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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也是成全他的孝心,算不得什么失礼。 之后两路人马也算相安无事,太子念足了整整十二个时辰的经,第二天连夜就下了山,方彧他们却在这里整整呆了三天,这才慢慢地回去。 一等回到侯府,方彧就彻底收了心,除去常常指使方墨跑去给京兆尹施加压力外,每日不过读书练剑、逗鸟赏鱼,闲了就去刷老太太的好感度,最多再调戏个把丫鬟——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彻底出孝之前都老老实实的,绝不给那些人半点机会。 其实他也不一定非要出去玩,上一世他根本就是个穷废宅,一窝一整个星期都不出一趟门也是常事,先前只是因为刚来到古代,一切都很新鲜,才想多出去走走看看而已,如今再拾起这基本功,他也做得有模有样,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结果才刚猫了没两天,他就收到了太子殿下的帖子,邀他某日亭湖泛秋。 方彧顿时大感棘手。 “还是回了吧。” 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拒绝。 “那可是太子!” 方墨小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我这不是还在孝里么?” 方彧摊手:“国法家规定了,随便出去不得。” “这……” 方墨不敢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拿眼神看他:您自己信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明面上的确无法违逆,但实际上有几个人能完完全全遵守? 那可是整整三年! 方彧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实在太扯,但他是真的不想赴约 “总之你就帮我这么回吧。” 他不耐地挥了挥手。 “我回啊?” 方墨吃惊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吭吭哧哧道:“这……不太好吧?” “让你回就回!” 方彧板下脸来,无情地镇压掉了他后续一连串要劝的话。 他还能不知道不亲自回帖会显得对太子不敬? 也是没办法才会这样。 当日他从原身这里得到的就只有武学方面的能力,相关文学方面的,是半点也没能继承到,因此眼下他只要一提笔,就妥妥会露馅! 当然太子并不知道他的笔迹,他也可以把方墨支开再写,但还是会丢人不是。 那笔狗爬的字且不谈,回帖格式他都不知道好么,更别提文采什么的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且就这样吧。 方彧也烦不了太多。 不过在方墨写好之后,他还是仔细地看了一下,一半检查,一半偷师,好歹囫囵学了些,也算是为以后做准备。 然而回帖才投了没多久,太子那边又有帖子来了。 内中再三言明,这亭湖泛舟只是散心,并非宴饮,不会坏了规矩。 方彧还能怎么办,就只好应了呗。 这一日天气大好,因此尽管方彧刚出府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大痛快,等到了亭湖边就已经跟天气一样,只剩下一片晴好了。 “这里。” 太子已经到了,在画舫里向他招手。 方彧连忙过去给他行礼:“请太子殿下的安。” “在孤面前,无须多礼。” 太子亲热地托住了方彧,不让他真拜下去。 方彧也就顺势停了下来。 很快两人分宾主落座,画舫也晃悠悠地朝湖心而去。 一壶清茶,几碟点心。说是散心,还真的就是散心,画舫里再没有别的人,也没有任何称得上是宴饮的东西。 太子提起了茶壶,亲自为方彧斟茶。 “不敢!” 方彧忙站起身来。 他在伸手夺过茶壶自己来和就这么垂手站立一旁之间犹豫了一会儿,太子就已经倒好茶了。放下茶壶,他笑怪了一句:“先前孤不是说了,无须多礼。” 方彧只好又坐下,心里头很有些想不明白,他这样礼贤下士,为的究竟是什么。 晋平侯这个爵位,当初的确是因为军功得来的,但大炎朝传承已久,兵权经过一代代皇帝的努力,早已完全落在皇家,所以他身上其实并没有让人迫不及待想要拉拢的价值。 要说看中了他的才能,这也不大可能。 老晋平侯死的时候,原身才刚十四岁,根本来不及显露什么声名。 再等晋平侯身死,更是阖府都低调了起来,原身也就只好继续默默无名下去了。 太子哪来资料,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又或者原身当真有过经天纬地之材,不巧还被太子知道了,但现在也没什么用了啊! 他身上剩下的,就只有一把子傻力气而已,打架斗殴还成,辅国治世必须不能! 会不会一会儿他就会拿时政之类的来试探他? 要是自己答不上来,他是会当他不识相,还是会看破他的来历,要把他当成异端,架起来烧? 方彧一时坐如针毡。 太子却绝口不提政治方面的事,连庶务之类的也半点不提起,只道:“这是刚下的秋茶,不是什么顶顶好的东西,胜在新鲜,你且将就喝一些。” 又推荐说:“这几样点心不错,并不是宫里的,是我特特找人在市面上寻来的,都是传承了好几代的东西,也算久经赞誉。” 方彧只好顺着他的话且吃且喝,再全不是滋味地赞上那么两句。 太子笑看着他,跟着吃了两块,又说起其它的民间小吃来,进而又延伸到民间工艺并娱乐活动上。 这些话题都比较接地气,偶尔也有方彧能插上嘴的,他便接上几句。 这么一来一往的,渐渐就热闹了起来,先前的那些担心,慢慢也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等后来说到戏曲的时候,方彧已经完全嗨起来了。 他奶奶是票友,对黄梅戏可以说得上是钟爱一生,他又是他奶奶带大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算小有兴趣。 这黄梅戏,正好又跟这大炎朝的平京戏对上了,要算不同时空的同一剧种,连有些经典唱段都能合上。 方彧一时兴起,喉咙不由有些发痒:“要不我给你来一段?” 太子顿时眉开眼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方彧便清了清嗓子,唱起了自己最得意的一段:“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是的,他唱的是旦角。 耳濡目染嘛,他奶奶一直唱的就是旦角,孙承奶业,唱得自然还是旦角。 清越的声音,迅速在湖面上铺陈开来。 睿平远远听到了,有些不太真切,将信将疑地问了青茗一句:“这是……方彧的声音?” “……是吧?” 青茗也不太敢肯定。 睿平便吩咐画舫靠过去些。 待到近前一看,何止方彧,连太子也在! 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里在魔性循环那段戏……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第6章 第5章 睿平面色瞬时一冷,沉声喝道:“走!” 都撞见了,不去打声招呼,这合适吗? 那可是太子! 青茗忧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