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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关系,何必弄得像仇人一样呢? “谢彤?”他试探一般问。 宁飞冷笑一声:“三天,第五句话,你终于问到了点子上——原来叶宇晴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 “够了。”成扬说,“宁先生,如果你又是来羞辱我的,那就请回吧。宇晴在我心中的地位毋庸他人置喙,就算只有一个人,我也会努力查清事情的真相。” “是宁飞。”佣兵说,脸上的表情肌绷紧,“你果然又忘了。” “宁先生,”成扬不理,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当时对我说谢彤的名字是什么用意。如果你确实获得了一些信息,所以来提醒我,那我非常感谢;如果只是说着玩玩——那我也用不着违背职业道德在这和你谈话了。外面就有警报,我一拉铃,就会有人冲进来把你逮捕。” “叫我宁飞!” 夜鹰哑着嗓子喊,这四个字的发音几乎支离破碎。 成扬观察着他,宁飞喉结一上一下地微微滑动,整个人紧张得快流露出狼狈的姿态。向导忽然笑了,语气变得又轻又柔和:“嘘,小声点,会被别的哨兵听见的。别激动,我记得你的名字。” 这句话成功让宁飞的呼吸颤抖了一下,连眼神也软化了下来。他没有说话。 “我猜你一定是掌握有消息的。”成扬说,安宁的信息素缓慢地在空气中弥漫,“不然你也不会冒着风险,跑来公会,是吧?” 宁飞怔怔点头。 “为什么不好好说呢?”成扬问,“看你的态度,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接我的生意了。” “我没有。”宁飞轻声说。 “所以谢彤是怎么回事?” 夜鹰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快要挣脱信息素的诱导。他今天身体状态不好,没法像上次那样敏锐。成扬加大控制力度,终究还是让宁飞顺从地回答问题。 “我不知道。”宁飞停了几秒,又补充道,“我要杀她。” 成扬被这个答案惊得快要风化在当场。 疯子! 孤身跑来哨向工会,意图在重重守卫中谋杀公会高层人员的疯子! 他不想再被宁飞拖累——身上的嫌疑已经太多了。他应该现在就出门左转,按下红色警报。可是宁飞垂着眸,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成扬不知怎么的,就被这种神情戳中了。仿佛只要自己一开口,宁飞就会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重新为他做任何事。 做了这么多年向导,他第一次碰到这么矛盾的人。又难控制,控制后的姿态又无比驯服。 也许我应该多问几句,成扬想。 “为什么要杀她?”他问,“和宇晴的事情有联系吗?” 宁飞一边侧着脸想着,一边慢慢回答:“我不知道,可能有吧。雇主给我的目标原本是秃鹫的首脑,前几天突然通知我换成谢彤。” 秃鹫,便是中途得到消息,伏击他与宇晴的组织。可这点线索什么也不能说明——谢彤依然可能是叛徒,也依然可能无辜。成扬想了想,接着问:“那你的雇主是谁?” 宁飞眨了两下眼,将食指竖在嘴边,发出嘘的声音。 “有人来了,是哨兵。”他走近两步,在成扬的耳边用气音说。 成扬拽着宁飞的衣袖,一起躲进隔间。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不得不保持一个相当近的距离。稍微转身,就碰在一起。 为了防止哨兵发现,成扬小心翼翼地收起信息素,将它的浓度维持在一个最低限度里。他有几分担心宁飞会因此而摆脱控制,后来发现是自己多虑了。外面的水声哗啦啦响起,宁飞面色惨白,难受似的靠在隔板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看这情形,成扬又开始怕他会吐出来,于是伸手去探体温,确认一下状况。 隔间外的哨兵洗了手,又哼着歌走出去。 宁飞依然紧闭着双眼,头却慢慢地向上仰起。成扬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开始并没意识到这小动作。最先擦过手背的是睫毛,纤长且细密,让人有些发痒;接下来是鼻尖,最后是嘴唇。 那种触觉柔软又温暖,宁飞只是微微蹭着,膜拜一般仰着脸,动作轻得像初冬飘落的第一片雪。 成扬目瞪口呆愣了半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甩开手,也顾不上问更多问题,拉开隔间门转身就走。 12 成扬在洗手台边先洗了手,后来索性把脸探到水龙头下冲,才慢慢冷静下来。 虽然这事情的发展有点惊悚,但错毕竟在他。 成扬觉得自己是应该道歉的。大概太久没有接触这么难控制的对象,他很可能在信息素里弄错了暗示信息的比例,或者不小心混入了一些其他不相关的情绪——无论如何,他不该把此刻的懊恼归咎于宁飞。被控制的人通常不会有太多自主意识。 可方才的触感还隐隐残留在手背上,他简直没法直视隔间里的人。 当时甩开手的时候,成扬并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出于惯性与反作用力,宁飞的脑袋被磕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成扬冲水的时候,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他回头了,宁飞才慢悠悠转过脸,对他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成扬三两步走过去。为了避免一切肢体接触,拽着衣袖将宁飞拉出来。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犯下的错误。可是事情还得收场,他不能把这么个麻烦人物落在公会里。成扬深吸一口气,用最柔和的语调问宁飞:“你还打算接我的生意,是吧?” 宁飞点头,说:“不是生意,是命令。” 是什么都好,成扬已经怕了这莫名其妙的状况了。看他似乎又有开口说话的打算,连忙打断道:“那你先回去,忘掉今天的事情。我这几天没法走出公会大门,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联络。” 宁飞怔怔看着他,没有动作。 “嘘,”成扬轻声说道,“走吧。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就不送了。” 宁飞一直是清醒的,只是身体不受控制。 长时间的疲惫与焦灼让他不经大脑说了很多话,尖刻的,暴躁的。他想,也许这次的对话又将迎来不欢而散的结局,可他完全无力也无法去阻止。 像他这样的人,只擅长将事情弄得一团糟。 可是成扬竟然在安抚他。是现实,不是做梦。就算这个安抚的背后摆着信息素的陷阱,他也不由自主地跳下去。连腺体里的探针也不能阻止,那是哨兵来自基因深处的本能和天性。 他被成扬捕获了,小心翼翼收起自己的爪子,在信息素的诱导下,变得不可思议的温顺——这是种新奇的感觉,仿佛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让浑身毛躁的刺都变得熨帖起来。这不像他。 成扬用最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成扬把他拉进狭小的隔间。信息素的浓度已经降到最低,