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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水来——也不必全东平、全南水都搞,挑几个重点容易出事的府县抢修一下就行。正好春暖花开,地没先前冻得那么结实了,方便动土,几处齐头并进、遍地开花的话,没准能赶在雨季前完工,然后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就算仅仅只在几个府县动工,但要遍及那整个府县,也需要耗费相当数量的钱粮。” 睿平垂眸默默计算。 “问题就出在这儿。” 方彧坦然道:“这玩意儿费钱费力,效果还不能立刻看出来,甚至没遇上事之前让人完全感觉不到有什么好处,但这的确又是有利无害的事。” “那就做!” 睿平没犹豫太久,很快做了决定。 “有胆识,有眼光!” 方彧对他挑了挑大拇指。 这会儿他对睿平是真有点刮目相看了。 就像他刚才说的,这玩意费钱多好处还看不太出来,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得不偿失,乃至无事生非,变着法子圈钱,对于睿平来说风险那不是一般的大,偏他这么快就做了决断,还没半分犹豫。 而既然睿平愿意担了这干系,他也不可能再继续藏拙。 当下方彧抓起筷子连扒了几口饭,一边吞一边忙忙道:“赶紧赶紧,吃完了我列个需求单给你,然后就好赶图了。等图出来,再列好一二三,你拿着它们上奏也算多几分说服力。” “……好。” 睿平柔和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肯去纠正他那绝算不得优雅的吃饭方式,跟着紧吃了几口,就随方彧忙碌了起来。 方彧所需的东西多而杂,好在睿平在工部早就做熟了,工部都有些什么东西,这些东西都在哪儿,不算了如指掌,大致方向上总不会错。而他在工部做事已经颇有些时候,人都收服得差不多,说不上如臂指使,至少吩咐下去的事情没人敢打折扣——哪怕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差事。 方彧想要的那些东西左右脱不过工部的范畴,因此不长时间竟都凑齐了。他清点了一下,再没遗漏,当下拉开架势干起活来。 这时候睿平已经帮不上什么了,他默默看了会儿,也在一旁铺开摊子,继续处理白日里尚未处理完的工作。 红烛无声,不知不觉间渐渐燃烧到尽头,青茗算着时间进来换蜡烛,推门时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轻轻的“吱呀”,睿平霍然于梦中惊醒,从案上直起身来,不及看青茗,先看了一眼方彧,看他仍旧聚精会神,半点也没有困意的样子,不禁问了青茗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睿平问得声音极轻,像是怕打扰到方彧一样,青茗不由跟着也放轻了声音,低低道:“回殿下的话,寅时了。” “这么晚了!” 睿平惊了一下,忙唤方彧。 却是连唤了几声才唤应,应了也仍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睿平又是心疼又是感念又是好笑,柔声提醒他:“该睡了。” “你先去睡,我再弄会儿。” 方彧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明天再继续。” 睿平也知道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耐心地劝说:“今天太晚了,是时候休息了。” “没事。” 方彧解释说:“我还不困。” “你现下不觉得困,那是因为被事情岔住了,再等身体反应过来你就受不住了。” 睿平不赞同地说:“别的不说,平时这个点,你早在梦里了。” 他们这种靠设计图纸维持生活的人,那就是闲时老干部、忙时连轴转的体质,没活干的时候朝五晚九小日子过得再轻松不过,赶活计的时候几天几夜不合眼也没什么要紧,弹性大着呢! 方彧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反劝睿平说:“你赶紧去睡是正经,明天还上朝呢。我这儿活赶完了有多少睡不得?” 睿平心下一熨,随即又皱眉:“也不必争这一时……” “怎么不争?” 方彧反驳:“我早一天把图做好你就能早一天上奏;你早一天上奏,折子就可能早一天批下来,南水东平也就能早一天动工——这已经是春天了,夏天就在眼前,南水、东平雨季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自然能早一点是一点。” 一回他又想起来说:“不如你先在你父皇那儿把风吹起来,等他意动了,差不多我这儿图也该出来了,你立即就呈上去,这样还能再节省点时间。” 睿平不说话了,他定定看了方彧一回,认真道:“听你的。” 的确他自己是撑不住了,也没回房,就在书房的榻上歪了一会儿,没多久便又醒来,被青茗轻手轻脚地伺候着穿戴了前去上朝。 临行前他密密地嘱咐青茗,由着方彧干活,却千万不能短了他吃的喝的,万一他睡着了,千万不要惊动他,但别忘了给他披上点东西,免得着凉。 这般夜以继日,方彧的图纸终于完工,其中种种好处,也被他绞尽脑汁诠释了个清楚,务必要使元隆帝尽量看清楚其中的得失,认识到这是一件短期投资虽大,算起来长久好处却是远远多过投入的工程,除了费些钱,简直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费钱这项他也格外标注清楚了,免得元隆帝真的批了折子,到时候费钱了又心疼,从而迁怒睿平。 等忙完这些,他再支撑不下去,丢下笔就睡了个昏天暗地,几乎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从头一天大中午,一直睡到第二天大太阳升起来。 青茗早备好饭候着,看他醒了,忙伺候他梳洗吃饭。 练武人的身体,十分经得住折腾,吃饱后方彧便又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汉。 他满足地剔着牙,开始琢磨着有什么活动可以放松放松,万一奏折批下来了,等着他的又将是没完没了的图纸了,没意外他还要一处一处去亲自去查看地形,确定图纸并指导动工等等,几个月内都不会有半点闲暇。 不等他想到这娱乐生活相当贫乏的古代到底有什么可消遣的,眼一错蓦然发现,自己画好的图纸还在书案上放着,包括写的那份说明书也原样在那里没动过。 方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天色,若不是现在还算是上午,比昨天他睡下去的中午要早一些,他简直要以为自己其实只打了个盹,根本没有睡了。 但事实就是,几乎一天一夜过去了,睿平非但还没把东西呈给元隆帝,似乎看都没看过一眼,完全失去了他不眠不休赶制图纸的本意。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方彧不解极了,他拿下巴示意案上的东西。 青茗了然地瞥了一眼,解释说:“似乎北边出了什么事,殿下被留在宫里商议对策,从昨天上朝到现在就没回来过。” “到底北边出了什么事?” 方彧警觉地问。 实在是北边这个位置太敏感了,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十有八X九跟某游牧民族入侵有关。 “青书没说。” 青茗心里也有类似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