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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还尽够用一阵子的。”说着回去使人去打点不提。 薛姨妈和宝钗本在府里等着指婚的消息,谁知贾政一回家就先面禀贾母,说是为宝玉、黛玉二人赐婚,薛姨妈只觉得眼前一黑,宝钗倒还十分沉稳,赶紧扶住了,又与贾母贾政和宝玉道喜。 次日才又有将宝钗赐为仁敬亲王侍妾的旨意到了,因宝黛二人和章徐二人的婚事都是明媒正娶,因此倒是和仁敬亲王纳侍妾,北静王娶侧妃是分开来的。宝玉因得了与黛玉成亲的准信儿,一时对宝钗的离情别绪也冲淡了许多,不过约上三春及湘云去给她道贺了一回。 王夫人少不得又十分开解了薛姨妈一番,把元春的话跟她与宝钗说了,“忠顺、仁敬二位乃是老圣人极宠的皇子,说是前几日老圣人还有意让皇上赐他们免死金牌,那岂不是万世不倒的宗亲?仁敬亲王至今无子,宝丫头看着就是个带福的,去了得个一儿半女,那就是要上皇家玉牒的侧妃,咱们赶着也得叫娘娘的。” “……宝钗若是跟了宝玉,我还怕宝玉辱没了这孩子。” 薛姨妈眼见圣旨一下,此事定无转圜,也只得罢了,宝钗又素来十分心高自傲,并不畏一入侯门深似海,反觉这回阴差阳错,未尝不是她凭风上青云的好机会,因此安心要在仁敬王府中好生施展一番,倒要教这些姐妹们看看她的本事。 薛蟠亦因此真正得了意,又有那一起子趋炎附势的小人,忙不迭王爷小舅子的奉承起来,捧得他愈发不知天高地厚。 又因纳侍妾不比娶妻,宝钗便无什么大婚章程可cao办,与贾府相互恭喜了一番,待仁敬王府定下吉日,薛姨妈便为宝钗置办了三十六抬满满当当的嫁妆,王府里遣了一顶青帐小轿过来接上人,抬进了仁敬王府侧门里。薛姨妈为宝钗终不是明媒正娶的出嫁,连嫁衣也只能缝一件绿腰裙,因此望见轿子去了,自己还偷偷的落了半日的泪。 宝黛二人的事却比之麻烦许多,监天司堪得好日子在次年四月,于是黛玉还需在北静王府中住到来年才能嫁回贾府,便是过年也不能在荣府里过,宝玉为此不免郁郁。 因贾府为宝玉的亲事,又特意摆了几日的筵席,这一对儿是圣上赐婚,前来道贺者极多,就连北静王府亦开了两日的庆筵。贾环只得在荣府里与贾政、宝玉陪着,一时忽然有墨砚来道,“龙四爷在外头呢!” 贾环听了忙跟贾政指了件事儿出去,就见水琅骑了马,披了件黑底金线披风,里头却穿着赭红色的五爪团龙褂子,不由惊奇道,“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哪?” 水琅微微笑道,“水瑜纳新人,也请了我去吃一杯酒。你跟我一道儿去罢。” 贾环一顿,立时想过来水瑜便是仁敬亲王,虽不解水琅来叫上自己是何意,但水瑜跟他那个哥哥水琳向来跟水琅面和心不和,贾环总看着水琅一个过去十分孤单,便道,“你等等,我换身衣裳就来。” 及至二人进了水瑜的仁敬王府,贾环方知自己大错特错,这里头水琅的死忠宗室们倒来了一大半儿,其中四位郡王就到了两位,北静和南安皆在,东平郡王世子水潞也来道贺,只是他辈儿低,又未袭爵,因此主桌儿倒坐不开了,让他去了次席,跟恭礼亲王的长子一块儿。 水琅这一桌上便是忠顺、仁敬,南安郡王比水溶年长,于是坐了他的先首,剩下的一个座儿便是贾环了。众人见水琅携贾环而来,白士辰反倒没一起,因此纷纷跑来给贾环敬酒,贾环不敢多喝,还要分一只眼睛看着水琅那边,水琳和水瑜极少去御书房,便是去了几次,贾环也没遇上,因此倒是头一回与这两位坐在一处。 43 43、终须报 ... 一时仁敬王府中酒过三巡,有水琅在座,那些宗亲权贵皆不敢尽情说笑,水琅不过面子到了,便起身要走,并向水琳、水溶等人道,“既然来了,便只管尽兴些,你们平日也少有凑这么齐的。”众人赶忙站起来领受,水瑜又待留贾环,贾环忙揖道,“王爷盛情,下官心领,实还有要紧差事在身上,须得随侍圣上左右。”如此方紧跟着水琅出了王府。 众人见水琅走了,这才敢放开胆子高声取乐起来,有那些年纪小的宗亲们便起哄要见两位新的“如夫人”,水瑜也不当回事儿,命一个小太监去内院叫两人出来给宾客敬酒,两位新人一出来时,直教众人眼前一亮。另有那位知府小姐任氏,生自江南温柔水乡之地,长的袅袅婷婷,如弱垂杨柳,又带了些怯懦不胜之态,宝钗更加艳若桃李,兼十分大方随份。只是众人却不便评语,见两人一齐出来,皆忍不住哄然喝彩,又恭喜水瑜好艳福。 贾环和水琅上了街,却都不急着各自回去,便让跟着的人牵了马,他们两个慢慢并肩在街上走,贾环便笑道,“幸而天色晚了,你又披着披风看不大清,不然人家看见你这一身衣裳,只怕都立时要围上来看西洋景儿了。” 水琅也不恼他打趣,微微笑道,“我以前也经常换上寻常的衣裳出来走动,你别当我什么都不懂,我还想着这条街上原有一副豆腐脑儿摊子,弄得比宫里御厨做得还好吃,因此想把那做豆腐脑儿的摊主弄御膳房里去,子谦说那就没意思了,死拦着不让,这才作罢。”说着走到街的南头儿,果然有个简小的豆腐脑儿摊子,是一对儿看上去已不年轻的兄弟俩支的,且看他们的模样十分乐业,贾环想起白士辰跟水琅说话时装得那模样儿来,不禁会心一笑,又听水琅道,“寒门小户,倒也自在。” 贾环道,“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个来了?你够好得了,天下多少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水琅笑道,“你也别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只是你们家里总有人嫌太过太平,非要弄出些事来不可!” 贾环想了想,觉得水琅话里说得倒称好几个人,忙问道,“又弄出的什么事?我知道大老爷那边你还有事按着没找他算帐,宁府那边不像样的多了,实也难说,我竟猜不出来谁又惹事了…” 水琅道,“索性跟咱们无关,看她们自己分证罢了。”贾环听了不免更加疑惑,谁知水琅再不多提,偏趁天色黑了,在披风底下牵了他的手,直将人送回荣府大街口,这才散了。 又过得几日,迎春和湘云的婚事亦皆定下人家,她们俩虽不是赐婚,却是皇后、贵妃做的媒,迎春乃是元春做主聘给了锦乡伯家庶出大公子韩铎,也是进士出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