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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并没有察觉周母语气的不寻常,照平常一样毫不在意地回答。周母答应着他,又叮嘱了他注意身体好好吃饭什么的,才结束了通话。 周颂挂断电话才察觉有哪里不是很对的样子,他想了想没什么思绪,索性把奇怪的念头抛开,趴在床上打开了自己的素描本,扒着床沿心不在焉地削铅笔,木屑与铅芯碎末纷纷洒洒地铺在地上,黑色在木地板上分外显眼,他孩子气地把聚在一起的颜色吹散,咬着铅笔头开始想画些什么。 最后,他画了张凶神恶煞的脸,莫名地眼熟,端详了一会儿后终于恍然,这分明就是付景杨的抽象版么。 周颂仰躺在床上,举着那幅画看,越看越想笑,忍不住摸出手机照了张照片给付景杨发了彩信过去,然后又开始在大床上翻来覆去地打着滚等着付景杨的回信,结果,一直到他睡觉,付景杨都没有理他。 请允许我做个悲伤的表情,周颂最后看了一次手机,默念,然后,他滚进了被子里,受伤地去约见了周公。 作者有话要说: ☆、迷路 凌晨半梦半醒间,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机好像震动了两下,周颂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起来,举起手机,是付景杨姗姗来迟的回复,就两个字:“无聊。” 周颂有些不满,这样回复别人很没礼貌的好吗,他手指飞快地按字:“付景杨你很没礼貌啊我辛辛苦苦给你画的啊。” 那边的回复仍旧迅速仍旧简单:“嫌命长吗快睡觉。” “你不也没有睡。” “我要工作。”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大闲人啊。”周颂不服气。 “睡觉。”付景杨再次重复,周颂把手机扔到一旁,哼了一声“无聊”躺下身,却怎么也没有了睡意,看看时间已是一点多,他有些纠结地抓了抓头发,果然不能睡太早,半夜醒什么的太可怕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却仍旧没有丝毫睡意,周颂索性翻身起来,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果然是市中心啊,到了深夜都一样灯火通明的,大楼上的霓虹灯闪烁个不停,很热闹,却又很寂寞。 周颂站了一会儿背靠着落地窗坐下来,只觉得玻璃的温度很低,紧靠着后背很冷,他抖了抖,随即安静下来,把头埋进臂弯里,好寂寞啊,最后他这样想。 失眠总是一件令人崩溃的事情,周颂最后终于决定,好吧,不如做个安安静静的夜游神吧。 他迅速换好了衣服,拿了钱包直接跑出酒店,冷风一吹,他瑟瑟发抖,万分后悔自己没有多裹几件衣服就这样跑出来,这个时间大街上人少得可怜,出租车亮着灯一辆又一辆地经过,毫无停留之意。 好寂寞,好寂寞,周颂不停地想,好奇怪,自己明明是一直都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的,物质上吃穿不愁,父母把他们所有的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自己,又因为自己小时候身子很弱,他们又把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给了自己,按理说真的是每个小孩子最心向往之的生活才对啊,可自己偏偏却……真的是自己太过于贪心了吗?好厌恶的感觉,他忍不住紧了紧自己的衣领,低下头匆匆地行走。 又走了很远,周颂抬起头来,终于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他又转了几圈终于绝望地察觉,自己是真的迷路了,貌似还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的样子,他有点不知所措,想直接叫出租车回酒店,出租车却忠实地遵循了公交车的原理,加之这里又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无奈地发现自己在这里好像真的只认识付景杨一个人,手指在“付景杨”三个字上流连许久,还是不好意思就这样拨出去,就算自己很喜欢付景杨,可是付景杨他,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呢。 犹疑之间,手指却已经不经意地拨了出去,直到那头很快地传来应答声周颂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拨了出去,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是我,周颂。” “我知道是你,为什么还不睡觉。”付景杨的声音很是清醒,不像是被从睡眠中叫醒的的样子。 “那个,我睡不着。” “所以。” “所以,我出来散步,然后,不小心迷了路。”周颂小心翼翼地解释,觉得自己脸上火烧火燎的,实在是太丢人了啊。 付景杨沉默了一会儿:“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啊?那个……”我不是说自己迷路了吗? “我是说,你周围是什么,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吗?”付景杨知道他的意思,耐心地又问。 周颂看了看周围,把周围的环境细细地描述给付景杨,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着付景杨来接他。好像越来越冷了,他看看周围都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只得找个角落的椅子坐下来,又拉拉袖子,竭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自己真是个笨蛋,他想,迟来的睡意即使在寒夜中也渐渐地将他包围。 半梦半醒间,周颂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肩膀,伴着自己熟悉的冷淡声音:“快醒醒,周颂,周颂。” 周颂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沉沉的,怎么也睁不开,只含糊地嘟囔着:“嗯,不要,mama别喊我,我好累。” 付景杨看他迷迷糊糊的又叫不醒,只好把人背起来打算先带回自己家再说,他把周颂小心地平放在后座上,周颂也没有醒,只是迅速地把自己蜷成了一只虾米的形状,付景杨看得好笑,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绕回了驾驶座。 到家后付景杨想了想还是把他放到了一间客房里,小心地盖好了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了,他变了好多,从一个小孩子,到一个青年,这之间的漫长时光,竟然完全没有他参与的痕迹,自己真的,是个很糟糕的哥哥。 付景杨看着周颂安静的睡颜,心里酸酸软软的,他又坐了一下,起身离开,轻轻地关灯,掩上门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归路 虽然正好是周末,但固定的生物钟还是在早晨七点钟准时叫醒付景杨,他安静地平躺了几分钟,想起昨天,不,应该是今天他带回家的周颂,叹了口气,起身去看看他的情况。 周颂仍旧在熟睡,侧着身子蜷成一团,被子只盖到胸口,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付景杨心一沉,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有些烫,发烧了吗?付景杨有些匆忙地找了体温计又去找退烧药,有些不自觉的手忙脚乱。 38度,还好,他把周颂扶起来,拍拍他的脸:“小松,醒醒,先吃颗退烧药。” 周颂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付景杨?这是哪儿?你怎么也在?” 付景杨不回答,把药递到他嘴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