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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又再被填满。 酒味入口香甜,但是之后却发酸,发涩,有如人生,有苦有甜,却又甜中带苦,至始至终不能香甜尽兴。 这便是欧东樊的最爱。 但是简洛却喝得七七八八,尝不出来好坏,只当能消愁,今朝醉了,不知明日还有没有这广厦遮头。 可想而知他如今活的并不如意。 家散了,自己也逐渐在酒醉中放松了肢体。 欧东樊和蒋征两人这时在一边抽雪茄烟,并未留意他。 因为知道他并不能抽烟,雪茄就更不要提起。 他微微泛红的脸,眼中印着火光,有种落叶秋月之美,但是心肠却满是风雨萧条之愁。 想起以前家里富足的那几年,也见过父亲在家里招待客人用雪茄,也见过父亲在家设酒款待宾客。但是当年年纪尚小,并不懂得好酒和劣酒的差别,也不懂雪茄和香烟的差别。 年幼对于他来说,烟酒都一样冲鼻,难闻。刺激到了喉咙,痒痒的,要咳嗽。 但是时隔多年,波尔多和普通红酒的价格,古巴上等雪茄和万宝路的亲民价格,都是在父亲去世之后,尝透了人情冷暖,才知道那些刺鼻,难闻,刺激大脑和喉咙的东西才是代表天堂,因为富人不怕苦,生活浸泡在蜜罐子里,总要时不时换换胃口,才能保持新鲜和刺激感。 但是穷人都怕穷,穷惯了,就更怕。日日苦得像烟酒,哪里还有机会尝到甜头。 于是穷人爱糖,分明知道会引起蛀牙,高血糖,糖尿病,还是嗜糖如命。 因为知道生命中有点甜头不容易,抓住一点,便要贪婪地尝个够。 那是他从天堂坠落人间。 并且想要再回去,就比登天还要难。 这一个失意的人,默默在欧家的桌球室角落里面酗酒消愁,这是欧东樊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事情。 但是也许真是因为醉酒这个原因,才能让简洛大胆起来,可以艳羡,甚至欣赏,欧东樊是个好看,英俊,挺拔的男人。 他在吸雪茄的时候总是深皱着眉心,深深的一口,猩红的点子像是获得了生机一般猝然亮起来,然后又在下一秒暗淡下去。 这一亮,一暗,云雾之间,让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这棋牌室的光线极暗,除了地火的围炉烧得暖和,一盏吊灯矮矮地悬在台球桌上方,照得深绿的桌布还有二十二颗各色的球笼着暖味的光。 那人身形高大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吸两口雪茄然后打球。 不知道他工作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烟酒不离手,吸烟的时候总是皱眉,但是打球的时候却快意许多。 那人每每寻找最佳的角度打球,兴许是自己喝醉的错觉,总觉得在那烟雾朦胧之后的他透过层层烟雾和暧昧黑暗,在盯梢着角落里的自己。 最后“啪”一声,简洛为自己这个想法惊醒了过来。 是球进洞了。 但是同时抱在自己身上的酒瓶“哐当”一声落地,随后骨碌碌地,不知道滚到了那个方位的角落里去了。 欧东樊深邃的眼看向了他这边,紧皱着眉,仿佛是被打扰了好兴致。 蒋征在一旁,也看向了他这边。 好端端的三个人,另外两个人都忽略了他这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存在。 直到这一声的酒瓶落地,打破了空气中原有的悠闲雅兴,突然变得有些干涩呛人起来。 欧东樊简单直接地说,“你总是看我干什么。” 其实不是简洛误会欧东樊总看自己,而是他目光赤裸裸黏在欧东樊身上,欧东樊感觉不自在,,才皱紧了眉问他话。 简洛立刻涨红了脸,清醒过来,道,“不,不好意思,我刚才瞌睡了,酒瓶,酒瓶不知道去了哪里.....” 说话毫无章法,毫无头绪的。 一个微醺之后的醉鬼,窘迫得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尤其还是在那个人面前。 那个,令自己看到都要缩紧脚趾头的人。 然后又努力坐正了身子,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低头道,“我没,没看你...” 几乎是轻不可闻的一声为自己辩解,毫无说服力。 也毫无可信力。 欧东樊的眉心皱得更深,仿佛能揉碎什么东西。 不明白眼前这个醉醺醺的家伙为什么总是抱着酒瓶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从来不曾有人这般放肆地打量过自己,那么一丝一毫,分毫不差地打量自己,自己仿佛被被那种没有实质,但是极其微弱又持续不断的目光所包裹住了。 这样的感觉还是头一回! 所以要问清楚那个醉鬼,到底盯着自己看干嘛? 最后他定论道,“你喝多了。” 简洛还寻思着找一两句话来解释自己的失态,但是就在当口被一个冷硬质地的声音打断。 那双深沉的眼睛,那么清晰,从来没有过的清晰,对视着简洛的双眸。 简洛双唇绯红,目光柔若水,但是心里面却臊得慌。 欧东樊的不悦,连同自己的失态举动,都逃不过那双清明深沉的眼睛。 简洛羞得只想钻地缝。 “我...” “我让人送你回房间休息。” 第二次试图开口,但还是仍然被打断。 或许是巧合。 但是也许根本就是欧东樊自身的强硬的态度。 导致他最后都没能在说出什么反抗的话。 只能低着头顺从地站了起来,知道这里不该是自己多呆的地方。仿佛想要自己的身体越缩越小才好,声音模糊地说了一声“嗯,谢谢了。” 然后就被欧家的下人扶上了楼去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esp.9 Esp.9 少了一个人的娱乐并没有减少两个人的兴致。 欧东樊一向球技高超,被蒋征戏言去打职业比赛也会赚成百万富豪。 只是欧东樊并不当真。 大雪越来越大的趋势却让蒋征担忧,以至于最后控制住心神,还能从玩乐之中掌握住分寸。 摇了摇头,道,“哎,玩不过你,不玩了,没意思。” 说着仰头饮完了杯中的酒,但是却没有再续杯的意思。 他一边抽着雪茄烟,一边喃喃道,“两个人打球就是没意思,这样和你打下去,一局都要快被你打完了。” 说罢,又去按熄了还未抽完的半只雪茄烟。 抱怨着,“不好玩,没意思。” 欧东樊匍匐在台球桌上的身体这时直立起来,狭长的凤眼笑起来问,“那你想怎么玩,才觉得有意思?” 蒋征,“横竖是没意思透了,回回和你打球,都是你赢,这样和你打,还有什么意思?” 欧东樊不屑一顾地笑了,又专注到台球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