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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道:“五郎君说要好生招待燕老夫人。” 燕浮生蹙眉。她就知道秋尔会这样说,可…… 燕浮生睨一眼燕老夫人铁青的侧脸,暗叹一口气。他们想要给对方面子,对方可不见得会领这个情啊。 不过一想到燕秋尔的立场,燕浮生还是开了这个口,问道:“燕老夫人,您看这都到午时了,您看您想吃什么?” “你问老身想吃什么?”果然,燕老夫人一逮着说话的机会就是冷嘲热讽的语气,“难不成老身说了,你们就能给老身端出来不成?” 燕浮生听了心里这个不痛快啊。这是看不起他们是吧?他们家秋尔赚的钱可不比燕家主少呢! 燕浮生粲然一笑,道:“燕老夫人您不必替我们担心,您是长辈,又难得来一回,那还不是您想吃什么咱们就有什么?您也不必跟咱客气,尽管说就是了。” 燕老夫人嗤笑一声,道:“那成啊,老身今儿想吃首乌鸡丁、百花鸭舌、参芪炖白凤、菊花佛手酥、蟹rou双笋丝,再加一盅长春鹿鞭汤。” 燕老夫人这菜名一报,满堂的人皆是一惊。 这菜名他们都知道,这菜夏云和飞雁二人合力也都做得出来,只不过这些菜以往都只有老人家做大寿的时候才会统统摆出来,最难的是凑齐食材。他们不过是寻常人家,平日里可不会同时储存这些不易保鲜的食材。 燕元听后抽了抽嘴角,觉得燕老夫人是太为难西苑的人了,他们好歹也曾是兄弟姐妹,于是燕元开口劝道:“祖母您今儿胃口怎么这么好?可是您这菜点的……荤腥儿也多了点儿,这大热天儿的,祖母要不要换点儿清淡口味的?” “不换。”燕老夫人颇有几分得意地看着燕浮生,“往日里啊,老身都是听你们的,成天吃些清淡的,今儿难得西苑的孩子们有孝心,老身怎好辜负他们的情谊?浮生你说是吗?” 这死老太婆,点这么多也不怕补大了! 燕浮生气得暗暗磨牙,面上依旧笑得灿烂,应和道:“燕老夫人说的是,好歹咱们曾经祖孙一场,如今咱们是再没那个福分孝顺老夫人了,偶尔这一次,可得让咱们表表心意!飞雁、夏云,燕老夫人说的那些个菜名,可都记住了?” 夏云与飞雁暗暗对视一眼,一拜,齐声答道:“记住了。” “那还不赶紧去准备?燕老夫人难得来一次,可都好好给我做着!” “是!”夏云与飞雁二人齐齐退出堂屋,走得远些之后双双松了口气。 飞雁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道:“幸好这些日子五郎君为了给三娘子调理身体购进了一大堆山珍海味补身药材,不然今儿还真就要在燕老夫人面前丢人了。” 夏云看了看飞雁的侧脸,想了想,谨慎问道:“飞雁你不觉得今日老夫人会这般对待咱们都是五郎君的错吗?” 闻言,飞雁有些诧异地看了夏云一眼,撇撇嘴不满道:“夏云你可别试探我,我知道你对五郎君忠心着呢,不管五郎君做了什么,你都不会埋怨五郎君,你与我说这话,还当我不知道你那小心思呢?” 夏云有些尴尬地笑笑。 飞雁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逗你呢。我知道你在担心,不过你放心,我飞雁可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我知道,咱们这一大家子人都是靠着五郎君养着,因为有五郎君在,咱们才能在这儿不愁吃喝地过日子,过得还不必在燕府里那会儿差。 并且五郎君和三娘子都是宅心仁厚之人,待咱们好不说,又极少管束,虽说做错了事也会被罚,可也比在燕府那会儿好。咱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啊,卖给富人为奴为婢,能过得如此那当真是上辈子做了善事积了德了! 可是啊,咱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五郎君那么辛苦地让咱过上了好日子,咱不说能帮上五郎君什么忙,至少像这样的时候,咱们得站在五郎君这边,得帮着五郎君不是? 夏云你啊,也不用担心,我虽不敢保证其他人都与我一般想法,可也差不了太多。只是这事儿啊,你回头跟五郎君问清楚了,咱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才能齐心协力对付外人,不然一不小心拖了后腿可就对不住五郎君了。” “嗯,好。”夏云笑着点点头,两人便去了厨房,为着燕老夫人那营养过剩的午饭忙活起来。 燕秋尔的房间里,燕秋尔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抱着燕生垂头沉思。 燕秋尔原本就没想着他自己与燕生的事情能瞒着燕老夫人一辈子,只是没想到会在他与燕生冷战的这会儿曝了光。 燕浮生方才与燕老夫人的争执他都听到了,在心怀感激的同时,燕秋尔也为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对燕浮生的隐瞒感到愧疚。 细想起来,燕秋尔觉得他和燕生的身边还真的都是些奇怪的人,似乎不管他们两个做了什么事情,这些人都会支持,燕秋尔甚至怀疑若是他闲得无聊去做个杀人放火的事情,他身边的人也会为他摇旗呐喊。这样的厚爱让燕秋尔感激不尽。 怀里的燕生突然蹭了蹭脑袋,燕秋尔立刻收回深思,低头看着燕生。 蹭了好一会儿,燕生才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是趴在谁怀里的,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就看到燕秋尔写满担忧的脸。 “秋尔?”燕生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是在燕秋尔的房间里。 燕秋尔伸手摸上燕生的额头探了探温度,问道:“还觉得冷吗?” 燕生摇摇头,坐了起来,回答道:“不冷,有点儿热。” 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现在是什么时候?而且他怎么会睡在秋尔的床上? 热?燕秋尔伸手探进燕生的衣领,手在燕生身上一抹就抹了一手汗。 燕秋尔微微蹙眉,仔细想了想,才扬声对门外的唐硕喊话道:“唐管事,燕生醒了,劳烦唐管事去找金豆,让他准备沐浴的热水,再通知厨房做些清粥小菜送来。” “是。”门外的唐硕这才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之后,就快步离开。 燕生扭身看了看门的方向,不解道:“唐硕为何站在外边?”除了他与秋尔的亲热时间,唐硕那厮从来都是无所顾忌地呆在他的身边的,今日怎的站在门外? 燕秋尔眨眨眼,茫然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燕生转回头,眼中困惑更甚。秋尔不是一直醒着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燕秋尔撇撇嘴,道:“你突然昏倒,吓都吓死我了,我哪还有那个闲心去管唐管事站在哪里啊?” 原来他昏倒了啊。看着燕秋尔还残留着些后怕的脸,燕生暗自懊恼自己做过头了。 “对不起。还生气吗?”燕生伸手轻触燕秋尔的侧脸。 燕秋尔剜燕生一眼,拎起燕生的手甩到一边去,佯怒道:“气!气死了!你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