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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入神。」同来的姐妹拉她。 她慢慢转过头,有些迷茫,莫不是梦么? 穿衣时,有什么从衣服里掉出来,幽幽一方墨玉。攥在手里,一路烫到心底。 竟不是梦。 后来几天,她夜不能寐。有人轻轻叩门,急急跑去开了,夜风涌入,衣衫飞扬,门外的人黑衣黑发快要淹没在夜色里。 「前日在下不慎丢了件东西,不知姑娘可曾拾到?」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兰芷越想越是止不住落泪,引得胃中一阵翻滚,酸涩上冲,喉头一阵发痒,不得不靠着床头干呕起来。伸出一手放在小腹上安抚。 「乖,再忍忍吧……」 泣不成声。 「妳怀孕了?」陌生的声音响起。 银发,白衫,淡金瞳。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来,十指尖尖,点点锐利的光。 「妳、怀、孕、了!」这次不是问句。他一字一顿,似是从紧咬的牙间硬挤出来。 兰芷遍体生寒,颤得说不出一个字。 篱落停在她面前不远处,没有再上前,淡金色的眼厌恶地看着眼前捂着腹部不断往床内缩的女人,「那个书呆子娶妳就是为了这个?」 见兰芷点头,白纱衣无风自动,他手起掌落,坚实的杉木桌化作一地白粉。 「我……」兰芷挣扎着想要辩解,「我……我只是想保住这个孩子……我……」 篱落不客气地打断她:「所以妳就可以不顾别人的处境?」 泛着金色的眸子似是看着兰芷又似看着别的什么,先前怨毒,后又流露出一点哀悯。 「凭什么?就因为他之前吃了妳家一口饭,还是因为穿了妳家一件衣?所以让他戴着顶绿帽替别人养孩子!柿子软就拼命地捏是不是?妳顾着妳的孩子,所以就可以不管别家孩子的死活? 「算好了对不对?苏先生心肠好,哭两声就一定会点头;苏先生老好人,哪怕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会好好对待;苏先生面子薄,老婆红杏出墙也不敢骂一声贱人……对不对?嗯?」 深吸一口气,篱落抬脚出门,「同样都是人,不要以为别人的心就不是rou做的;没有说不,不代表就是甘愿。妳好好记住!」 走到院子中,肥大的母鸡领着群小鸡排成一行散步。见着篱落,母鸡「咯─」的一声尖叫,不顾小鸡就扑腾着翅膀往墙上跳。 小鸡们也摇摆着四下逃窜,蒙头一跑,两只撞到了一起,腿软得再站不起来。一时间,「咯咯……」、「唧唧……」的鸡叫声伴着里面兰芷的哭声,好不热闹。 去!一脚踢飞那只晕倒在他脚边的小鸡仔。瘦成这样也敢送上门,还不够你狐大爷塞牙缝的,长几两rou再来! 这一天,篱落没有去别家蹭饭。苏凡有些讶异,随即盛了碗米饭送到他手上。 菜色很简单,炒青菜,炖鸡蛋。狐狸意外地没有吵闹,一口一口低头扒饭。倒是苏凡觉得不自在,拉过那碟青菜,把鸡蛋往篱落面前推了推。 篱落抬起头,嘴动了动,一声不吭地端起青菜全部倒进自己碗里,和着米饭一大口一大口咽下去。 不一会儿,他一抹嘴说了句:「吃完了。」就扔下舔得干干净净的饭碗,跑回常坐的软椅上坐下,眨巴着眼看苏凡收拾。 苏凡知道他有事,柔声问道:「怎么了?」 「……」篱落没有回答,撇开视线看墙上自己挠出的印子。一道一道,交错纵横,像是张网兜头罩下,困得人喘不过气。 苏凡没有再追问,想他要是想说,总有会说的时候。 果然,洗净了碗筷回来就见篱落正候在桌前。 「有什么就说吧,憋在心里难受。」 篱落避开苏凡的视线,「我……我去找过隔壁那个、那个兰芷了……她怀孕了……」 「是我的。」苏凡平静地回答。 「呵……」轻笑代替了方才的局促,狐狸抓着苏凡的肩头发问:「你的?呵呵……你当我闻不出来么?那女人身上沾着狼气!你什么时候成了狼精了?还是只色狼精?嗯?」 「我……」苏凡语塞,不禁想后退。 篱落不依不挠地跟进,「绿帽子那么好看?你这个滥好人当真是越当越滥了。」 脸上的表情是刺人的轻蔑,话语却有点训导的味道,让苏凡想起当年的夫子。 「君子与人为善,但并非有求必应啊。苏凡,如若一个人连自己都顾不来,又如何奢谈他人?如此,对方心中必有愧疚,又如何喜悦得了呢?」 苏凡轻轻抚上篱落的肩拍了拍,让他不要激动。随后才开口:「按照庄里的规矩,姑娘家未婚先孕是要沉塘的。一尸二命啊……她既来求我,我自然……」 「所以就答应了?」 「救人也是积善行德的事。」 「如果以后她又要跟别人走呢?」 「她嫁与我原本就是屈就,如果……那我当然是不能阻她前程的。」 「你……」狐狸气得哑口无言,「你就不想想你自己么?到时候别人在背后指手画脚你都不顾吗?」 「这样的事,别人要说也是拦不住的。再说,我一个人也惯了……」苏凡淡然。 「好!那你就好好戴着你的绿帽子吧!」 篱落放开苏凡,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肩头隐隐作痛,是篱落方才太用力了。苏凡揉揉肩,靠着篱落的软椅坐下,温温地,还残余着那狐的温度。 一个人惯了……一个人,怎么习惯得了? 狐狸没有再回来。苏凡想,他大概是回山里去了吧? 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心里空落落地。不过才一个月而已,过去二十年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去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吃饭时,不自觉地就摆出了两副碗筷;在学堂教书时,总想着晚上该不该添个菜;晚上一个人看书时总要起身去里屋看看,怕他不安分,踢了被子。 庄里的人们问起,怎么最近不见你家表哥?苏凡含糊地说:「他有些事要办,不久就回来。」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篱落尚没有半点音讯,兰芷又行踪不明了。 那天一早,王婶家的院子里就闹腾开了。苏凡被「砰砰」的拍门声惊醒,起身一开门,王婶披头散发地跌进来,抓着他的手臂问。 「苏凡、苏凡,你见过我们家兰芷没有?啊?她来过没有?」 随后呼啦啦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