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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指缝。 月色朦胧撩人。 宜谈情。 “……你命中注定与道士结缘。”越鸣岐眼神真挚,“而且,会与贫道永结同心,共榻同眠。” 顾青尘瞠目结舌。随后甩开他的手掌,躺在桥上笑得直按着肺腑。 “我今天才知道,道长也可以执痴妄语。”笑声平息许久,顾青尘才幽幽出言,仰面朝天一闭眼。 “我没有疯。”越鸣岐淡淡道,面容仍是肃穆端正,眉眼沉默冷情,却是心里掀起波涛,“我可以放下青城山,和你一同山南海北。” “……道长说笑了。”顾青尘依旧闭着眼。或许人真的只有一次奋不顾身,顾青尘怕了,只求现在这样就好。或者说,只要越鸣岐是真心的,就好。 青年一翻身,背对着越鸣岐躺着,呼吸绵长安静,像是睡去了。 越鸣岐伸手,又像触电一样迅速缩回去。他终究还是俯身过去,蜻蜓点水地吻了下那人的眼角。 “对不起。” 道士脱下外袍,盖在顾青尘身上——初夏的夜里倒底是有些凉意。 顾青尘睫毛轻颤,越鸣岐的话,还是不经意间落入脑海,点在心上。既像是伤疤结痂的痛痒,又像春风拂过的战栗。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是发点糖了! 第22章 蓝田日暖玉生烟 “云州原来是这样,我…”顾青尘顿住,又笑道,“我以前从不知道。” 云州确实不同,木墙上是用金粉绘制的花纹,屋脊上还有前朝的吞脊兽。着实富饶,若说有什么不如京都长安,就是恣意得多,少了许多礼法。 阳光明媚,树影、风声,一时间都安静了。 越鸣岐深吸一口气,闭起眼,同他前世认识顾青尘是一样的天气。那人素衣无华,却是胆大妄为,端的是竹林遗风,容貌惊人。 但是顾青尘说错了,他,只是不习惯顾青尘的性子。第一眼,越鸣岐就深感那人的特立独行,不怎么喜欢却有些好奇。 “道长也是被这和风吹得思凡了。”顾青尘展开双臂拥上光与尘,发丝浮动,突然大喊一声,“道长你说以凡世为聘——共我浮生!” 越鸣岐心跳一乱,抬眼去看顾青尘。那人却显然可见的得意,当真是心思诡谲,越鸣岐自认又栽他手里了。 街上的人不由住步,纷纷投来或是好奇或是惊艳的目光,偏巧细小繁密的淡黄花朵纷纷扬扬如雨而下,阵阵槐香,更加旖旎。 顾青尘哈哈大笑,云州民风果如书上别无二致,开放。 越鸣岐忍不住跟着弯了弯嘴角,这样好的机会…… “青尘。”越鸣岐挽住顾青尘的衣袖。 青年奇怪地“嗯”了一声,浅色的眸子望着他。 越鸣岐扳过他的肩,低头贴上他的嘴唇。顾青尘的唇,虽然有些薄,但是很软,是草叶上露水的味道。道士一点点加深了这个吻,又认识到一件事:顾青尘上一世那数次胡乱的亲吻,也都是虚张声势而已。 顾青尘整个人呼吸一窒,没有半点反应,任由那人动作。他其实并不怎么通晓这样,以前越鸣岐从不低头,他便主动上前。 这个吻,也不是这个吻。而是这样的亲密接触,足够想起太多…伤痛。 他微微发抖,还是怕了。 顾青尘伸手推开越鸣岐。头也不回地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徒留错愕的道士和一众失望的闺阁小姐们。无白倒是如影随形。 像是被冷风倒灌,顾青尘冲进一家点心铺,解恨一样:“老板,每样点心来两块,后面那个道长会来付账的。” “好嘞!小郎君您先稍坐着。”老板干了这么多年,早就对此司空见惯,多半是对断袖闹了脾气,哄哄就好。 果然,在老板了然的中年人目光下,越鸣岐踏入门槛。 “顾青尘。”道士无奈地叹息,“是我错了。是不是把每种点心都买了?”随手放了几块碎银在木柜上,拎起包好的点心走过去。 “道长倒是好心情。”顾青尘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望着越鸣岐,两人隔开一步之遥。这距离却让越鸣岐心下没底。 “…走吧。”越鸣岐不敢再奢求太多,只要那人没有离他远去,只要那人……还喜乐平安。 “我的点心!”顾青尘理直气壮地伸手,眼底藏着想开后的解恨,和促狭的笑意,“别以为你花了钱就可以私吞!”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因为这里的点心才来。”越鸣岐眉眼带笑,看来是不生气了,“还要再接着出游?”当然,这一幕若叫其它道友瞥见,必然会引起一场持续而广泛的下巴脱臼和眼珠脱落。 顾青尘这才放肆起来,越鸣岐的真心,原来是这样…… 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竹林遗风:竹林七贤的风骨为人赞颂,性情疏朗恣意,身有傲骨。 这次糖好多,母胎单的作者要被虐哭了。 第23章 吹落白衣裳 “嗯?”无白突然疑惑地抬起头,朝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了一眼。 “怎么?”顾青尘笑得怡然自得,折根柳条晃着腿,哼着云州当地的前朝小曲儿,“难不成你这小妖还来过这里?”水好,人美,亭台楼阁皆是名景。 “…有熟人。”黑猫颇有些迟疑,又耸动鼻翼,“但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我以为它已经不在了。” “今日道长不在。”顾青尘拨开垂下的柳枝,眯起眼睛笑笑,“闲待着也无趣,你领路吧。”听黑猫所言,像是有些疑虑。心中冷笑,看来幕后的人把手都伸到这里了。 无白又化作人形,猛扎进人群,四处寻觅刚才那一丝若有若无转瞬即逝的气味。青年摇摇头,云州妖多,这猫儿无异于大海捞针。当然,如若找到,也很可疑。 顾青尘干脆跳上屋脊,灵活地跟着黑衣女子。此刻的云州人如果抬头,必然吃惊。 凫月。 无白心中默念着,你怎么会出现…… “无白。”背后有一人嗓音嘶哑,几乎耳语。 “凫月?!”无白猛地转身,容长脸,细长眉眼,眉心还有深紫色花纹,“你怎么会……” “还活着。”男子薄唇扯出笑容,直勾勾地盯着女子,指尖的蝴蝶舞动起翅膀,“是啊,我没死。因为…”手指点点嘴唇,是艳丽的赤红。 “你喝人血?!”女子左脸上的两条花纹不可置信地发抖,伸手扼住对方喉咙,将男子抵在墙上,“主人他的话你都忘了么?!你不如当时死了!”尖锐的猫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那你呢?你不是变得虚弱,大不如前了。”凫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心疼地想去触碰她,“如今化作人形的次数都少了。” “那是我的事。”无白冷冷地躲开,“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你现在又是为了谁来的。” “果然是猫……”凫月猛地挣开,抓住衣服将黑猫提起,“你应该能猜到吧,告诉他怎么回事,报仇啊。” “咳咳…”无白斜看着他,语气不屑,“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