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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坐在树桩上抽完一盒烟,会自己掌勺做点粗茶淡饭,和那些农民一块吃两餐。 然后他会掏出小本子,写几段有感而发的句子。 他总觉得如果有一天他要停下,他就要在这样的地方停下。没有多余的人,没有高科技和钢铁丛林,没有火药和硝烟,没有鲜血也没有杀戮。 他会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而那一刻他便相信,他已远远地甩脱了过去。 他躺在树桩上等昆卡完事,想起情圣对雨林的厌恶。他知道情圣来自于这样的雨林里,而那片雨林充满了未知与死亡。 所以情圣大概也有要甩脱的东西,只不过那东西和诗人想逃离的恰恰相反。 诗人掏出手机,避开厂房和阁楼,拍了两张林子的美景,欣赏了一会,存到相机里。 在这个林子里是没有信号的,但他可以回去再给情圣看——谁说林子都是一个样的,这林子就不一样。 昆卡结束了宣讲后,又和大家共进了午餐。 回去的路上昆卡摇下窗户,点了一根烟。 他望着外头飞快向后退去的绿色,用力地搓了搓脸,而后让诗人多绕几圈,他也想让这林子帮他洗洗思路。 诗人问,怎么样,顺利吗? 昆卡点头,“应该顺利吧,如果佩罗那边也顺利的话。” 诗人又问,“需要我做什么,我是说……萨加是个隐患,如果他一直向上进贡,我们所做的努力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保不准什么时候上头会釜底抽薪——” “我知道,我知道。”昆卡打断了诗人,这个事情是他最担忧的,但他还没有想好化解的办法。 第二十八章 陆地蒸汽机(4-4) 一件事办快了不行,快了便是咄咄逼人。 把人往死路上逼是没有好结果的,毕竟没人能料到对手什么时候打算玉石俱焚。 一件事办慢了也不行,慢了便是夜长梦多。 做这一行每一个环节都有危险,每一个危险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露出了马脚,给人顺藤摸瓜一锅端了。 昆卡很明白这个道理,就像当初他jiejie总和他说的,你要知道这楼建起来是什么模样,你也要知道每一块砖该放在什么位置。 万丈高楼平地起,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这两年昆卡一直没机会回去看看jiejie,等这些事安定下来了,他一定要回去一趟。这回他要带上佩罗,而jiejie定然一眼就能看出他和佩罗的关系。 所以纵然昆卡明白最终一定是他们和渔山彻底地开战,但显然现在并不是掀起正式战争的好时机。他也想要报复渔山,想要把小男人吊起来鞭打,可当下若是真这么做了,大家都没有好结果。 往小了说他们是竞争对手,往大了说——大家都是毒枭,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所以现在最需要的,是双方都喘口气。 然而这道理昆卡明白,佩罗明白,刚刚赢了一仗的小男人却未必明白。 此刻他正喝着香槟,搂着太太,听着会计把这个月令人喜悦的收入一一汇报清楚。 他觉得上天总是回报聪明人的,你看他聪明了一回,就能让埔塞湾竭尽全力地追,追得精疲力竭。所以这时候才不该有什么休战,而应该趁胜追击。 只可惜他没有料到,正是因为他的趁胜追击,彻底地激怒了佩罗和昆卡,也为他即将崛起为青岚第一毒品集团的渔山,招徕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把雪茄放了,拍了一下太太的屁股,让她到房间里去,也叫会计离开厅内。 他走到落地窗边,欣赏着青岚富有生机的夏季,而后打了个响指,让瑞秋进来。 女斗兽拉开玻璃门,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 萨加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瑞秋说有,而且佩罗已经离开,好像是去提班岛了,一周之内应该不会回来。 “所以那个地方只有昆卡在,是吗?”萨加回头,得意地微笑。 “他们的房子有斗兽军团把手,恐怕要突入并不容易,”瑞秋回答,但话锋一转,又道——“但如果没有估计错,昆卡这几日要分别巡视几间厂房,他们需要填充货源。” “这时候他不可能带着斗兽军团一起巡视吧?”萨加又问。 “他身边只有一头斗兽。”瑞秋答,顿了顿,道——“我们需要行动吗?” 萨加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要动,这时候不动,难不成还等佩罗回来了再动。 他为瑞秋斟了一杯酒,吩咐——“你说的,一个星期,带上你的姐妹们,给我一点好消息。” 说完他和瑞秋碰了一下杯,把目光转向窗户外的林子。 这里的花草长得真好啊,好得萨加都忍不住想用昆卡的鲜血来犒劳它们了。 第二十九章 小哥,你冷静点(上) 昆卡回到别墅的时候,情圣正巧打电话给诗人。 情圣说这边一切顺利,问诗人那边如何。 诗人说也挺好的,他斜眼看了昆卡,压低声音补了一句——“你饲主有没有……” “没有,”情圣说,他都不用诗人点明,就知道对方在为昆卡刺探什么,“晚上佩罗和马里奥在别墅喝酒,没见多余的人来,等过几天交接完了就回去。” 诗人说好,挂断电话前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我拍了几张林子的图片,挺好看的,我发给你看还是等你回来看?” “别发给我,我怕有人追踪信号。”情圣道,“我也该挂电话了,马里奥这地方没人懂的。” 情圣把电话摁灭关机,揣在兜里。 其实他不单纯是害怕信号追踪,他还怕另外的东西越界。 他知道到诗人对自己有好感,那好感不仅是在床上打一炮那么简单,随着昆卡和佩罗关系的贴近,他和诗人朝夕相处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诗人喜欢跟他说话,除了昆卡之外,诗人交谈最多的对象就是他。诗人喜欢跟他喝酒,喝完酒就会找个僻静的地方来一发。诗人还喜欢有事没事给他传消息或打电话,这些行为是昆卡对佩罗做的,可诗人却对情圣做——情圣不知道该感动还是担忧。 感觉得出诗人并不常有与人深交的机会,而他觉得自己是可以信任的,正如佩罗对昆卡而言是可以信任的一样。 然而情圣知道,这不一样。 情圣不是第一次被人喜欢,也自然喜欢过别人,可结果没有一个是好的。 第一个被自己打死不说,后面的几个人几乎连感情都没来得及认清楚,就消散在人海中,不知道在哪一场任务中丧命。 情圣回忆起自己成为斗兽时的初衷,那是一种没有目标的目标。 他从童子兵混到现在,就没有一天停止过战斗。他不知道停下来会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