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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后面是不是长了一条尾巴,摇个不停。 易寒塞着面包看着我,口齿不清地说着:“刚才,你是不是你对我说重新开始?我睡了多久?”吞下最后一口面包,“什么,才三个小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放弃重新开始的决定了?你还真是三分热度。” 对于他的责问,我无言,有点灰溜溜地夹起自己的尾巴站了起来,盯着地图,我想知道什么呢?关于小耶么?想打破游青在自己心底设下的牢笼,“好比那笼中鸟儿,欲展翅而不能么?”或者,是因为易寒?毕竟在一起四年,而且我们还上过床。 易寒看着我,继续吃着他的晚饭,而我却不敢看他。泰顺,泰顺——真的能安泰康顺么? 我想,易寒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的话,那天晚上,他好像得了话痨,讲个不停。易寒告诉我,他会去找小耶,是因为,他不想看到我这么难过,他不是说过,我像尸体么?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受不了。易寒很直接地告诉我,他喜欢过我,但是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游青,当我叫他带着戒指去找游青的时候,他很不爽!所以,当他发现游青死了,而且死了三年了,他不晓得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态,可是他就是不想告诉我。甚至,让我回国去找游青。他只是想让我死心,说不定,我会回到他的身边。结果呢?在我进入机场隔离区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当我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他说,我眼睛里的死寂让他心都碎了。在我因为游青的死愧疚的时候,他也在愧疚着,陪着我,守着我,他觉得他好像成了一个赶尸的道士,糟糕的是,这个道士爱上了那具没有灵魂的游尸。在不知道怎么做的情况下,他和我上了床,看着我在他身体底下发抖尖叫,他才相信我的心还没有死。于是他想帮我,帮我找回自己的灵魂。可是,我并不爱他,所以,慢慢地他也放弃了。他知道,他自己并不能让我的灵魂完全恢复,可以让我重新活过来的只有那个写信的人。他始终相信,那个写信的人是小耶,于是趁着自己这次回国考察内地有关再生能源利用的研究课题,他跑遍了大半个江南,最后才从游青的父母口中知道小耶现在的地址。原来,小耶退学后一直都和游青有联系,游青发现自己的病开始恶化的时候,便找到小耶,她知道小耶还爱着我。她让小耶给我写信,让我相信她还活着。正如游青日记里写的那样,她不想让我在失去所有亲人之后再失去她。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哭了,哭游青,哭小耶,也哭面前这个曾经爱过我的男人。易寒喝了口水,走过来抱着我,我发现这个拥抱里全是怜惜,便挣脱开。 “这些,都是小耶告诉你的么?”不知为何,我不敢看他。 “嗯。” “那,那他怎么会换地址,跑到泰顺去了?”我指着地图,即使是浙江省的地图,泰顺两个字不好好找还真找不到。 “他那天在墓地看到你了,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的父母离婚了,信上的地址,是他父亲的家,他的母亲是泰顺人,你不知道么?那个泰顺还真是一个小城,路还真不是一般的恐怖。”易寒心有余悸地说到,不,他只是好像心有余悸似的,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我,“你还想知道什么?” “那,他生活得好么?”我该怎么做,易寒的面无表情里,我根本找不到他为了我难过的痕迹,这多少有点让我不堪。 “你会去找他吧?”易寒的一双眼睛黑黝黝的望着我,里头静如死水。 “你,你会陪我去么?”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好残忍。 “哈!哈哈!你有病哪!不要太得寸进尺,我告诉你!”他笑了,面无表情地笑,笑声很响,但每一下都让我清楚地感觉到我和他之间的冰墙一层层地增厚,甚至,我听到那些冰层的“呲啦”“呲啦”地响。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过去了。 “对不起……”我低下头去,我敢说那时候,易寒的眼睛里一定有绝望地泪光,他抬着头,依然在笑,站起来,扔下一份机票,转过身去,声音冰冷如铁:“我早就知道你会去找他的,你走吧。” 靠着飞机的舷窗,我一阵紧一阵地吐,易寒冷冷的眼神让我的胃不停地翻滚。他没有来送我,我知道,他也不会来接我了。 从上海下飞机,原想到游青的墓地去看看,可是,我不敢。我还有什么理由去看她呢?一个从来没有爱过她的男人,一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从没爱过她,这样的我难道应该走到她的墓前献上一束白色木槿,再说上一句对不起么? 我不敢再坐飞机了,从上海去温州的火车大概有十几个小时,刚好可以让我倒倒时差。当我坐上去泰顺的汽车时,一种让我恐怖的后悔感笼罩着我。我不敢太靠着窗,生怕一用力,车子就散了架。在恶臭的尾气中,感觉着车子在崎岖而又陡峭的山路上像一个中风的老太太左摇右晃。一边是万丈深渊,一边是巉岩断壁,望着车上睡得东倒西歪的旅人,我只能叹为观止,又是佩服又是寒怕。从脚底下开始像有蚂蚁在咬一样,麻麻地传遍全身。说不定我就这样葬身崖底,尸骨无存。可能这样也好,只是,如果我死了,应该不算是自杀,可以去天堂的吧?可是如果去了天堂,遇到游青怎么办?就这样,我胡思乱想地,不知不觉到了这个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地方——泰顺。 作者有话要说: ☆、风雨廊桥,梦落谁家? 我原以为,这山沟沟里,应该和黄土高原一样,是一个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下车,才发现这里有好多树,绿得耀眼,绿得可以将你这一路上的风尘冲洗得干干净净。这绿,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魏玛。不同的是,这里的人们,他们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甚至带了点排斥。比起黑瘦精壮的山里人,一个冬天没晒过太阳的自己或许太过苍白了。在这个只有一条街的县城,我发现自己到的只是一个叫做罗阳的地方,那泰顺是哪儿?正当我在迷途间,一群怎么看都像是乞丐的人围了上来,为什么我觉得他们看我眼神好像看到钱似的? “这撤唔?”(坐车吗?) “三笼撤,这唔?”(三轮车,坐吗?) “起多在啦?”(去哪里?) 从他们绑紧的裤管,被风霜割得满目疮痍的面庞,我知道这是一群三轮车夫。只是从他们嘴里吐出来的语言如此陌生,险些让我以为自己到了国外某个不名之地。刚刚回国之后的陌生感,被这方言衬得更加深沉,那像那入眼的青墙,变得辽远了,历史了。 很感谢易寒的细心,他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