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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麻烦会更多,可惜事与愿违。” “的确可惜。”亚利克斯说。 他等着,沿着利奥的目光一直看到他的深处。 这几个月来,眼前的人已完全变了个样,仿佛找到了长久以来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他所经历的一切使他本已归于死寂的心脏又跳动起来。亚利克斯不得不承认,他对于利奥的改造是失败的。他对未来预料不足,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枚深埋在利奥体内的关于自我的种子已生长得如此生机勃勃。 “真奇怪。”他说,“究竟是谁改变了你?” “没有谁。”利奥回答,“这是我自己想要的样子,你也曾经想过,但是你失败了,你变得比以前更糟。” 亚利克斯并未反驳他,因为他觉得利奥说得没错。 “人人都应该有一个为自己的失败辩解的对象,你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父亲’,经过这么久之后,你毁掉了他的一切,夺走他的全部,但这并不表示你成功了,你将永远是个失败者。” 亚利克斯看着他,以及那黑洞洞的枪口。他说:“我讨厌对人过于残忍,你是因为那样而被我救的,霍利斯也一样。我遇见他时,他正被人开膛破肚。现在少年期的经历全被他回想起来并学了个十足,他忘记了那些残忍的施与者,以为自己与生俱来就有这种能力。但他唯一没有忘记的是我为他缝伤口,到处都是血。他受益比你多。” “但他活得并不比我好多少,至少在家族存活期间是如此,而且他死得也并不值得夸耀。” “那你认为什么才是好呢?” “我不知道。”利奥说,“我只觉得现在很好,非常好。如果你一定要我解释什么是好,我只能说,就是离开你,离开‘父亲’还有家族。” 亚利克斯笑起来,灰绿色的眼睛带着微光。 他离开了椅子。 利奥漠然地看着他,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如今他已有足够和亚利克斯匹敌的能力,但他仍然会感到紧张。面对再强的对手也能保持镇定,唯有眼前这个男人会让他胆怯。他曾经像他的家人,像他的父亲或兄弟,甚至于像一个家。若不是有亚利克斯,他何必去忍受那些痛苦,他可以像其他不听话的孩子一样逃走,侥幸的话或许能逃出去,不幸的话死了也不错。亚利克斯一直是他的支柱。 “现在你已得到了家族,但我不会让你使用它。” “别把话说得那么高尚,你是为了自己。”亚利克斯说,“我活着,你就永远不能安心和你的情人共浴爱河,瞧他中枪时那张忍耐痛苦的脸。他要是不当救生员,倒可以去当个小明星。想知道为什么我能捉到他么?我确实没想到雷根?锡德会把东西藏在我的房间里,我漏了这一点,他的确了解我,你也一样,否则就不会让你的朋友在那里等着。你知道家族没有安装监控设备,的确,在‘父亲’执事期间是如此,但你忘了他已不是家族的首领,我为什么不能改变这老旧的习惯?” 他当然可以,他已能光明正大地在花园里养白色牛头梗犬,那么理所当然可以安装监视器。 利奥和尼克踏进这座别墅之时,亚利克斯就已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得分分明明。 “可我还是疏忽了一点。”亚利克斯不无遗憾地说。 他故意对利奥去见“父亲”不加阻拦,因为他知道雷根?锡德一定会把秘密说出来。 既然他弄断了“父亲”的腿也无法问出来,能由别人代劳当然最好。他监视了所有通道,亲眼看着他们一步步闯进来,就像一场拍摄绝佳的电影,真实、刺激、出乎意料。 亚利克斯唯一的失误是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安装监控器。他需要保留自己的隐私,这是底线。作为补救,他安排了众多手下把守逃生的出路,包括窗户下的庭院。可他忘了桌上的传真机。 “你的朋友很聪明,通常人们处于这种状态总会惊慌失措乱了方寸,可他还能记得自己的任务。就这一点,我不能再说他是个外行。” “我也认为他做得好,虽然他总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利奥说,“他帮了大忙,要不是这样,我们几乎就是惨败。” “那么现在。”亚利克斯问,“你还想做什么?” 利奥看着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亚利克斯把他放在肩膀上说“好孩子,你该洗澡了”。 他的确把他洗干净,但是干净过头了。 “再见,亚利克斯。” 他说,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由手指的震动传来了麻木感。 亚利克斯侧身躲过了子弹。利奥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他拼命至今从未用过这样的方法。通常为了活命,他总是先咬牙挨一枪。他的拼命和疯狂总是让人因为震惊和害怕而忘了行动,如今却有人做了比他更为惊人的事。 亚利克斯躲过了子弹,从利奥说“再见”之时起他就已有了准备。利奥被他猛地一撞,整个人往后摔去。 他忘了亚利克斯的真正身份,他是“刺客”,对于杀人他比谁都在行。尽管利奥知道亚利克是“刺客”时感到惊讶并加以警惕,但是他对于“刺客”缺乏认知。亚利克斯从来不亲自动手杀人,他总是西装革履,头发纹丝不乱。他长久以来带给利奥的印象只有不动声色的睿智。 利奥用手撑住身体不让自己摔倒,但是腹部立刻重重挨了一下。亚利克斯膝盖的力道也让他吃惊,利奥蜷起身体以减轻伤害。亚利克斯的手掌迎面而来击中了他的额头,并且借着向下的力量把他的头紧紧按在地面上。利奥听到耳边传来左轮枪转轮的声音。亚利克斯的手掌压着他的双眼和鼻梁,冰冷的枪管对准了他的太阳xue。 这是利奥第一次明白他们之间的悬殊,在此之前,亚利克斯从未展现过自己的身手。 “这是我们的‘父亲’给我的枪。” 那把收藏在保险柜中的沙特左轮,漆黑的枪身散发着冷光。黑色也是“父亲”的喜好,他总是把自己的喜好强加给别人。 这是亚利克斯第一次杀人时用过的枪,他曾把它遗落在杀人现场。雷根?锡德把它捡回来,亲手擦去上面的血污和泥泞。这把型号老旧的左轮手枪第二次交给他是在监狱里。那可不是一个可以轻松进行交易的场合,“父亲”买通了一个狱警,交给他一个袋子。 他在厕所里把袋子拉开,把它小心翼翼地搁在膝盖上,不让它碰到沾满尿迹的地板。 亚利克斯忽然陷入了回忆,他想起那时虔诚地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