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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撞击,突然开裂出一个洞口来,应天赐人小,整个掉了下去。 “天赐!天赐!”尉缇慌了,连忙趴在洞口喊。 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好在应天赐没有摔伤,在洞里回道:“舅舅,我没事,里面有个洞,挺宽的,你们把洞口再挖开一点接我出去。” 郑六见小郎君掉了下去,连忙抢了过来,三人一起手忙脚乱地将仅够儿童出入的洞口挖成一个大洞。 尉缇抢先跳了下去,洞内不深,只有两人高,他先借着射进洞口的日光检查了一下外甥的伤口,只有手肘摔下来时有些皮外擦伤而已,没有出血,这才放下心来。 “舅舅。”应天赐突然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你看,这里有好多偶人。” 尉缇蓦地抬头,环视四周,只见长方形的坑道两边各有两个向内挖进的洞龛,里面或立或坐摆放着一些陶土烧制的偶人,有男有女,身上都穿了华丽的丝织品,神情栩栩如生。 偶人周围还摆放着一些其他生活用品和明器。 尉缇脸色变了变:“这里是墓主用来埋陪葬品的一处坑洞。” 陪葬品除了陶俑都埋在尘土里,灰蒙蒙一片,仔细看那些物品时,有些还是能够辨认出来是昨夜自己使用过的,想到自己大刺刺地将这些死人之物拿来用,饶是不信邪的尉郎君,心里也是疙瘩了一下。 “啊,蜻蜓也飞进来了!”应天赐的声音惊喜地响起,尉缇顺着他胖乎乎的小手指望去,瞬间有如雷击。 在昏暗的洞xue里,一只颜色异常鲜艳的碧绿色蜻蜓停落在一只檀木匣子上,翅膀上溢出点点金光,而那匣子,可不就是他昨晚亲手挖出来的那只。 尉缇走到那匣子前面,用手指轻轻抚摸上面的卷草纹镂空雕刻,一股无由的熟悉感侵上心头。鬼使神差般,他将那只匣子单手拿了,另一只手牵了应天赐:“让郑六带我们上去。” 郑六施展轻功,轻松将舅甥俩带了出来。尉缇将下面的情况和上面两人说了一遍,郑六看到尉缇手中的匣子,顿时有点结巴:“拿,拿人家的,不,不好吧?” “昨夜那狐妖指我去挖的,我拿了去也没什么干系吧。”尉缇不以为意。 “万一招了祸端……”郑六犹自不放心。 季子也劝道:“想来这物与尉贤弟有缘,便带了去也无妨。” 尉缇笑道:“正是,耶耶叫我这趟出来可不是寻访破解的法子么,这番奇遇说不定并非偶然,万一招了什么灾祸,我只一人扛着,不连累你们便是。” 郑六气道:“哪有郎君这么说话的?我郑六此行便是保护郎君的。” “我和贤弟,有难必同当。”季子也笑着说。 尉缇正要谢过两位美意,却被郑六这个乌鸦嘴说中了,飞来横“祸”,正应了那道士的预言,生生改了尉缇将来的命数。 只见田埂上烟尘滚滚,一队背着大刀的壮汉骑着膘肥的好马飞驰而来。领头的那个看起来和郑六差不多年纪,骑着一匹大黑马,一身胡服式样的玄色劲装,眉目却是地道的中原人,丰神俊朗,带着一股豪杰之气。 那头领带着马绕着站在墓边的几人圈了几圈,朗声吟咏道:“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声音洪亮,抑扬顿挫,很是动听。 尉缇被他念得莫名,自己这几人里的伊人嘛,尉缇不由得往四人中长相最接近这个词的季子瞄去。只见季子一双桃花眼也望着来人,脸上微微含笑,竟似个旧相识的光景。尉缇心想,定是这书生在哪里惹下的孽缘,现下对方寻过来了。 尉缇正胡思乱想间,突然觉得身子一轻,那头领竟弃了季子这样唇红齿白的美貌书生,一个腾身抓住自己的腰带拎将起来。 尉缇胡乱挣扎,双脚悬在空中乱蹬,却被头领一甩扔在马背上。 头领放声大笑:“朗朗青天,昭昭白日,这位小郎君衣冠楚楚,却要行那盗墓偷窃之事吗?” 尉缇胸口被马背垫着难受,开口骂道:“胡说!你血口喷人!” 头领一把夺了尉缇尚抓在手里的木匣,反问道:“你手里拿的这个东西可不是从那陪葬洞xue里盗出来的?你的同伙手里还抓着铁锹,那洞可不就是你们盗挖开的?” 尉缇一时语塞。郑六见郎君被劫,忙挥舞着铁锹就杀将上来:“快放开我家郎君!” “放人?”那骑在马上的玄衣男子笑道,“人既然到了我手上,放不放可由不得你们做主了。” 说完一提缰绳,那马双足腾空避开郑六迎面铲来的铁锹,竟然换了个方向朝东北绝尘而去。 “把舅舅还给我!”应天赐也急了,一路追了过去,但他两条小短腿怎么追得过骏马,倒是那行人中有位年轻骑士兜转了回来,扔给他一块令牌。 “想要人,来县衙找昭武校尉吧。” 作者有话要说: 野狐城是茂陵司马道南阳信长公主墓、和霍光墓、上官桀墓中间的三个无名冢之一(另外的两个叫做对门冢) 以前有人居住在附近,凿冢取土,战乱时人去窟空,野狐来居,因此当地人叫做野狐冢,这个也是当初我查茂陵资料时看到的当地民间传说 感谢草珊瑚扔了4个地雷,铁三角、一块发糕扔了3个地雷,老F、seka扔了2个地雷,日月如梭、节物、陈阿呆、oufanmo投掷地雷,七柒灌溉营养液 第39章 开元十年05 却说这边尉缇趴在马背上被颠簸得难受,他素来机灵,也是个能不吃亏尽量不吃亏的,当下和这强盗头子打起了商量:“我并不是窃贼,你当以礼待之。” “哦~~~?”马上那人故意拖长了声音,玩味得问。 尉缇心里早对他破口大骂,嘴上却说:“这位校尉,能否让我坐于马上?趴着实在胸腹难受。” 那人笑了起来:“这倒是我唐突了。” 说完尉缇感觉自己腰带又被拎起,整个人在空中飞转了半圈,变成跨坐于马鞍前,被人双臂圈住的姿势。 “没有多余马鞍给你坐了。”那人顺势把他往怀里带了带,“你自己靠牢,摔下去我可不管。” “你……”尉缇真要给他气坏了,但马跑得飞快,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故意重重往后一靠,气鼓鼓得欣赏起了沿途风景。 洛丘县位于五陵原和长安城之间,和此地相距不远,这些人骑的都是边关的好马,脚程飞快,大约一盏茶功夫便倒了县衙。 “岑御使。”许是那人地位较高,刚一下马,县丞就忙不迭得迎了出来,“可是案子有进展?” 尉缇吃惊得转头看他。 “看什么?”那人霸道得扯着尉缇一路往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