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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知我无法做出回答也并不停顿,只继续道 “青玉坛以禽畜及将死之人的魂魄之力入药,我对魂魄之事知之不浅,当那个道士把丹药送入云敛面前的时候,我便知道,这丹药里蕴含了魂魄的力量。” 东方顺了顺我的毛,神色温和而沉静的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道 “我只是想知道,这青玉坛究竟是如何抽取魂魄,又是如何收集魂魄的。” ========== 东方很快就融入了青玉坛的环境中,他表现出来的品性本就讨人喜欢,加上本就对青玉坛研习之物有些体会,于是便入了坛中的丹芷长老的眼,时时带在身边历练着。 东方忙了起来,而我却整日被困在他房中不能出门,百无聊赖的紧,吃食也不能自己跑去伙房找,怕被那负责管理伙食的弟子发现,每日只能等东方从自己的餐中剩下一点充饥,我渐渐的不耐起来,开始会趁着半夜夜深人静偷偷溜去山上晃一圈,衡山野狐不少,都说狐狸狡诈薄情,然而这种动物对同类似乎完全是换了模样,见我新来的好几次都特别叮嘱了半天绝不可靠近那条山道,说那边有道士模样的人会宰杀野兽,然后拿似乎是白玉石质地的东西从尸身中吸取了什么,我渐渐习惯于在和它们相处,后来渐渐的竟是大半时间都呆在了山上,甚至不怎么在青玉坛呆了。 我没有想到,东方竟会跑下山来寻我。 当时我一时不察被一只小臂粗细的黑蛇缠上,正拼命甩着脑袋想把这死缠着我脖子似是想要将我勒至窒息的黑蛇弄下去,正慌乱间听到耳畔传来轻笑声,接着便是喉部一松,抬眼便看到穿着青玉坛黄衫的东方捏着那条蛇的七寸笑吟吟的看着我,我一时竟是有些心虚,不由避开了他的眼神。 东方轻笑一声,用空余的那只手结了几个印,身体里渐渐流淌起了熟悉的妖力,他伸手在我额前一点,我被迫成了能与他交谈的模样。 “这些日子青蘅在山上过得可好?” “……还,还好吧。” 我眼神乱飘有些支吾,一时感觉竟是像年少学习时偷着看闲书被父母抓包的心境,东方依旧是笑着,摇摇头道 “青珩还是这般胡闹,在山上你何来的吃食?” “啊?”我一呆,“我随着这山间的狐群去捉些野鼠野鸟,或是掏蛋,并不曾像在青玉坛一般挨饿。” 东方愣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难辨,声音里带了几分感叹 “……你倒是习惯的很。” “又不是头一次当畜生。”我努力想要想起第一次吃生食的记忆,却发现那太过遥远,早已模糊不清,“畜生,自然没法子生火起灶的。” 饿到极致,是不会在乎入口的东西究竟会不会挣扎跳动,也不会在乎味道是否可口,我虽然并不会饿死,然而却还深深的记得饿了近半月时身体软绵胃里奇妙的撕扯感和想呕却只有酸水吐出来的感觉,似乎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曾挑剔过食物。 “……回青玉坛吧。”东方沉默片刻,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递给我,还是温热的,我打开竟是一块饼。 “若是饿,便说与我听,我会去伙房讨些吃食。”东方温和的笑着,“下次莫要一人下山,你突然不见,我总归会有几分担心的。” 我捏着那饼,半晌才记得送到口边咬了一口,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漫长的岁月早就使我的感情变得淡漠,然而此刻我的心中还是升起了些微的愧疚。 ========== 我变回狐形,东方再次在我身上加了封印将我拎起来放进怀里,被东方放回地上的黑蛇似是哪里受了伤,扭动着想要离开却是一时动不大了的模样,东方看着那条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慢慢弯下身子念了个诀,温和的蓝光包裹了黑蛇的身体。 黑蛇被治了伤立刻便游走了,东方看着黑蛇离开时的神色异样的温和怀念而带着几分惆怅,似乎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美好记忆,又像是回忆起了一些无可奈何的事情一般神情怅惘,我看着东方难得露出真实的情绪,一时不忍打断他的失神,只觉得似乎模糊间看到了变成这般模样之前的东方,然而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带了几分歉意冲我笑了笑便向山上走去,模式化的笑容让那句“你想起了什么”在我口边绕了几圈,最终还是没能够问出口。 第十二夜 虽然我有想过在可能会青玉坛一不小心丢掉了性命,可是,我并未想过是以这样的形式。 修道之人鲜少吃食荤腥之物,甚至主张五谷尽是浊气,能少食便少食,可是,有些弟子在刚上山的时候受不得这不沾荤腥没有油水的三餐,有时便会背着人偷偷自己弄些酒rou。 我便不幸成了东方他师兄的下酒菜。 我只记得上午的时候东方像往常一样去丹室给那丹芷长老打下手,我窝在东方尚暖和的床铺上睡得正香,只听门口传来人声,我只当是东方忘了什么回来取,便也没有回头照旧舒舒服服团成一团,然后就觉得头上挨了一下失去了意识。 然后醒来就是被绑的结结实实,倒吊着看着那只比东方早一天入门的弟子低着头在下面磨着刀。 东方的房间从未有他人进来过,我也就放松了警惕,想来实在太过大意,空比别人多度了几百年的时光,却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比起东方,我大约是永远也做不到他那样的滴水不漏,没有丝毫破绽。 我叹口气,也没有挣扎,这时候东方封住我所有的妖力反而成了麻烦,被绑成这样光凭体力根本没法子逃脱,何况那青玉坛的弟子已经站起身来,将磨得雪亮的刀凑了过来。 ========== 也许是因为是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逃生,又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并不会因为这样而消散,只是会离开这具身体而已,我反倒平静下来,对这样的处境并没有生出任何害怕的情绪,脑海中居然还冒出了“啊,这次是死在青玉坛,莫非下一次转生会变换性别”的想法,我没有痛觉,也并不会痛昏过去,只平静的看着那青玉坛的弟子将我的皮毛活剥下来,然后熟练的刮油,修剪,我脑海中漫无边际想着或许他上山之前是猎户出身,然后他终于注意到头顶上我的视线——这只被他活剥了皮的狐狸并不是因为晕过去了才不吵不闹的。 血淋淋的被剥了皮的狐狸睁着眼睛盯着他,这场景光想想就寒,我冲他恶意的笑了笑,那个青玉坛弟子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发青,吞了口口水拾起放在一边的长棍,站起身来一棍就打在了我的后脑处,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便没了知觉。 大概,这样就死了吧。 ========== 我本以为这样死了之后便会像以往一样灵魂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