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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卡壳,只是,早上听到陶清风的台词后,她对比发现有几处和剧本上不一样,她还仔细揣摩了一下,发现居然比剧本上更有古雅的味道。她就不由自主记在了心里,被打断后,重新念时,就不由自主地念岔了…… “臣妇虽鄙薄之言,望乞一闻。”钟玉皎也把“恳请一听”念成了陶清风背的大兴史原始稿上的“望乞一闻。”听在熊子安耳朵里,以为是钟玉皎自己改台词了。这个台词虽然改的意思好像没错,但是不是太过书面化了一点? 然而听在孟小丹耳朵里,却是惊喜地对钟玉皎说:“钟老师,原来你看过原始文献啊。原文的确是‘望乞一闻’,我是考虑到观众们听台词的通顺程度,才改成‘恳请一听’的。您功课做得太认真了。” 钟玉皎又是一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念了陶清风早晨对她背的那句台词,她本身就是直率坦然的个性,不是自己的就完全不揽功,直接把陶清风卖了:“这是早晨陶清风背我台词时说的。” 熊子安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似的:“陶清风,背你台词,干嘛?” 钟玉皎继续把陶清风卖了个彻底:“他所有人的台词都能背。背的还是史料上的。” 虽然钟玉皎极力想维持淡定表情,但是闪闪发亮的眼神已经把她出卖了,仿佛在兜售大熊猫。 熊子安:…… 孟小丹:…… 陶清风非常认真地站在人群里,当好一个尽职尽责的背景板,就看到熊子安和孟小丹拨开人群走过来,两人的视线都盯在他身上,好像在审视某种珍惜动物。 因为片场嘈杂,人也多,刚才钟玉皎和熊子安他们说的话,这些大殿中间站位的演员们,都没听到。眼下看着他们齐齐来找陶清风的模样,以为是通告顺序有所调整。却不知是熊子安和孟小丹宁愿先匀半小时,也要把这个天方夜谭般的消息先证实了。 钟玉皎不是个拿这种事来开玩笑整人的前辈,她说陶清风全背得,那就是陶清风的确令她相信是的。但这真的太夸张了。熊子安执导那么多年,顶多见过最拔尖刻苦的绝对主演,把全剧本背下来的情况——那还是因为,基本上主演的戏份贯穿全剧,和所有人都分别有对手戏,不背也不行。可是像陶清风这样本职戏份只有十来分钟的,居然把那么多不属于他的台词,也没有对手戏的剧本全背了,他想干嘛? 熊子安想:也怪不得昨天晚上,自己提醒陶清风,好好把今天这段绕舌头的文言背熟,陶清风会是那种轻松的表情了。当时熊子安只是觉得他过于自信,还暗自摇头…… 至于孟小丹好奇的是,陶清风背的是原始文献?难道他看了剧本之后,还去找这些史料来看吗?虽然天胜和香昌的史料好找,百度最前面几条,就是历史粉做的翔实完备又由浅入深的科普长贴,许多有名的段落也附带着翻译娓娓道来,花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大体通读完重要段落了。但要一句一句地,把史料和剧本上不一样的,换过来,再背下来,这是什么诉求?孟小丹也是目瞪口呆。 熊子安瞥着陶清风,猝不及防地问他:“香昌在说完‘身虽未得男儿列,丹心更比男儿烈’之后,刘敢辜是如何站出来请命的?” 熊子安是眼睛直视陶清风,面对着他问的,陶清风当然会意是在问自己,以为是导演稀松平常的考验。昨天导演要自己好好背台词,今天来检查,陶清风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威远将军单膝跪,甲片响,曰:男儿长恨愧吴钩。收取西南边疆州。请陛下准臣为先锋,与御史大人同路,台捕巡按,某取南戎。” 沙洲本来就伸长了脖子,关于刘敢辜的台词,他以为熊子安是在问自己,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熊子安离自己还有几米,也不看自己,却在看着陶清风。 沙洲正在紧张地想,跟在香昌那句宁为玉碎的话后面,该是哪一句——还没捋顺,就听到陶清风清晰明了的,把属于刘敢辜的台词,连着动作描述,都给背出来了。沙洲差点重心不稳往旁边滑下去。 熊子安和孟小丹交换了一个又惊又喜、又意味深长的眼神。 孟小丹对着熊子安言简意赅:“两处。是的。”周围人都没听懂。 熊子安却听懂了,这是在说,陶清风的台词,和剧本上有两处不一样,的确是原始材料上面的。 熊子安立刻走到沙洲面前,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很果断地说:“沙洲,把刚才的台词也背一遍。” 这段台词,昨天沙洲就反复琢磨,倒背如流的,他想也没想立刻按照自己的记忆道:“有道是:男儿长恨愧吴钩。收取西南边疆州。请陛下准臣为先锋,与张大人同路,张大人负责捉拿巡抚,本将负责直取南戎首府。” 陶清风背的是“御史大人”,但孟小丹为了简约效果,根本没有写过那个一句台词带过,天胜皇帝派下去行驶正义的高官是什么职务,只是笼统写了个“张大人”。陶清风称呼他为“台”,自称是“某”,这都是文言用法,孟小丹为了观众听得懂,都改过了。所以沙洲背的是“张大人负责”“本将负责”等现代表达。 孟小丹低声凑在熊子安耳边把这些都说了。熊子安边听边抿嘴,最后竟然和孟小丹一起笑起来,是那种欣喜又带着稀罕的笑,边笑边看着陶清风:他们把陶清风认为是一个,看了剧本,先去翻史料,还把改过的地方替回原文,然后再全文背下来的,虽然刻苦认真到不可思议程度,又透着一股天真气的,让他们刮目相看到目瞪口呆,褒义的“奇葩”演员。 孟小丹从前一直怀疑宣发方里,有人配合陶清风搞事情,但是此刻她改主意了。宣发方的历史粉再狂热变态,总没那种能力,让陶清风把剧本全背下来而且还替换成原文——就算那个隐藏搞事者的脑子有病,陶清风总不可能跟着脑子有病,答应这样奇葩诡异的要求吧。除非——只有一个合情合理的原因,孟小丹心中震惊地接受了这个排除所有可能性,唯一合逻辑的解释: 陶清风自己就是那个,狂热的历史粉。虽然这和他从前的人设实在太不一样了,不过这几次陶清风的微博画风,也隐隐透露出这种天差地别。孟小丹深深觉得:现在的年轻演员,真是不得了,身怀绝技藏而不露,说当学霸就当学霸,保不准那天就让人大吃一惊了。 孟小丹心想,陶清风这个性,说不定会讨自己那位历史系的师兄,严澹的喜欢。过几天顾问团来的时候,那里面几个坚持增加更多历史细节的老学究,也会多看他几眼吧。 虽然孟小丹没有看出这样做,除了寥寥专家肯定之外,有任何功利的地方——她其实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