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没人稀罕他在这门口杵着。章贤虽然着恼,可一想也是,他和姜辛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这许家穷得这样,也没什么好进的。当下略微忖夺了一忽,便道:“章某是个粗人,一向直来直往,信奉有话就说的原则,有几句话要和姜二姑娘当面直说。”姜辛暗暗的呸了一口,什么直来直往,一肚子花花肠子,全是脏心烂肝,装什么装呢?可她面上不显,甚至把刚才的怒和恨都藏了起来。章贤道:“前些日子章某亲自登门,向姜老太太求亲,老太太已经答应了。”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可由章贤嘴里说出来,姜辛还是和钝刀子扎进心口似的疼。她胸中满是怒气和委屈,恨不得当下便哭出来骂出来。可一哭便xiele气,便是屈服,她不甘心。这把钝刀子是章贤扎进去的,他还要慢慢抽出来:“章某听说了燕城有些对姜二姑娘不利的流言,特以此替姑娘正名,相信姜二姑娘是个聪明人,不会相信亦不会理会这些流言。章某不才,没什么大本事,但将养一房妻室还不算难事,来告知姜二姑娘一声,明年二月便是你我成亲之良辰吉日。”姜辛脸色眼睁睁的变得格外苍白,越发显得眉眼黑的黑,白的白,清如秋水,澄如蓝天,宛若荒漠间唯余的一道美景。她朝着章贤点了点头,甚至还轻巧而缥缈的笑了笑,仿佛听到的不是关于自己终身大事的消息,而只是一则闲闻:“是么?”章贤郑重点头:“这件亲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不管从前有什么,我都既往不咎,还请姜二姑娘亦同此心。”姜辛呵呵笑了两声,道:“章三公子话可说完了?可否容我说两句?”章贤皱眉:女子自当贤惠温婉,柔顺知礼,男人就是天,说一不二,她只有听着应着答着说是的份,几时有她置喙的余地了?看在她还没过门的份上,且容她放肆一回,等嫁进章家,断断不能这般没规矩。章贤勉为其难的道:“说。”姜辛眼眸里忽然就射出一道冷光,如果有实质,她情愿这光杀死章贤:“章三公子上门求娶,好大的诚意。可惜,我姜辛从来就不是个识趣的人,从前我就说过,这一生,宁可嫁布衣百姓、贩夫走卒,也绝不高攀章家。”第101章、动手感谢书友书友1389254848的打赏,这是打赏满一千的加更。姜辛一字一字,说得极为清楚,到最后说得极慢,仿佛每一个字都很沉重,具备无上的力道,一下一下,全砸到了章贤的脸上。他是天之骄子,从小读书习武都是一点就透,举一反三不在话下,不敢说过目成诵,可从来没在这上头磕磕绊绊过。不管是夫子,还是长辈,提到他都要竖个大拇指。可以说,他是从小就在赞扬中长大的,他年纪轻轻,凭借自己的本事官居正三品,自信心越发的膨胀,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头,谁不是捧着他拱着他?不敢说一个不字?还没有谁敢把这嫌弃说得这样直白,当着他的面,掷地有声,砸得他满面糊得都是破碎的自尊。这些话,放到市井里由着小民们传来传去,章贤除了怒还是怒,除了在心里骂一声姜辛不识好歹外,倒没别的想头。可这会儿,他是气涨如牛,愤怒之外又添了几分恼恨,他满身杀气,喝道:“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姜辛微抬头,盯着他那张让她怕让她恨的脸,道:“章三爷没听清么?还是没听懂?那我再说一遍,我,姜辛,这一生,宁可嫁布衣百姓、贩夫走卒,也绝不高攀章家,也就是说,我嫁阿猫阿狗,也不嫁你章三爷。”“啪”一声,章贤不等姜辛说完,一个耳光就抡了过来:“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口出狂言?”章贤自幼习武,这一巴掌又是义愤之下出手,力道有多大可想而之,姜辛又正仰着脸,这下打得结结实实,当时姜辛脑子就懵了,第一个感受不是疼,而是木,眼前金星乱晃,她整个人都晕了。可随即就反应过来:“你敢打我?你这个浑蛋。”姜辛脑子还没转过来呢,人就扑上去了,伸手照着章贤的脸就挠了过去。特么的,特么的,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他敢打她?姜辛两辈子都没这么泼妇过,可被章贤打,把她的谨慎、内敛都打没了,打出来的是她的委屈、憋闷、压抑、愤恨。她杀了章贤的心事都有了。章贤打了人,自己也有点愣怔。他虽自谦是个粗人,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粗莽匹夫,一向谦谦如玉,君子之风,没想到今儿破了例,居然动手打女人。就在他愣怔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姜辛手已经挠上来了,她在乡下,没那么养尊自优,手指甲剪得不那么勤,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一爪子挠下去,章贤脸上就开了花。等章贤将姜辛推开时,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姜辛指甲缝里都涨满了,那是从章贤脸上刮来来的rou。可她犹不解恨,扑上去一口咬住了章贤的手臂。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咬死他,咬死他。凭什么他可以掌控她的命运,叫她活得像个活死人,她就得活死人十年?凭什么他可以待她不像妻子,在外头娇花美眷,父子天伦,她却得守着空房?凭什么他嫌她水性杨花,他就得一碗毒,药灌下去,让她死得透透的?凭什么她不愿意嫁,他非得逼她嫁?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章贤怎么也没想到姜辛下手这么利索,他还没反应过来呢,才探手去摸脸,就摸到一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