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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叫唤,悔得肠子都青了:“都怪你,没事儿去偷啥苹果!” “你不馋?偷完一枝又一枝,自己贪心还有脸怪我?”瞧他一脸倒霉样儿,纪康忍不住笑骂:“好不容易当回贼,苹果丢了还赔裤子,真能耐啊你!” “靠,赶紧跑,少罗嗦。”赵辉真急了,眉毛都绞成了一团:“发炎就完了!” “哈哈,那总比喂狗强多了。”纪康忍不住大笑,脚下却不敢耽搁,一路急急往回跑:“没事儿,将来洞房要过不了关,哥替你得了。” “你闭嘴!”刚还觉得他像好人,没成想又来了劲儿。赵辉气得受不了,恶狠狠补道:“你等着!” “哈,你也等着,”纪康跑进澡堂放下他,笑着转身:“我给你拿衣服去。” 幸好天气渐冷,晚了没人来洗澡,否则这一身狼狈相,不被笑死才怪。赵辉赶紧脱了衣裤,忍着疼上下冲洗干净才关上水笼头。蹲下来仔细看那创面,恰巧在头部外边的软皮上,浅得竟连血丝儿都没渗,怪不得叫命根子。 担心过去,先前的疑虑又涌回头:纪康也是男的,碰他时感觉咋会那么……迷惑间下面仿佛又捂上那只手,细细****,烹油点火般顷刻弄得人气促烦热、难耐异常。还未及多想,就猛地传来一阵锐痛,那处竟惊心动魄胀了起来。疼得他顿时连声抽气、头昏脑胀,才终于又萎下去。 “怎么了?又疼?”纪康恰巧进来,在墙钉上挂好衣服,转身看了眼却没靠近,只把手里蘸了消炎药水的棉签递过来:“没事儿,见水肯定有点疼,擦擦这个,明天就好了。” 幸亏路上那会儿疼得厉害,没当人面出啥状况,不然真没脸了。赵辉按下烦躁,头也不抬伸手去接:“行了,你去洗澡吧。” “拿好,隔着别碰裤子。”纪康又递给他块纱布:“我先去把钥匙还给校医,待会儿送了你上楼再洗。”说罢也不多留,立刻就出去了。 赵辉想说不用,却马上住了口。直觉两人一块儿冲澡不妥,可到底为啥不妥,一时却不愿细想,甩甩头动手消毒伤口。弄完了起身去拿衣服,赫然发现,墙上挂着的竟不是自己的平角内裤。嫩黄色纯棉三角,比他的尺码大一点儿,线头光滑平整,显然是刚买的。 赵辉摘下来抬腿套上,那软布裹着臀稍有点儿松,却既不会压痛伤口又能兜住里边的消毒棉纱。先前还担心穿自己那大裤头上楼又得遭罪,不想纪康竟都帮他打点好了,怪不得去了那么久。不由心头一暖,这小子嘴巴虽坏心还真细。 穿好又随便搓了两下脏衣服,刚想走,纪康就进来了。跟他一道回了宿舍才又捡了自己的衣服下楼。赵辉躺上床就闭了眼睡觉,只觉浑身困乏。无奈才刚有点迷糊,被子就蹭到伤处,只得换个姿势蜷身侧卧。恍惚间听见细微响动,睁开眼看,是那小子冲好了澡回来,正轻手轻脚站在床边**。 淡淡的月光拓着那身影格外矫健颀长,宽肩细腰和结实的长腿,在动作起伏间拼成刚挺流畅的硬朗线条,热力逼人地融入朦胧月色,竟煞是好看,不由就愣了神儿。忽然想起,自上学后就再未看过他的**,不知先前澡堂里是哪般景象……转念间呼吸不由一滞,被窝里顿时闷热难熬,又惊又窘,赶忙掀开一角。 “还没睡?”那边纪康已经听见响动,回头轻声问:“疼吗?” “还好,”赵辉说:“有点热。” 纪康没回话,站起来套上上衣,抱着自己的被子绕了一张床过来:“我的薄一点,”说着揭了他的被子,再给他盖好:“睡吧,挺晚了。” “嗯。”赵辉应一声,闭上眼睛。宿舍里的鼾声此起彼伏,两人隔着一张床静静躺着,再无对话。赵辉只觉呼吸之间尽是那人身上的味道,熟悉而亲切,却无论如何再睡不着。百思不得其解,刚才为啥会去想纪康洗澡? 他俩从头到尾都是玩伴、同学、朋友、兄弟,从没有过异样。即便今晚,纪康也只是帮他验伤止痛,还不时挤兑他,哪有半分不同?难道是自己长大了,那些都是自然反应?要不就是疼晕了头,才会胡思乱想瞎折腾?以前也见过同寝男生躲在被窝里那啥,那不都是用自己的手?想到这儿不由一阵失笑,顿感轻松。他本不是思虑重的人,烦恼暂消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九章 生活规律惯了,哪怕熬多晚,第二天到了点儿,生物钟还是照样响闹。赵辉睁开眼的时候天还蒙蒙亮着,纪康坐在床沿上系鞋带,起身拿上衣穿了一只胳膊,往后够着另一只袖子走过来:“醒了?要不早上休半天?” “不用,”赵辉掀了被子坐起来,感觉裆里还有些不适:“我先开门去,第四节再说。”第四节是体育课,他也懒得逞能。 “钥匙给我,我顺便去开了。”纪康说:“不就语文英语,有啥好上的,自己看书吧,不差那一节两节。” “那也行,”赵辉确实还犯困,说完就躺回去:“你再帮我请个假。” “成。”纪康接过钥匙就跑了。 赵辉一通回笼觉睡到十点半,起来洗漱干净打开桌上纪康搁的饭盒,拿了个玉米窝头出来啃着慢慢看书,又背了会儿单词,下课铃就响了。合上书,还不感觉饿,便趿拉上鞋子下楼往外走。谁家都不宽裕,昨晚纪康给的那条短裤,肯定是用他家买杂物的钱垫上的。垫了就是坑,得去看看要多少,待会儿好给人补回去。 一个来月没下过雨,土路上的泥巴都干透了,让往来人畜碾成了一窝窝细面粉似的齑末儿,随风黄浪般阵阵荡开,一**扑到沙石街面上。中午的太阳亮得晃眼,屠宰房前油腻肮脏的条案,红白rou货已卖得所剩无几,倒有层密密麻麻的绿头苍蝇,乱哄哄地围着剩下的膻腥渍子起落打转,有一两只偶然散开到街两边村里人挑来的菜担子上。 比刚来念书那会儿,蒗坪镇这条主干道两旁,又多添了两家小食馆,一个录像厅和一间小百货。卫生所也从布店旁边分离出来,在街东头自起门户盖了座三层小洋楼,粉饰一新,改名叫蒗坪镇人民医院。还有几户富裕点的人家,把老房子拆了热火朝天地重建。隔三岔五的簇新的门脸儿,掺进一堆灰溜溜的砖瓦房里,嫩红粉白、扬眉吐艳,像煞了一身老皮上拱出来的新鲜疥癞。 赵辉直接去了杂货店看了价,才慢慢溜着买些家用零碎转回头。刚才过来时难得见到个旧书摊子,便找了去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